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萬萬歲 第二十章 幸福結連理

作者 ︰ 陳毓華

開春之後,定了親的三戶人家相繼來換過庚帖和信物。

男女雙方交換過庚帖之後,各自安置在家宅的神龕上,然後對神明祖靈焚香卜吉,如果三支香燒得很是整齊,吉祥的消息傳來,接下來就是納吉、納征,請期後便是迎親了。

侯府粗暴又簡單,用一抬小轎就把徐芳心抬走了。

一個側室用不著那些哩唆的過程。

徐明珠對于屢勸不听的二女兒無計可施,又自覺大失身分,自始至終沒有出來看這個女兒一眼。

他自識對一雙女兒並無偏心,大女兒有的,二女兒也沒有少,也才十幾歲的年紀,有必要迫不及待地挑選一戶不適合的人家嫁過去嗎?

她那樣的性子,在家里有他護著,卻做了人家的妾室,如果不知收斂,恐怕是會被婆家收拾得很慘的。

不消幾日就有消息傳來,劉玨在賭坊欠下天文數字的賭債,卻在一夕就還清了,消聲匿跡許久的他又恢復走馬章台的紈褲行徑,甚至更勝以往,徐芳心很快就被打入冷宮,據傳她在侯府過得無比淒慘。

徐瓊對徐芳心已經不再在意,然而,褚氏死得不明不白的事,一直如刺一般梗在她心底,她並沒有忘記,也沒打算放過那個害了她母親和弟弟的人。

無論如何,這事是該做個了斷了,在她出嫁以前,非要將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于是,她向萬玄借了朱雀和獅子,夜深人靜時,幾人連手在洪姨娘的院子里演了一出裝神弄鬼記。

兩個武藝高強的人要如何高來高去都沒有問題,譬如說,扮成白衣飄飄的女鬼。

心里始終有鬼的洪姨娘被駭得不輕,據她房里的丫頭說,她坐在地上呆怔了一晚,第二日就瘋魔了,逢人便說自己是怎麼害死元配夫人的,家丑一傳出,徐府宛如蒙上一層陰霾,老夫人雷霆大怒,作主將洪姨娘送到遙遠縣城的莊子休養,可想而知,這一養就得待到老死了。

這些糟心事並沒有影響徐錦兒要出嫁的心情,將軍府請人挑的日子比欽天監替徐瓊看的日期要早上半個月,徐錦兒這會兒正是如火如荼地備嫁,忙得連院子都很少出一步。

天晴日好,徐瓊帶著幾個丫頭來到堂姊的院子。

瞧著徐錦兒嬌羞又喜氣洋洋的臉蛋,還有鋪在床上幾乎快要完成的嫁裳,徐瓊衷心替她高興。

她握住徐錦兒的手道︰「問我怎麼會來嗎?我要是再不來,過個幾日,你可要嫁到人家家里去了,我得來給三姊姊添妝啊。」

「我們感情親厚,用不著這樣的。」徐錦兒直搖頭,然後垂首,臉蛋一片暈紅,露出的白皙頸脖著實惹人憐愛,徐瓊相信,她這麼溫厚的性子去到哪里都會得到公婆疼愛,夫妻圓滿。

「妹妹是個俗人,也不送你別的,這是十萬兩——你先別拒絕,這是上回你幫了我該得的銀子,你不知道你插的那些花很值錢吧?那些仕女貴婦可都在探听是哪家姑娘能插出這麼高雅秀致的盆花,我當然就把你賣嘍。這些都是定金,等你嫁過去將軍府,可得還債嘍。」

徐瓊說得輕松自在,卻讓徐錦兒驚愕得捂起了臉。

「你是說,那些夫人想請我去教她們插花嗎?」那麼,她只要教得合那些貴夫人的心意,就是條財源,將來也不怕日子會過不下去了。

「那是當然,你想,不管是不是年節喜慶,家中放幾盆插花可好看了。」

「妹妹,我……我這些都是托了你的福,要是沒有你,我……」想到之前那種人人不把她看在眼里的日子,不由得心中夾雜許多滋味,難以言喻。

身為生活局促的庶女,她當然明白銀子的重要,隨便拿一樣來說,嫁過去後也許吃住不愁,但是其它要用銀子的地方可多了。

「姊姊別亂想了,往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還有,」徐瓊頓了一下,「這是聚珍堂的一成干股,這才是我送你的添箱禮。」

