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照蓮二人被帶到陳韻和嚴冰麟面前。陳韻冷冰冰地望著他們,也不說話。身旁的嚴冰麟見狀欲開口替二人解圍,陳韻冷哼一聲踢了他一腳,他搖了搖頭也就不再開口。他知道陳韻不但生元照蓮的氣,她還在生自己的氣。
元照蓮和齊觀宇向二人見禮,陳韻側身不受。元照蓮明白她是存了心要為難自己,不等她開言便笑道︰「恭喜嚴長老築基成功。」
陳韻聞言臉色大變,發作道︰「好你個沒良心的狗東西,我自問待你不薄,一直把你當作我的弟子為你奔忙,你怎敢在蔣夢清面前落我的臉面做了這種沒良心的事也不來向我請罪,今日居然還在這里挖苦我?」
元照蓮並不怕陳韻發難,她也不覺得自己有負于她,淡淡地道︰「弟子不敢,弟子今日是來學習合擊技和法術的,請傳功長老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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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韻一拍桌子,喝道︰「你今日不跟我說個清楚休想我會傳功于你。」
嚴冰麟听得直皺眉,阻止道︰「她們有話要說,觀宇,你隨我,我將合擊技傳授給你,你再教她。」
齊觀宇不想讓元照蓮獨自面對陳韻的怒火,便沒有動身,道︰「師尊,弟子想等師母對小蓮訓話完畢之後,再一同學習合擊技。」一年前他自進了內門之後,已經正式拜入了嚴冰麟門下。
嚴冰麟見他如此,暗暗點了點頭,但嘴上依然堅持,「不用擔心,你師母只想弄清楚事情原委,不會為難她的。你跟我出去吧。」
元照蓮也笑著附和︰「是啊,齊師兄別擔心,你還是先去吧,我陪長老在這里說說話,過會兒去找你。」齊觀宇看了她一眼,這才默默隨嚴冰麟離開房間。
等他們走後,陳韻揚眉冷笑道︰「說罷,好好給我說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元照蓮道︰「陳長老,這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嚴長老和潘師兄當初也不贊成您收弟子為徒,既然如此,弟子又何必惹人嫌?現在師尊和師公都待弟子不錯的,這兩年來,弟子一直在地心室潛心修煉,靈石丹藥從來沒有缺過……弟子這是實話實說,有得罪之處但請見諒。」
見陳韻陰著臉沒有搭話,她補充道︰「陳長老待弟子的情意弟子不勝感激,如日後有需要用到弟子的地方,只要不違背道義,弟子定然義不容辭。」
陳韻臉色數變,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功利之心如此之重,也是與我無緣了。」
元照蓮听得心中慍怒,反而笑道︰「弟子只求在宗門安安穩穩的修真,並不想卷入派斗間的是是非非之中,又何來功利之心一說?說到底,弟子何德何能,竟能讓陳長老對弟子如此青睞有加?再者,陳長老身在高位,不見得就沒有功利之心。」
「你這是要與我反目了?」陳韻森然地問,靈壓一開,企圖將她懾服。
元照蓮回以冷笑︰「不敢。長老掌持著傳功之事,不經長老準許私相傳授乃是大過,要廢去修為逐出師門,弟子怎敢輕言與長老反目。」說罷,神識猛然鋪張開來,威壓直攀至築基初期,面不改色地與陳韻對峙了起來。
「築基初期?你——」陳韻神色遽變,忌憚地望著她。
元照蓮微微一笑,「不知弟子這樣的修為可以在陳長老這里學到什麼樣的功法法術呢?」
陳韻定了定神道︰「好,很好,你隱藏得夠深,真是太了不起了。」她沉默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沒想到我一直以為無法修煉的化靈之體,居然是可以與李清韶那樣的天才媲美。蔣夢清一定不知道吧?不知她看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她的表情了。」
元照蓮道︰「弟子隱瞞修為只是為了要在與李清韶的比斗中出其不意。他是被極玄門重點培養的人物,與他相比,弟子的勝數還是太低了。我真心希望陳長老能夠與師尊冰釋前嫌,助我一臂之力。」
陳韻搖頭道︰「他將來必定會執掌極玄門,這時我要是支持你,日後他登極之時,便是水月宗傾覆之日,我不想給他借口毀掉水月宗。」
元照蓮沒有陳韻想的那樣透徹,應該說這是不在其位不謀其事,她只要陳韻不來為難她就好,至于有沒有損害水月宗的利益,那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今日弟子行為有失禮之處,還望陳長老原諒一二。」
