這種妖獸,在枯木尊者的口中,是將其視作一種極為特殊的毒蟲來介紹的。據枯木尊者所說,若是將其用在蠱,或是一些秘術上,定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當初枯木尊者亦表示十分可惜,因為靈橋斷絕之後,妖族再也未曾露面,這些與妖族息息相關的妖獸也因而消失無蹤,他一輩子都未曾尋到過這種妖獸。
南蔚透過寶器的防御光罩注視著這些形態奇妙的小東西。
它們每一個頂多有成人拇指粗細,身側密密麻麻的足部陰森可怖,頭部生有利齒和須髯,恰如猛獸猙獰,顯得極為凶惡,叫聲也異常凌厲。
這樣的妖獸,在修士眼中,大約會認為它們這般張牙舞爪為的是啃噬血肉。然而實際上,這些毒蟲所會做出的事情,卻比這樣明晃晃的惡意,還要來得可怕得多!
南蔚嘴唇動了動,與王大牛傳音道&}.{}︰「這是寄身蟲?」
袖子里的灰毛猴子狠狠抖動了一下。
南蔚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的確是寄身蟲,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妖獸。
根據後世殘破而零星的記載,便是在妖族,這些妖獸也是會被敬而遠之的種群,卻不知它們又是為何出現在興山礦脈中了!
這個時候,南蔚就見那些寄身蟲往這邊分流出了一部分,開始攻擊他放出的護罩。
「小師叔,這樣下去不行。」白謹沉聲道,「對面師弟們顯然具備地利,只需要防御這一面較為窄小的出口,但我們此時卻是月復背受敵。」
南蔚哦了一聲︰「那我們就沖與他們會合吧。」
白謹︰「……」他的意思分明是他們趕緊撤離礦道,是怎麼被南蔚理解成這樣的?
邢裕安忍俊不禁︰「小師叔,你好像一點也不怕?」
南蔚道︰「不怕。」
在這個世上,還真沒有什麼讓本尊害怕的事情。雖然前方正在攻擊防御光罩的妖獸,能鑽入人類識海之中,吞噬識海與意識,反控制住人類,並寄身在人體之內。
但南蔚的識海與魂念本就與其他人大不一樣,因此他有足夠的自信,即便這些鬼東西真的鑽入體內,他也能將其一一消滅。
所以南蔚側頭睨了白謹和邢裕安一眼︰「若是想出去,你們兩個趕緊出去便是。此時這些東西都被吸引了,礦道內不會再有多少危險,且你們都是金丹,修為比我高,要月兌身理應不難。」
白謹露出思考神色。
而到了這個時候,邢裕安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金丹二重天的修士!在礦洞里的時候自己竟然那麼自然而然地依賴一位築基八重的修士!
他臉上一熱,叫道︰「小師叔,我不走,我跟你共同進退。」
白謹略一遲疑,便道︰「裕安師弟不走,那我也留下。」他一個人獨行未必安全,而且白謹也挺好奇,不知這位小師叔是否還能創造出什麼奇跡。
在礦道內避開那些凶惡的妖獸時,白謹便感到些許不可思議,如今見他泰然自若的樣子,更是對南蔚生出了一絲期待。
而此時此刻,白謹也終于想起了在南蔚入宗時的那個傳聞,這位師叔,莫非當真是渡過天河十三關的人?雖然此前他一直不信天河真有什麼十三關,像他這般的弟子,甚至輕易也不能去渡天河,但到了現在,白謹忽然覺得,那傳言很可能是真的。
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南蔚的嘴唇又動了動,卻是仍在同王大牛進行交流。
過了好一會,南蔚才道︰「我說沖的時候,不管前方有什麼,你們只管往前,到那些師佷所在的地方即可。」
邢裕安道︰「那你呢?」
南蔚道︰「你們不必擔心我。」
邢裕安還想說什麼,就被白謹拉住了︰「裕安師弟,你還沒有看出來嗎,我們的小師叔可是高人,他自有辦法。」
南蔚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手指隨之抬起,指尖便有青色靈光閃動起來。
「沖。」
而隨著南蔚的這一聲落下,白謹和邢裕安也不管前方有多少奇特妖獸,就閃電般朝對面激射而出。
誰也沒有留意到,南蔚指尖的靈光中,不知何時沾染上了一絲血跡。
其實白邢二人心下也有幾分忐忑,眼看著那些奇特蟲類近在咫尺,就在白謹和邢裕安以為他們將要與其相撞的時候!