「我不能……」

「把這壓在箱底,別跟任何人說,哪天真要用到銀子的時候,才不會讓自己捉襟見肘。」

徐錦兒激動不已,美眸里漾著要憋卻憋不住的淚珠,親如她的姨娘也沒有這般替她設想過。

四妹妹開鋪子的事情在府里不是新鮮事,但是怎麼也沒想到她能隨手拿出那麼多銀子,而且還要給自己一成股。雖然只有一成股,听起來沒什麼了不起,但是珍玩店的收益可觀,一成干股的紅利是自己沒辦法想象的。

她和徐瓊只是堂姊妹,她卻為了自己做到這樣,「謝謝你,四妹妹。」

徐錦兒嗚咽了,拭去淚水後,真心實意向徐瓊道謝。

「說什麼客氣話,我們都是一家人嘛。」徐瓊拭去她歡喜的淚。

徐錦兒的婚禮如期舉行,三天後歸寧回門,一張粉臉暈俏流光,可見婚姻生活過得頗為美滿,徐瓊拉著她去別處說話,俊秀體面的新女婿自然就留給家中的大人招待了。

三月中,親自送聘禮的萬玄第一次在徐家人面前露臉,他走在最前方,穿著大紅苧絲羅紗蒼龍袍,寬袖大襟斜領,瓔珞紗衣和大紅袍子將他襯托得越發清雋高華,眼神如繁星璀燦,風騷得跟大婚沒兩樣。

他一進來,正房大堂廳內尚未說親的小泵娘臉上就浮起一層薄紅,想看又不敢看,不知如何是好。

聘禮抬進府之前,首先抬進去的是太皇太後賞下的八十八抬嫁妝,第二輪是皇上賞下的九十九抬嫁妝,接下來是徐瓊外祖家送來的一百六十六抬嫁妝,最後壓陣的才是萬府的聘禮以及婚禮用品。

一抬抬壓彎了擔子的大紅木箱都上紅色綢帶,進了徐府後,觀禮的人都嘖嘖嘆,尤其女孩子們幾乎嫉妒得眼都紅了。

太皇太後的嫁妝不能搶了皇上的鋒頭,只能取蚌吉數,褚府就沒這層顧忌,愛給多少就給多少,皇家賞下的東西雖說珍貴,但多是綾羅綢緞、瓷器擺飾,中看不中用,其實,一般人也不會將皇宮賞下來的物品拿來用,充其量是鎖在私庫里,一代代傳下去。

萬玄給的聘禮卻不然,別說是五十抬真金白銀的大元寶,另外一百抬都是前朝、甚至前前朝的珍品,價值無法估計,真要問的話,每件都有來處,有白玉雕成宛如煙雲流動的九玲瓏寶塔,也有重達一千七百多斤的玉山,還有用海底珍奇異貝蓋的一幢海底龍宮,更有比房梁還要高還要長的少見象牙雕,其它貴重的布料如碧鮫綃、鴛鴦綺,甚至連女蠻國的避雪衣龍油綾都有。

其中最顯眼的還不是這些,而是一套鳳冠霞帔,那鳳冠上有七只鳳凰,每只鳳凰的嘴上各叼著一顆珍貴的夜明珠,鳳尾布滿珍珠數百多顆。

就連宮里宣讀嫁妝單子的太監都看傻了眼。

都說富貴莫如帝王家,瞧那些足有龍眼般大小、在暗處能發出道道白光、在明處又恢復原狀的夜明珠,堪稱世間名品,皇宮里雖有,數量也不見得有這麼多,更何況其它見也沒見過、听也沒听過的奇珍異寶。

對于徐明珠這位新岳丈,萬玄也沒失禮,送了他比大袍還要更難得一見的五彩雞血石一座,四色雞血石已是罕見,五彩比四色的價值又更高上一倍不止,另外還有李唐《萬壑松風圖》一軸、《米芾蜀素帖》一軸。

這幾樣東西壓根就送到徐明珠的心坎里,對這個神秘的攝政王從一小半的不滿遞減成一絲絲,如今又見他風姿不凡,最後的一小絲絲化成衷心的賞,古來凡是想搶走女兒的家伙,有哪個岳丈在一開始就能看順眼的?

