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蜇失蹤了,但元照蓮不敢出聲叫喊,生怕自己發出的聲響會引來黑暗中的某些東西。她與小蜇有著心靈感應,眼下它似乎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元照蓮原地休整了一陣,感覺身上的傷稍微有所好轉,方才站起來。她沒有釋放火球或者拿出夜明珠,因為在黑暗中出現亮光的地方很容易會引來攻擊。
她靜靜地一動不動地感應著四周的狀況,隨時準備戰斗,而離體的神識先是觸到一堵牆體,被牆體特殊的材質干擾到神識,彈了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四周牆體猛然亮了起來。
忽然而來的亮光讓元照蓮眯了眯眼楮,心中一警,連忙向另一邊躲開,一道黑影擦著她衣裳沖了,停在了她剛才站的位置上。
元照蓮迅速躍出去一丈來遠,等她從強光中緩過神來,定楮一看,剛才襲擊她的竟然是小蜇。
「小蜇?」元照蓮盯著對面的小蜇,它的眼楮中閃現出一絲智慧的光彩,微微一驚,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小蜇」咧開嘴露出一個極具人性化的笑臉道︰「吾輩子孫中數你修為最低,能夠進入到這個地方實在不簡單。」
元照蓮腦中嗡的一聲響,記起了當時第一關中刻在玉牌以及在木架旁的牆壁上的那一段話,「吾輩子孫」四字被提及了兩次,這麼說……不,元照蓮又推翻了她的想法。她在水月宗也有系統地學習過修真界歷史,知道在數十萬年以前曾經發生過巨大的災禍,仙界已經陷落,上古修士與魔族大戰幾乎死傷殆盡,剩下的人都是當時修為低微的修士。她的「祖先」不可能還活著。倒是那個幾萬年前的創立了水月宗的祖師婆,可能會用這種手段來哄騙自己。
「小蜇」見元照蓮戒備地望著自己,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是那個不肖子孫元覓霞嗎?」。
元覓霞?這個是祖師婆的閨名麼?元照蓮心中一動,「你以為隨便來一個人說是我的祖先,我就會相信嗎?」。
「小蜇」陰森地咧了咧嘴,「現在還輪到你不相信嗎?」。它話音剛落,周身氣勢驟然攀升,直至凝丹後期才停了下來。「如果你听我的話,念在你是我子孫的份上,少不了你的好處。若然你不听,我不介意等下一個。」
它的話讓元照蓮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的確不是她的「祖先」。她眯了眯眼楮,寒聲道︰「你對我的靈獸做了什麼?放了它,我可以听你的。」小蜇不過是成長中期罷了,不可能短時間內提升到凝丹後期,唯一一個可能就是小蜇被奪舍了,但願此人能夠手下留情,還沒有來得及將小蜇的元神吞噬殆盡。
「小蜇」聞言露出意外的表情,道︰「沒想到你和這小子的感情不錯啊。」
元照蓮皺了皺眉,從它的話中听出了些端倪來,這種說話的口吻,倒像是和小蜇是同類呢。還沒等她出言詢問,「小蜇」嘿笑道︰「算了,不跟你玩兒了,我的確不是你的祖先。」
「小蜇」揚了揚臉,續道︰「我是上古驚蟄碧辰,是綠華仙子的坐騎。你的小蜇,它是我的後代子孫。」
元照蓮露出一臉懷疑,自稱為碧辰的「小蜇「生氣地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還能騙你嗎?」。
元照蓮馬上道︰「你剛才就在騙我,再說了,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碧辰一時語塞,過了會兒哼了一聲道︰「總之,相信我有你的好處。」它想了想又道︰「時間很緊迫,我長話短說吧,元覓霞被我和你的祖先困在墓地深處,她快要掙月兌而出了,我想借你之手將她擊殺以絕後患……放心,你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的,我也不會要你白做事,等事成之後我會讓你的小蜇擁有一次進階為化形期的機會——要知道,它和我隔了好千百代,血統已經不純了,若沒有我它甚至是否能結成妖丹都是兩說,至于能不能更進一步達到渡劫期,那就要靠它自己的造化了。」
這秘辛還真是驚人呢。元照蓮心想,只是為何她听著這話總覺得好像哪里有什麼不妥?該不會又是騙人的吧?她審慎地盯著它默然不語,試圖判斷它所說的話到底摻了多少假話。
碧辰見她不說話,眼中閃過一抹焦急之色,緩聲道︰「我是真心想請你幫忙的,元覓霞奪了仙人之體被我和你的祖先合力圍困在綠華園中。此人心術不正,斷斷不能放她出去。」
自碧辰佔據了小蜇的身體之後,它的面部表情變得生動得多了,元照蓮一直有在注意它的表情,這時敏感地捕捉到它神色間的焦慮,心中一動,故意閉口不言,裝出一副思索的樣子。
見元照蓮久久不說話,碧辰想了想,終是耐不住焦急表現了出來,道︰「你倒是給我吱一聲啊。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大部分元神用來鎮壓和防備元覓霞,來到這里跟你說話的不過是附著在驚蟄門把的一縷殘魂罷了。這一縷殘魂只能維持一個時辰左右,我還有好多事情要交代給你呢。你趕快答應了吧,無論是什麼樣的條件,我都會盡量去滿足你的。」
元照蓮暗道了一聲果然,碧辰有求于她,她就可以借此漫天要價了。不過它的話是否可信還待進一步確認,無論如何她不會消除對碧辰的懷疑戒備,因為她可不想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而枉送性命。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將整件事來龍去脈告訴我,並且幫我取得一樣法寶。哦,對了,我問的事你可都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碧辰大點其頭,「可以可以,你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你想要的是什麼法寶?我先提醒你一句,我出不了仙人之墓的,想要外面的法寶我可就幫不了你啦。」
元照蓮笑了笑︰「那是自然,我要的那件法寶就在這里。」
碧辰納悶地道︰「你不會是看了元覓霞制作的那份手札,以為這里有數之不盡的法寶吧?對,這里曾經有過許多,但經過這麼多年的試練,早就沒剩下多少啦。」它想了想,補充道︰「倒是她殺了你們之後,堆了一大堆沒用的法寶。」
元照蓮翻了翻白眼道︰「你廢話真多。」
碧辰瞪了她一眼,「那你就趕快開始問啊,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