陳韻擺了擺手,有些意興闌珊地道︰「真是寧欺白須翁,莫欺少年窮,我不會為難你,但你也別想從我這里獲得好處,在人前我還要給你難堪……不過你今日是要來學習功法的,我會秉公辦理。」
元照蓮聞言朝她作了一揖,道︰「多謝陳長老成全。」
陳韻道︰「既然是築基初期,想要學習功法必須要完成傳功任務。你的任務是獵殺一頭成長中期的靈獸,把它的元魄精華交到傳功閣。」話音剛落,她耳邊听見系統提示,任務已經更新完畢。
元照蓮立時從儲物袋中拿出任務物品放在廳中,「這是成長中期的美人虹和它的火系元魄精華,請陳長老過目。」
陳韻看了一眼,點頭將一個玉簡交給元照蓮。元照蓮神識一看,里面記載著幾個中品法術,威能還算不錯。
「你還沒有主功法吧,交三頭成長中期靈獸和元魄精華,可從我這里挑選一部上品功法。」
元照蓮搖了搖頭,「弟子已有主修功法,不知長老這里有沒有什麼可以保命的秘術?弟子想做這樣的傳功任務。」
陳韻抿嘴一笑,「秘術?秘術倒是有,不過不是用來保命的。我還在考慮要不要給你呢。這東西要是給了你,說不定就會為水月宗帶來什麼危難啊。」
元照蓮一听這話頭就明白了,這多半是個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秘術,不要也罷,于是道︰「弟子還是不學這個了吧。」
陳韻眨了眨眼,不懷好意地道︰「可是學了這個秘技,你可以從其他人身上獲取靈力哦。你應該也有所察覺吧,水月宗的女弟子總是比她的道侶修為要高上一階——」
元照蓮神色一動,故作不滿地道︰「陳長老說得再吸引人,弟子不還是無法學到麼,實在是讓人眼饞得緊呢。」
陳韻粲然一笑,「你只要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我就將秘技傳授給你。」
這種條件實在有些不妙,誰也不知道她會自己做什麼樣的事。但元照蓮卻無法抗拒秘技的****,斟酌了一陣終是開言道︰「只要弟子做得到的,並不違背道義的,弟子答應您就是。」
陳韻仰臉得意洋洋地道︰「我也不用你給我發下心魔誓言,你謹記今日所言便是。」
元照蓮不願意佔這樣的便宜,既然已經答應了,自然不可能反悔,便當著陳韻的面大大方方地立下了心魔誓言。
陳韻滿意地將一份玉簡交到元照蓮手里,神情嚴肅地道︰「剛才的事我不需要你立下心魔誓言,不過接下來的卻不能不立誓。」
元照蓮點頭答應。照陳韻適才的描述,她要傳授的秘術乃是女派的根本之術,決不能外流的,立下心魔誓言也是應該。
元照蓮立誓之後,先是掃了一下玉簡的內容,上面所述是一種名叫「魂術」的秘術,可以在他人身體之中種入魂種吸取對方的部分靈力為己用。魂術的修煉方法也和神衍大法異曲同工,同樣可以壯大元神,但神衍大法側重于控制,而魂術則偏重攻擊,通過魂術還可以達到控制他人的效果,當然了,這需要施術者的元神比受術者強大許多才行。這也是其他宗門大派對水月宗甚是忌憚的主要原因。
她一看便知道這是個好東西,這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嘛。心中喜悅之際,她也顧不得陳韻就在身旁,忍不住繼續往下瀏覽,在見到最後一頁上寫著的一段文字時,她才明白陳韻所說她習得魂術可能會帶給水月宗危難的原因。
「‘魂咒術’,以己之元神之力詛咒受術者,直接作用于受術者魂魄元神,乃是同歸于盡之法、極其歹毒的咒術,當慎用之。「
陳韻見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便知她看到了這一段話,微微一笑道︰「魂術的功決已經交給你,如何運用全在你一念之間,好了,我已不想再見你,快給我滾出去把。」
元照蓮回之以一笑,也不管她肯不肯受自己一禮,躬身一揖,這才轉身離開。陳韻見著她出了門去,笑意漸漸斂去,表情也變得認真了起來。
元照蓮出門便瞧見齊觀宇已等在門外,與他同路而回。她進入內門未久就長時間閉關,對內門的人和事不太熟識,齊觀宇一一與她介紹了一遍,說起了李清韶在門內橫行一事,兩年來已挑戰了好幾名內門中有數的高手,齊銘華、董妍等和元照蓮同期進門的弟子都是他手下敗將。說到此處,齊觀宇臉色也陰的幾乎能滴出水來,顯然他也敗在他手上了。
「你倒是躲得是時候,我們新進的這幫人中,就差你沒和極玄門的人打過照面了。」
元照蓮納罕道︰「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他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到別人地頭來攪事,還一呆就是兩年?我還以為他早就離開了呢。」
眼看已經快要到千竹園,齊觀宇道︰「你自己要當心一些,內門大部分人都因他而恨極了你,你這次可就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