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跑到暖閣里,才看見里面還坐著一個羽澤,穿著一身絳紅色福字衣衫,得意洋洋地喝著茶,哈哈笑著對喜雪和浩軒說道︰「小樣。以為能騙過我嗎?結果是我騙過你們所有的人。哈哈哈。」
喜雪驚得眼前一亮,跑拉著羽澤問道︰「你怎麼跟來的?跳牆嗎?」。
「都不是,我不告訴你。」羽澤最為得意地便是能騙過大家做事,自然不肯告訴她。
倒是旁邊的浩軒眼尖,一下子便看見了羽澤身後藏著一件衣服。他一把抓過來,抖開一看,居然是一件馬夫的外套,頓時明白過來,指著羽澤無奈地搖著頭︰「你呀。」
羽澤見敗露了,也不以為然,只管笑著跳起來︰「難道許你們來就不許我來嗎?」。
「好了。來了都好。怎麼樣,年過的熱鬧吧?」阿*碧捂著嘴笑了笑,趕快親手奉上茶和糕點︰「不是說要等到初八才開門的嗎?你們怎麼進來的?」
「你在這里沒呆傻吧?不做生意難道我們就不能來看望嗎?」。羽澤一听阿碧的話,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真是該打,大過年的竟然糾我的錯。原來不是來拜年的,是來打趣我的。」阿碧此刻也不顧那麼多了,只管拉著羽澤叫著要打他。
「呀這里這麼熱鬧。我也湊個熱鬧啊。」門忽然被推開了,只見晴天站在門口,端著一大盤子水果和鮮花︰「恐怕整個城里就我們這里才有鮮花了。既然是過年吧,有花有吃有喝又有玩的,才熱鬧吧?」說著,在盤里的花堆里挑出兩朵開得正艷的玫瑰,抹去刺,扯下外面的幾片花瓣,給喜雪帶上。
喜雪穿著一身黃綠相間的襖子,顯得臉色有些蒼白,本來只帶著一圈赤金花環,這時別上兩朵紅紅的玫瑰,白皙的皮膚上映出淡淡紅暈,很是好看起來。
大家都滿意地點了點頭。
只見東晴天又挑了一枝茉莉,上面開著幾朵潔白的***朵,星星點點的白色花骨朵散布在綠葉間,很是清新淡雅。
「真難得,居然這個時節還有茉莉啊。」阿碧驚訝地叫了起來,接想聞一下,卻被東晴天一把搶,按住她擦在她頭上︰「帶著更香。」說著再挑了幾朵分給浩軒和羽澤放在袖子里。
阿碧總算是看見了古人的戴香,原來是這樣的。再見喜雪盯著她瞧了好會,實在憋不住了問道︰「你為什麼給帶上了那個啊?現在是過年應該帶艷麗點的花啊。」
東晴天一看,原來阿碧發跡間那幾朵茉莉,猛地醒悟過來,一拍腦袋︰「看我還沒好呢。」說著,他從花堆里挑出三朵紅色的花,間雜擦在茉莉里,左右端詳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好了吧?」
「看不出來啊。多年沒見,居然變成了插花高手啊?」浩軒忍不住打趣他。
東晴天一拳頭打在浩軒肩膀上︰「什麼話啊。怎麼听起來很是別扭呢?這幾年做些什麼呢?听說你跟著玄老爺辦事了?」
「哎,哪有你舒服啊。在學府里讀書。今年該省試了吧?」浩軒和東晴天並肩坐下,一起說起話來。
阿碧在一旁好奇地听著。原來這兩人是一個學堂的啊,幼時又一起長大,不過是浩軒最後不得不繼承家業,東晴天便是可以繼續讀下去。
只听浩軒很為關切地問道︰「上次我離開之時,你騎馬墮地,現在沒什麼大礙了吧?」
阿碧恍然大悟,敢情那東晴天就是那時穿過來的吧?