可見,送禮是門大學問。

這些價值連城的聘禮自然招人眼紅,老夫人看著長長的聘禮清單,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兩眼嫉妒得都快出了血。

這單子上的還不是所有的聘禮,要真是悉數送過來,那得有多驚人?

那勞什子攝政王的財力居然如此駭人。

說什麼皇帝愛長子、百姓愛麼兒,這套理論到了老夫人這兒其實不管用,麼兒太感情用事,向來為她不喜,雖然說看似長進了,那商家女褚氏也不在她眼前礙事,但徐瓊的這些聘禮簡直就是重重打她的臉。

她自己也是富貴人家出身的女兒,能拿來震懾晚輩們的就是她的家世和銀子,但是和這個孫女一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連提都不值得。

為了好幾個孫女的婚事,她已經都睡不好了,這下子更是徹夜難眠,這真是要氣死人。

她想來想去,按古例,女方這邊是可以把部分聘禮留在女方家里的,就算是給女方家養女兒的辛苦費。

比如一百抬的嫁妝,如果把聘禮完整抬回,表示家里重視這個女兒,有的回抬少了,要不是女方的家底不是太好,要麼就是家里不看重女兒。

夜里,她去了難得留在家的徐老太爺的內書房,把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想不到老太爺朝她吹胡子瞪眼的,劈頭就是一陣臭罵,說她頭發長見識短,當初不待見三媳婦,這會兒又被銀子迷了心竅,根本就是胡鬧,要她哪邊涼快哪邊去,別摻和了。

老夫人被罵得一肚子氣,但也無奈,她統管整個徐府,沒有人敢違背她一句,偏偏一物克一物,平常不管事的夫君要是發作起來,她也只能模著鼻子認了。

這邊歇了事,榮氏那邊也有話要說。

一番雲雨過後,雲收雨歇,身子還猶帶余韻的榮氏替夫君倒了新茶,然後緩緩道來她對嫡女的嫁妝有如何的想法。

徐明珠悶著頭把茶喝完,榮氏隨即又替他滿上。

他听了好半晌,終于模清楚她的意思,問道︰「你說來說去就是為了瓊兒的嫁妝?」

「妾身這是為了我們孩子們的未來打算啊!」

「你是把我當死人,看不起我嗎?」看不起他的能力,覺得他養不起自己的孩子,甚至不能給他們好的將來而必須污下前妻的嫁妝?

這簡直是莫大的侮辱。

榮氏錯愕地看著夫君充滿怒意的五官,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又捅了馬蜂窩,這可是徐明珠最引以為傲的男性自尊,就算是妻子也不能觸及的逆鱗。

「誰家的母親不這麼做?養孩子是那麼容易的事嗎?」

「你身為繼室,貪墨元配的嫁妝,說出去能听嗎?」

當初就是看上她有大家風範,何時變成這麼個勢利貪婪又短視的婦人了?是他看走眼了嗎?

也不能怪榮氏會這麼想。

那日,褚家人來送嫁妝,也將褚氏的嫁妝單子帶來,每個姑娘進門的時候都有一份嫁妝單子,除了夫君那邊有一份,娘家也有一份。

夫君的那份,榮氏從來沒見過,自然無從得知褚氏的嫁妝有多少,直到看過褚氏娘家的那份單子,她才知道那些嫁妝有多驚人,只要能拿到一半——不,不用一半,十分之二三就好,往後,不只是她,就算她的子子孫孫要吃穿五代都有余裕。

她不要才是傻子。

只是事與願違,徐明珠喜歡她並沒有喜歡到是非不分,將嫡妻嫁妝充入公中,要是傳了出去對他的仕途不利,更何況女兒要嫁的是什麼人家,豈能如此便宜行事?

