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蓮略整一下因跋涉而有些凌亂的衣裳,恭敬地來到洞府門前站定,朝里面喊道︰「弟子元照蓮前來拜見封師伯。」
話音剛落,里面傳出封鎮玄的聲音。「銘華,你可以回房修煉了。小蓮你進來。」
元照蓮回身朝齊銘華一笑,舉步走了進去。
封鎮玄就坐在屋內一張交椅上,見她來到,便指了指對面的座位道︰「坐吧。」
元照蓮謝過後落座,也不主動問起叫她來此的緣由,等著封鎮玄先開口詢問。
封鎮玄沒有看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道︰「听說你已領了回收廢丹的工作,昨天去了幽雲谷?」
此話一出,元照蓮多少猜到了今日讓她來此的原因,笑道︰「回封師伯,昨日弟子和齊師兄已一同去了幽雲谷,見過住在那里的前輩了。」
「齊師兄?哦,你說的<可是銘華的弟弟?」封鎮玄皺眉道,「你怎麼叫他師兄了?他可是外門弟子,別亂了輩分啦。」
元照蓮虛心地應了,便低著頭不再說話。
封鎮玄見狀,目光凌厲地道︰「把頭抬起來。」
元照蓮渾身一震,有些驚慌地飛快抬起頭,身子稍稍離開坐席,不知所措地道︰「師伯,可是弟子又做錯了什麼?弟子初入門什麼都不懂,請師伯訓示。」
封鎮玄皺起眉頭道︰「你可知昨日那位前輩的靈寵,在宗門內掀起了多大的風波?你當時就在那里,為何離開後不立時上報長老?若我不問起,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隱瞞下去?」
元照蓮馬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驚慌地道︰「弟子、弟子不知有此事啊。」又適時做出疑惑不解的樣子,「那位前輩先後讓齊師弟和弟子到他面前站了一會,他什麼都沒做,齊師弟就突然倒在地上,輪到弟子時,弟子只覺頭部一痛,就不省人事了。後來醒轉,前輩讓我們自行離開,弟子回到住處修煉,就一直閉門不出,不知宗門內究竟發生了何事……」
元照蓮心里十分緊張,她不知道封鎮玄為何這樣問話,她不敢確定對方有無歹意,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就算他明知自己在說謊,在沒有得到幽雲的證實前,他應該不敢貿然動手。
封鎮玄又問︰「除此之外,你就沒看見那位前輩做過別的什麼事嗎?」。
元照蓮小心翼翼地道︰「別的事?……不知師伯指的是什麼樣的事?請恕弟子愚鈍,師伯可否給弟子舉個例子說明一二?」
封鎮玄有些不耐煩,高聲道︰「我若是知道會來問你?你就把你到幽雲谷前前後後的所見所聞都仔細說一遍好了,包括那位前輩做過的動作、說過的話,尤其是他對靈寵做過的事,都一一仔細說來。」
元照蓮忙應了,開始憶述昨天的事來,說到封鎮玄給一只靈寵「小狐狸」喂了一粒丹藥的地方,封鎮玄制止了她繼續再說下去,而是詳細詢問了當時「小狐狸」的情狀來。元照蓮只說「小狐狸」似乎很喜歡這種丹藥,其余的再也說不清個所以然。
封鎮玄略一沉吟,便讓她繼續往下說,不過後面的事他沒再不妥來。他問不出有用的東西,不甚滿意地道︰「這只是你一面之詞,待我找來齊觀宇好好問上一問,便知實情到底如何。在此之前,你就先在這里等著吧。」
「是。」元照蓮訥訥地道。
封鎮玄打量了元照蓮一眼。之前這丫頭給他的那種熟悉的感覺,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一副平庸而恭謹的模樣,讓他頓生無趣之感。他不再看她,撇開臉向外面發出了一道傳音符後,托著腮兀自沉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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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將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修煉,雜務總是能免則免。這就注定了,身為外門弟子必須肩負起打理雜務的重擔,因此外門弟子的工作往往十分繁重。齊觀宇自然不能免俗。
清晨一大早,齊觀宇的第一件事不是吸納東來紫氣,而是起來打水,以供各處使用。這水也有講究,必須是從洗心池流下來的山澗水才適合修士飲用,因為里面附著的一絲靈氣,對修煉很有益處。
因門中用水量十分龐大,齊觀宇被分派到的任務就是每天必須倒滿兩個大缸的水。這大缸可不是普通的大小,那是四人才可合抱的缸,齊觀宇不吃不喝的跑上半日,才能勉強完成。除此之外,當然還有輔助元照蓮完成回收管理廢丹的事務了。做完這些事,齊觀宇基本上沒剩下多少時間用來修煉了。
外門弟子要想在競爭激烈的門派中月兌穎而出,成為正式的水月宗弟子,得到門派的資助,就必須擁有練氣期四層的修為,且在排位戰中名列前十。但因為雜務纏身,又加上資質有限,大部分的外門弟子都淪為了修士的奴僕雜役,到頭來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齊觀宇來了不久,也在前輩們的指點和欺負之下,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正如陳韻所說,求道者若無堅毅向道之心,倒不如趁著年輕力壯之時趕快回家。
但實際上,齊觀宇一旦退縮,等待他的不會只是眾人的譏笑,還會有父親的冷落。他心水清得很,他明白自己作為一名庶子,若沒有父親的寵愛,他就什麼都不是。現在回想一下,他竟連回頭選擇去做凡人的資格都沒有了,這是個不成功便成仁的局面。
他唯有咬緊牙關,才會看見活路。
就在元照蓮被帶去封鎮玄洞府時,齊觀宇正用那被嬌慣了的身體,背負起勾了滿滿兩桶水的扁擔,搖搖擺擺地朝香爐峰走去。只是經一路搖擺,水濺滿了一地,導致原本就難以落腳的山路更加濕滑。他腳下一步踏錯,整個人便向一邊歪去。
眼看要連人帶桶摔個結實,一道烏光飛快接近,將他帶了起來。他還未反應,便自己穩穩地站定了。
齊觀宇抬頭一望,只見不遠處一個道人倚在樹下,一雙狹長上翹的眼楮帶著邪肆的笑意,正盯著自己看。這人好生面善,他不禁為之一愣。
道人朝他招了招手。「少年。有好處要便宜你。」
這時一道黃光從遠處飛來,朝著齊觀宇飛去,正要從道人身旁繞過。道人伸手一攔,把黃光截了下來。
道人看罷呵笑一聲,道︰「是封鎮玄找你呢。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被感冒菌打敗了,正發燒中……我的計劃都被它打亂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