只听東晴天笑道︰「早好了。那一摔倒摔好了。醒來格外精神。」
「是的。我都听說了。說你一摔把頭腦摔通達了,過了解試。現在可是學府里的一等人物。」浩軒接著笑道︰「搞得大伙都在想怎麼才能學你摔一跤呢。」
「哪里。哪里。喝茶。喝茶。」東晴天連忙遞茶。
阿碧點了點頭,想來這個東晴天前世里一定是個好學生,而這身體的主人之前學習一定不怎麼樣。于是也趕忙問道︰「解試是什麼?」
大家一副你這都不知道的樣子奇怪地盯著阿碧。阿碧一看大家表情便知問錯話了,但是依然得硬著頭皮問道︰「人家鄉下孩子不懂嘛。」
東晴天好一陣同情的月復笑一會才說道︰「就是過了秀才後,參加州試,過了後要去京都參加省試,在貢院進行。一般就叫做貢生了。明白了嗎?」。
阿碧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頭,羽澤見喜雪頭上花好看,忽然想起給緒也摘朵回去帶,于是拉著阿碧問可以不可以去花園里,阿碧實在拗不過他,正好這邊說的她不好意思,于是拉著喜雪和他一起起來,跟兩人去了花園摘花。
剛走到門口,便听見浩軒說道︰「碧娘該跟著學點什麼才是了。」
東晴天果然接了︰「是啊。可惜了這孩子。所以現在重擔落在我身上,保管在我的****下三個月後讓你刮目相看。」
阿碧一陣火大,只想走題他兩腳,卻無奈被喜雪和羽澤一邊拉著一只手,走出了房門。
喜雪瞧瞧阿碧的臉色,弱弱地笑道︰「不用跟他生氣。他們那時故意氣你,想看你生氣地樣子呢。」
「就是。這點都看不出來。笨死了。」羽澤忙接。
「好了。你快去摘花。我跟後面來。」喜雪生怕阿碧生氣,側著頭推了推羽澤,自己和阿碧手挽著手慢慢走了後面。
等四下沒人的時候,喜雪放了手,立在阿碧面前,端端正正地行禮說道︰「謝謝的禮物。我一直想找機會來跟當面道謝,直到今天才拉著大表哥出來。」
阿碧一驚,沒那麼點小禮物竟然引起喜雪的非常重視。只听喜雪又挽著她的手,邊走邊說︰「,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只收到過流年大哥的禮物。這對赤金珠花環就是他送的。還有一對銀瓖珍珠耳環。似乎從來沒人記得我的生辰。每到這時,我希望沒人記得,偏偏每年流年大哥總會想法給**辦一桌酒席,或是出去玩耍,或是什麼。」
「哦。你和流年大哥是一個母親?」阿碧點了點頭。
只見喜雪搖了搖頭,黯然說道︰「他們說母親生我時落下病根,不到三個月便撒手而去。為此父親很不喜我。而我也總是生病著。更沒人記得生辰了。」
阿碧心里明白過來,難怪她小小年紀對喜雪又疼又愧,早知道不問她了,于是拉著她的手,對著她那對漂亮的眼楮,笑著說道︰「放心,以後若有事,只管來找我。有我一口飯,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喜雪听得十分感動,拉著阿碧叫了一聲「」,靠在她身上,兩人在池塘邊坐了下來。
羽澤三人並沒呆多久便回去了。
他們走後,阿碧的心卻再不能平靜下來,一會想到剛才她問東晴天的幼稚問題,一會又想到喜雪的光景,一會又想到蓮娘來,可憐這些古代的女子,無論是小的還是大的,估計自己未來也要靠自己了。而且她最最最不想的就是看見喜雪這樣過下去了,越想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肩膀的負擔蠻重的。
所以思前想後,阿碧長長的嘆了一口,伸個懶腰,仰天大喊道︰「啊……我要過上小康生活啊啊啊」
「誰在這里大叫啊?想過上小康生活也靠自己努力。光說不練的家伙」東晴天陰魂不散地在她身後出現嘲笑著。
「去」阿碧看見是他,總是會放松很多,抓起一個石頭就扔了。
東晴天一躲閃,石頭落入池塘里,他假裝叫著︰「天啦。謀殺啊。」再一看阿碧溫怒的表情,立刻做個投降的姿勢︰「好。我錯了可以了吧?」看見阿碧漸漸軟和的神情,他靠著她坐下,說道︰「不過呢,我勸你還是好好的學習一下,就不算為了別人也為了自己,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那麼多關心你的人吧。在這里,在這個世界,你只有隨鄉入俗。」
隨鄉入俗。阿碧混亂的頭腦里被這個詞打擊了一下。對啊,她怎麼就沒想到呢,隨大流。她也不會列外。
想著,她帶著些感動和謝意望向東晴天。
後者做了一個鄙夷的神色,擺著手︰「我最受不了女生這個表情。」說著跳起來,留下一句話︰「從明天開始,我要監督你的學習。」
看來,這個人是嘴上不饒人,心卻軟的很呢。阿碧忍著笑,甜甜地對著他的背影應著︰「是的。我隨時恭賀你的大駕。」
果然,第二天一早,東晴天便帶著書本來敲阿碧的門。
蓮娘見是東晴天教阿碧讀書習字,自然很是歡喜,只管端出收藏的最好的茶水招待著。
阿碧也不敢怠慢,好好地學習了起來。本來她人也不笨,不外乎是一些習慣和繁體簡體字的差異,以及一些白話的解釋,念通順了學起來竟然是日行千里。
東晴天本只是懷疑,所以故意借教習阿碧試探。這會見阿碧進步神速,心里也明白了三分,見阿碧不說,也是默默不說出來。但是自此對阿碧更是不同起來,照顧多了幾分。
阿碧見狀,也是明白過來,只管喊他哥哥,叫了東海福和東嫂「干爹」「干娘」。
東海富、東嫂和蓮娘見阿碧如此,也很是高興,只管讓東晴天教她讀書、習字、琴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