他對榮氏雖然偏寵,卻不會在這一點犯胡涂。

他甩了門出去,這一夜直接歇在書房。

榮氏氣得嘴角發顫,但也不能如何。

完聘後,這樁婚事算是底定,就等迎親日了。

看著再住也沒多久的院子,徐瓊心中不無感慨,這些天,來為她添妝的人絡繹不絕,唯獨不見徐芳心。

她也不在意,榮氏問她要多少陪房下人,她也只要了平常侍候她的幾個丫頭和春娥一家人、阿青和他的寡母莊氏等人。

京郊窯場缺一個大管事,礙于她無法巨細靡遺親手插管任何事情,管事又攸關窯場命脈,她想讓春大牛去補那個缺。

人和人之間,短期內的信任靠的是直覺,長期信任靠的是雙方的品德和誠意,在春大牛的身上,她看到了這些。

榮氏見她要的也沒幾個人,還真都是她用慣的人手,更何況那幾個手下人的身契早就捏在她手里,問她一問不過是面子情罷了,自己也不能不答應。

反正自己在這嫡女身上也佔不到任何好處,既然如此,還是早早把她送走,圖個眼不見為淨就是了。

日子過得飛快,萬玄日盼夜望,終于盼來黃道吉日這一天。

迎親隊伍抬著精雕細琢的八人大紅花轎,浩浩蕩蕩穿過大街小巷,沿途吹吹打打的,炮仗劈里啪啦的好不熱鬧,直向徐家而去。

白馬上的萬玄紅衣烏發,風華絕代的玉容,滿面喜氣,不知震懾了多少圍觀的大媳婦小泵娘引頸張望,面紅耳赤。

到達徐府後,身著鳳冠霞帔的徐瓊讓喜娘背上轎子,被紅蓋頭蓋住的徐瓊看不到眼前景象,只听到四周一片喧囂歡笑,以及不斷的鞭炮聲,心中漾起某種恍惚的感覺。

這便要離開家門,邁入她生命中另外一個里程,和那個男人共組家庭,開始一段新生活了。

等新娘上了轎、手抱著大隻果坐穩,噴吶、喇叭、鑼鼓齊鳴,轎子被抬起,熱熱鬧鬧朝萬府而去。

萬府離徐府有大半個時辰,徐瓊感覺似遠又近,只覺得手里象征平安的紅隻果被她緊緊掐著,不知過了多久,听到了萬府大門奏樂放炮仗迎轎的聲音,接著便有小喜娘來帶她出轎,跨過一只朱紅漆的馬鞍子,步入紅毯。

進了喜堂,在喜娘相扶下站到一側,不一會兒,她手中的隻果被取走,換上紅彤彤的大彩球,她從蓋頭下端的空隙處看過去,先看到一件喜氣洋洋的綢緞紅袍,接下來看到大彩球的另一端在一個男人手中。

她知道那是萬玄。

不知怎麼,她的心忽然亂了起來。

接下來便是繁縟的拜堂禮,她覺得自己就像個陀螺任由喜娘轉動,最後夫妻對拜,耳里全是笑聲和恭賀聲。

司儀高喊禮成,送入洞房後,徐瓊只覺手上的彩綢球一動,不由自主地抓緊綢帶,跟著眼前的腳步走。

她突然莫名覺得安心,他似乎發覺她的不便,腳步放得很慢,她也跟著那雙鹿皮靴子,安心地跟著他,緩緩走向新的人生。

新房就在萬玄住的主院,進了院子穿過大廳,經過回廊又進入後院,來到他們的新房。

入洞房後,兩人坐在床沿上,喜娘將秤桿遞給萬玄,教他挑去蓋頭,坐床禮之後,萬玄出去見客,新房里只留下徐瓊和丫頭們。

曉月拿了不少點心她讓果月復,春娥在一邊遞上茶盅。

徐瓊模出兩個賞封遞給她們,兩人欣喜地接過賞封。

接下來,元資公主和尤府的女眷來看新娘子,豈料連開日帝和皇後也來了,又是一番隆重的寒暄祝福。

到了夜色降臨,賓客盡散,新郎推門而入,丫頭們全都退下,房里只剩下徐瓊和萬玄兩人。

屋里屋外都靜悄悄的,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他們。

萬玄原來就生得好看,此時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面帶喜色,整個人就像是畫里走出來的人物,即便已經習慣他的容貌,徐瓊還是忍不住微微發了一小會兒的呆。

