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品蓮 捌拾貳、地火粹神

作者 ︰ 玄幻仙俠

元照蓮奇道︰「他等我干什麼?」

「不,我的意思是,他在那里等著你去挑戰他。」齊銘華道。

千竹園的格局不似香爐峰,弟子劃一院落而居,獨門獨戶不相往來。蓬萊峰和極玄門的內門一樣,構築了許多個不同等級的聚靈洞,每位弟子可挑選一處作為修煉的洞府,弟子之間允許相互比斗,成功者可佔據對方的聚靈洞。而失去洞府的弟子可以再尋他人挑戰奪取別人的靈洞,也可到後山自立洞府(內門弟子戲稱為「流放」,不敢挑戰他人而自立洞府的人往往會遭人恥笑)。因此為了提升修為,內門之中常年閉關不出的大有人在。只要沒有人提出要挑戰他們,他們也就無需出席一年一度的宗門考核。對內門弟子水月宗的規規條條一向很少。

「玄真子前輩和代掌門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們現在就居住在千竹園。如今空置的靈洞已經被盡數佔去,你若想在千竹園得到洞府,就必須要挑戰別人。」這時一道傳音符飛到齊銘華面前,他接過听取了其中訊息。

「走吧,代掌門要見你。」

……

迎仙宮青蓮殿內,許初、封鎮玄以及蔣夢清、陳韻等人齊聚一堂,蔣夢清和陳韻互相敵視,面色都不是很好。

陳韻道︰「她本來就是我的記名弟子,現在我要收她為親傳,你憑什麼來反對?」

蔣夢清冷笑道︰「她是我香爐峰的弟子,進了內門也還是我峰弟子。你一個傳功長老來湊什麼熱鬧。就算退一步說,你哪里有盡到一個做師傅的責任?」

陳韻聞言憋紅了臉,「這事確實是我不夠厚道,所以我才想現在補救啊。」

封鎮玄實在听不下去了,插嘴道︰「都別爭了。進了內門,那自然都是我的弟子。」

「我丑話說在前,她和李清韶定了九年之約,能不能活過其時都是兩說。」許初笑眯眯地環視一周,見他們一臉不快,又道︰「幾位師弟妹,可不要忘了,她是幽雲前輩的孫女兒,幽雲前輩連她那化靈的體質都可以克服,她一身隱匿功夫又是從他所學,怎麼說你們都不能夠越過他吧?」

「待會等她來了,我要親自問問她的意願。」陳韻強調道,「我可不會因為什麼九年之約就放棄她。我有種預感,她是可以為我水月宗的未來撐起一片天地的弟子。」

封鎮玄听罷頓時不干了,埋怨道︰「陳師妹這是什麼話。她就算再怎麼能干也不過是三靈根,怎麼能和銘華相提並論?再者,除了銘華之外也還有三名異靈根的弟子呢,你這樣說要置他們于何地?」

陳韻得意地道︰「那他們能像她那樣,讓勝境之蓮一枯一榮嗎?」。

就在這時,殿內眾人神色一凝,已察覺門外來了兩人,正是齊銘華和元照蓮到了。許初讓他們進殿,人還沒站定,陳韻已迫不及待地問︰「小蓮,我來問你,在座諸位你想拜誰為師?」

元照蓮微微一愣,月復誹道︰「這陳韻怎麼沒頭沒尾的,這叫我如何作答?」

在座之中要數封鎮玄最清楚元照蓮的底細,于是笑道︰「你蔣師叔、陳師叔和我都願意收你為親傳弟子,你想拜誰為師就盡管挑吧,不用擔心會得罪我們哪位。」

陳韻點頭叫道︰「是啊,小蓮,你可是我的記名弟子哦。」

蔣夢清自持身份,對著陳韻哼了一聲,望向元照蓮時目光柔和了幾分。

元照蓮有些頭痛了,怎麼讓徒弟來選師傅了,再者,她也不會信封鎮玄的鬼話。蔣夢清和陳韻的恩怨由來已久,她無論拜誰為師,絕對是會得罪了另一位的。這不是存心要跟她過不去麼?

她略一權衡,遂向蔣夢清拜去,道︰「弟子乃香爐峰一份子,當以蔣長老為師,望蔣長老能收我為徒。」

陳韻見狀又是生氣又是失望,倏然站了起來。蔣夢清大笑道︰「你不要不甘心,我一會兒就命人將我名額里那顆築基丹送給嚴師弟,用一個徒兒來換取一個築基期的前程,怎麼說都是你比較劃算。」在蔣夢清示威一般的目光下,陳韻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大殿。

蔣夢清在她走後,偏過頭來對元照蓮笑眯眯地道︰「好徒兒,今日磕過頭後,你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了。」她將一塊刻有「香爐峰、薪火相傳」等字樣的玉牌交給元照蓮。

「這是給你保命的玉符,可擋築基後期全力一擊。有了它,你就是我蔣夢清的親傳弟子……這上面有我的神識烙印,憑此玉符,香爐峰將對你不設禁……現在,你可以起來了。」

元照蓮恭敬地接過了玉符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了起來,笑道︰「師尊,不知弟子可否借鼎閣的地心室一用?」她拜蔣夢清為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它。