兩人大為驚詫地,這些蟲子竟然對他們視若無睹,而是徑直游走著往南蔚撲去!
裴之衡見到這一幕,臉色卻是大變。
在白謹和邢裕安的剎那,與其他人後退的動作截然不同,裴之衡一躍而出,從那處狹小的出口沖了出來,手指掐動法訣,便有一道雪亮的劍光射出!
南蔚手中靈光閃動了幾下,然後眾人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光點卻是月兌離南蔚而去,往遠處閃電般飛去。
隨著這光點的遠去,那些古怪又凶惡的蟲子竟然也跟著遠去了。
南蔚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對撲到跟前的裴之衡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出來作甚!」
裴之衡哪里料到他會有這番手段,聞言卻是立刻就露出笑容︰「蔚弟,我擔心你。」
「我現在完好無缺,有什麼好擔心的。」南蔚哼了一聲,「倒是你……我是有底牌才會如此,你卻什麼都不知道,竟也敢跑出來,真是活到現在嫌命長了?」
裴之衡道︰「蔚弟,我只是擔心你。」
南蔚就又哼一聲︰「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自己,行了,它們也不可能被引走太久,先吧。」
然後南蔚和裴之衡回到了之前築基弟子們所待的位置。
此地果然如此前白謹所說,其他方向全是牆壁,僅有一處狹窄的出口,猶如一座洞穴。
南蔚略一觀察,就明白了︰「這是你們挖出來的?」
裴之衡道︰「是,蔚弟,我們在此地了一些蹊蹺的事情,正想要的時候,卻遇到了那些蟲子。那些蟲子極為凶惡,我們闖不,只好如此。」
南蔚道︰「你們了什麼?」
裴之衡還未說話,一旁有人插嘴道︰「你是何人,我們為什麼要告訴你?」
南蔚眯了眯眼。
只是他並未說話,那人卻已經先一步飛了出去,只差一點就要月兌離此地,嚇得那人面色慘白。
動手的乃是邢裕安,這女圭女圭臉的金丹此刻仿佛變了個人,氣勢十足︰「我都要喊師叔,你們竟敢對他不敬?」
南蔚理所當然地看著這一幕,一點動彈的打算都沒有。
裴之衡卻只覺得心頭不知為何泛起一絲酸澀——此人動作為何要如此快,明明他更想將那位師兄給打飛!
知道了南蔚的身份,及那兩名金丹明確無誤的支持以後,其他築基弟子再不敢露出丁點異樣。
裴之衡這時便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講給南蔚听。
「……那人就是礦場里面的人,私下里的行蹤實在怪異,而且我們這些日子以來,興山礦場的出產有些蹊蹺,便……」
南蔚盤腿坐在地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縮在袖子將王大牛捏得欲生欲死。
他懶洋洋听著裴之衡的講述,心里卻有幾分忍俊不禁。
原來裴之衡等人以為礦場之內有人監守自盜,私自吞下了一些礦脈的出產,並且還在礦脈內玩起了陰謀詭計。
但南蔚卻很清楚,那被他們所撞到的所謂礦場的人,只怕早已不再是個活人,而是淪為了寄身蟲操縱的軀殼!
他並未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而是問︰「若當真如你們所想,那這些蟲子又是什麼,你們可清楚?」
之前被打飛的那名築基弟子道︰「向宗門求援,讓你們前來,就是來解決這件事的,怎麼反倒問起我們來。」
南蔚慢悠悠地轉身,看向此人挑了挑眉︰這小子看來沒有吃到教訓。
他正想要親自將這家伙打飛到妖獸群中的時候,從他身後卻是伸出來一只手,催動靈元月兌體而出,將這名築基再次打飛,狠狠撞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