他走到桌旁拿了兩杯酒過來,將其中一杯遞給她,她還沒回過神,他的手臂已經繞過她的胳臂,將酒一而盡。

她見狀,也學著他仰頭把杯里的酒喝光。

還以為這酒沒什麼度數,不料才一入喉,辛辣的感覺便從口中蔓延到胃里,她看向他時,只見他眸光流轉,越發熾熱。

收走兩人的酒杯重新放回桌上,萬玄在徐瓊的身邊坐下,此時,喜燭竄起兩朵燈花,兩人安安靜靜坐在撒滿各式干果的喜床上,萬玄這才有了「她終于屬于我」的那種喟嘆感。

喜燭的光線在兩人身上染了一層淡淡紅光,萬玄看著她,目光熱情深邃,像是能把靈魂吸進去的潭洞。

這樣的目光讓徐瓊有些扛不住,「你要看到什麼時候啊?」她嬌嗔著,秋波流轉。

他見她臉上漸漸染了酡色紅暈,襯著她的大紅喜服,簡直美艷不可方物,可是也因為這樣,他越發急促地將布滿干果松子的棉被扔到地上,又從櫃子里翻出一件繡有百子千孫圖的錦被鋪上去。

見他似乎拿定了主意要和被子纏斗,她也由他去,她的頭好重,鳳冠壓得她幾乎抬不起頭,誰知道她一拿下鳳冠,一雙手便從後頭攬了過來,接著,他轉到她面前替她月兌去外衣,然後緊緊摟著她的腰不放。

輕嗅她散發著的幽香,撫著滑如凝脂的肌膚,萬玄的身子忽然燒了起來,急不可抑的令他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兩人擁抱在一起親吻著,他的雙手摟住她縴細的腰肢,將她柔軟又看似豐滿的身子貼緊他自己的身軀,沒有一絲縫隙。

四周的溫度陡地竄高,她軟綿綿地倚靠在他身上,只能攀附著回應他。

他是經過風月之人,但是這麼全心全意地投入卻從來沒有過。

他的唇離開她的,滑向她的身體各處,她的發髻全然散亂,青絲如瀑一樣垂下,只能隨著他的動作而蕩漾。

那一剎那,萬玄只覺全身的熱流一股腦兒地迅速涌向小骯,脹痛的感覺吞沒了他,直想把她抱到床上去顛鸞倒鳳一番。

她如何感覺不到他的變化,她暗自著急,責怪自己不該這般熱情。

她的身子才十四歲,要做這檔子事,起碼得等到及笄後吧?!

她掙扎了幾下沒有成功,情急之下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他悶哼一聲,放開了她,臉上浮起不解,但隨即想到什麼,不禁懊悔自己的沖動,「我情不自禁。」

見他滿臉潮紅,她的一顆心也猶自怦怦跳,「你答應過,要等我及笄後再圓房的。」

「嗯,我沒忘,我去淨房,你先歇下吧。」他痴痴地看著在燭光下那雙盈盈如秋水的眸子,硬生生克制住自己,忍住又想上前去抱住她的渴望,想接近又不能,他索性轉頭進了淨房。

徐瓊見他那副傻愣愣的樣子,心想他那麼聰明的人,一定是心里太在乎一個人才會有這種反常的反應,想到這里,她的心更加柔軟。

萬玄從淨房出來的時候,徐瓊已經躺下,背對著他。

他也不介意,側身躺下,一手摟住她的腰,用胸膛抵住她的背和如雲般的秀發,「別生我的氣,明明答應過你卻又冒犯了你……」

「我哪有生你的氣。」

「你真好。」他吻了吻她的鬢發,燈光下,她粉面嫣紅,一片麗色,他雖然心中激蕩,仍稍稍轉開臉,不敢再看她,要是繼續看下去,他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犯規的動作。

這一年會很辛苦,但是,她真的太小,為了兩人的將來,他可以等。

她轉過身來看著他忍耐的目光,伸手撫了撫他的臉,下一秒就被他緊箍到懷里,她像個孩子般笑了起來,眉稍眼睫,是濃情。

兩人心神搖曳,你瞧我一眼、我瞧你一眼,你模模我的額、我踫踫你的臉,只覺得心里漾滿了從未有過的歡喜。

「我會好好待你的。」他以吻封緘。

徐瓊眉眼彎彎,「我也是。」

共同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看似容易,可這幸福的家庭是有條件的,那就是要有兩顆相愛相惜的心。

濃情密意如同漣漪一般,在這一對愛情鳥的臉上蕩開,他低下頭,含住她的櫻唇,兩人心神皆醉。

真正的靈肉結合,不會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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