蔣夢清頷首。「你憑此玉符就可進去,以後這種事不用來回我了。」

元照蓮出了青蓮殿與齊銘華別過,並沒打算到千竹園,而是徑往香爐峰鼎閣去了。

鼎閣負責看守的弟子認出元照蓮就是香爐峰人盡皆知的廢物,一見之下本想上前攔阻,卻見她一身內門弟子的衣著打扮,散放于身周的是練氣期五層的靈壓,面色俱是一變。等到他們看過她遞來的玉符之後,神色更是變得恭敬起來。

「不知師姐來此有何貴干?我等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呢?」

元照蓮道︰「我需要一間地心室,越靠近地心火脈的越好。」

「請師姐稍候片刻。」一名身形健碩的弟子拿起一份玉簡翻閱了一陣,道︰「有了,甲等的三間地心室有一間還是空著的,乙等、丙等的都有空位,不知師姐要什麼等次?」

「那就要一間甲等的。」元照蓮想要一步到位,不假思索地道。

那名弟子猶疑了一下,還是提醒道︰「師姐,這甲等的地心室地火溫度太高,一般是築基中期才能承受得住,您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元照蓮就是要借助地火淬煉神識,以求盡快將神識突破至築基期,但她也不會冒進,便虛心地問︰「不知另外的乙、丙等有何區別?」

「師姐這邊走,我們路上說。」

于是二人動身往地心室走去,弟子將隔熱之用的巨大石門打開,一股熱風撲面而至。元照蓮隨即以靈力護體,才不至于汗流浹背。

她接著石門內火把的紅光極目看去,只見整個地心室建造成一個向下延伸的漩渦狀結構,直通地心,走到石砌的欄桿前低頭俯瞰,甚至隱約可見漩渦中央有一點點紅光。那是熔岩吧,元照蓮這樣想。

弟子介紹道︰「地心室分為甲乙丙丁四等,另外還有專供幾位四品煉丹師使用的地心室。離地心越接近,等級就越高。根據其地火熱度,一般練氣中期的弟子只能使用丁等地心室淬煉神識,丙等則是練氣後期以上的弟子才可使用,如此類推。越階使用高等地心室的話,風險會加大的。而這里就是丁等區域了。」

元照蓮覺得這里的熱度尚可接受,便讓他領路繼續往下一層走去。

他們先後體驗了丙、乙兩個等級的地心室,到了乙等之後,那名弟子也有些支撐不住,滿頭滿臉都是汗水。而元照蓮也感覺差不多了,便對弟子道︰「我就要一個乙等的地心室吧。」

弟子如獲大赦,連忙道︰「不知師姐要用多長時間?」

「先來半個月好了。」

弟子聞言覺得十分好笑。人在這種高熱的環境之中,需要不停運轉靈力才能勉強抵御,再加上淬煉神識導致元神虛月兌,第一次到地心室淬煉神識的人都沒有熬過三天的。他也不去說穿,只等元照蓮自己發現,轉身去為她打開地心室的石門。

「里面設有法陣,師姐進去以後在陣眼之處瓖嵌一塊下品靈石就可將之激活,石門便可從里頭反鎖。除了師姐之外,你使用地心室的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得去。當然了,這個法陣的運行需要不停補充靈石,能量消耗完畢,它就會自行打開。」

元照蓮走進去將石門關好,將一塊靈石安放在石門上刻畫著的一個法陣之內。做好這些之後,她轉過身去四周打量。只見這間石室所用的材質是一種黑漆漆的光面石頭,有吸收、阻攔神識的功效。

石室大概也就四丈見方,左邊靠牆位置安放著一張石床。屋的中央吊著一個三足狻猊巨鼎,鼎下有一道裝置引來地心之火,左右擰動就能調節火候。雖是如此,但要煉丹是萬萬不能僅憑一雙手的,微操還是得靠神識。

元照蓮手頭上的材料暫時還無法煉制任何一種提升修為的丹藥,她到這里來純粹就是為了淬煉神識。她當下就盤膝坐于巨鼎之前,先將狀態恢復至巔峰,拿出兩顆靈石握在手心,再擰開地火開關。

地火從巨鼎之下騰起,冒著火舌舌忝著它上空的三足巨鼎。整個石室的溫度倏然提升,周圍的空氣都好似被點燃了一般,猖狂的紅光映滿一室。元照蓮要是沒有適時運轉起靈力,估計她全身的衣裳也會因此被燃燒殆盡。

元照蓮沒有理會這些。她望著眼前囂張而寂靜的火焰,神色十分寧靜。她將神識散放出體外,朝著火焰沖了——

第一下的燒灼讓她痛得身子猛然抖動,神識隨著疼痛下意識回歸體內。她略一調整再次悍然出擊,第二下、第三下、乃至無數次的沖擊,她咬緊牙關,藉由火的熱度運轉神衍大法,不斷地凝練著自己的神識。靈力不夠維持,她便停下來吸收靈石,一面還可以修煉升仙決。她兩旁的一堆靈石余燼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積越多。

她一刻不停地修煉了三天,忍受了無數次痛不欲生的灼燒之苦,終于順利地突破了練氣期巔峰的那層屏障,進入了築基期。這時的她汗出如漿,坐著的地方一圈兒的汗水鹽跡,雖然幾近虛月兌,但心中卻異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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