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丫環好冷淡 第十七章

作者 ︰ 安祖緹

第十章

「茅紫!」

段歸秋張手接住倒下來的她,傷口因而一陣令人蝕心裂肺的疼,他也不管,護衛性地抱著她,凌厲的黑眸暴怒地瞪向全身顫抖如風中落葉的許紋寧。

「你做了什麼?」他怒吼。

許紋寧張著嘴,面對段歸秋時,什麼都不敢說。

「我得……幫你擦藥……」管茅紫忍著胸口爆裂般的疼,勉強撐起身子。

「別管我了!你的傷比較重啊!」一時之間,段歸秋難受得淚眼蒙。

萬一她因此死掉怎麼辦?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

無奈此刻的他,卻對她沒有任何幫助。

「我先幫你!」段歸秋拿過管茅紫手上的金創藥,「這對你的傷有用嗎?」

管茅紫搖搖頭,「它主要治皮肉傷,對我沒多大用處。」她輕輕地再將藥膏拿回來。

怎麼會這樣?段歸秋啞然,求救的目光朝剛解決完最後一個黑衣人的魏崔空望去。

魏崔空快步走來,一見兩人都受重傷,眉心皺成小山。

「在搞什麼?」魏崔空將管茅紫拉開來,審視她的傷口,「為何你會被自己的防身匕首所傷?」是誰暗傷了她?

「三師兄,先別管這個,幫我為他涂藥!」管茅紫將藥膏放到魏崔空手中。

「她的傷比較重,先治她!」段歸秋喊。

魏崔空小心翼翼地將管茅紫放到一旁,打開藥罐。

「身為保鏢,首要得先保住你的命!」魏崔空不顧段歸秋拒絕,硬是挖了厚厚一塊藥膏,涂上段歸秋的傷處,「若雇主死了,保鏢得一塊陪葬!」

段歸秋愕然,「誰的規定?」這麼不人道!

「堡主。」魏崔空面無表情地快速涂抹,「十一……茅紫身懷武功,那傷短時間內還無法置她于死地,但你不同,所以得先保住你的,懂嗎?」

再放著不理,段歸秋必定因失血過多而亡。

段歸秋咬著牙,點點頭。

為段歸秋涂好藥後,魏崔空抬首往西方天空吹出長長一聲口哨,音頻極高,可傳到遙遠的地方去。

過了好一會,陸陸續續有古家堡的人過來了。

「搞屁啊!十一怎麼會傷成這樣?」二十面色猙獰。

「先把她送回古家堡。」魏崔空吩咐。

「好!」二十輕輕松松就將管茅紫扛在肩上,足一點,很快就消失無蹤。

「要把她帶到哪去?」傷重虛弱的段歸秋拉住魏崔空的衣擺,焦急地問。

「送她回堡里療傷。」見段歸秋一臉不放心,魏崔空只得再解釋。「堡里有對任何傷害皆專門的大夫,只有帶回去,才能為她治療。」

「那她會再回來嗎?」

應該是不會了。魏崔空想。

管茅紫犯了身為保鏢的大忌,堡主不可能再讓她繼續擔任段歸秋的保鏢。

「不一定。」他未將話說死。「總得完全康復才能再擔任你的保鏢,在這之前,十九會先在暗中保護你。」他指指另外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男子。

「我懂了!」疼痛讓段歸秋呼吸短淺。「等她完全康復,再回來我身邊!」或者,他去找她!

魏崔空吩咐古家堡的人去請大夫、通知段家的人過來照顧主子,並將黑衣人收拾干淨後,就離開了段家,僅留十九藏匿暗處,預防再有不測。

這一次管茅紫與段歸秋能僥幸逃過一劫,全賴古家堡堡主听過魏崔空的報告之後,認為這次的任務有可能會出問題,命令魏崔空須時時注意管茅紫這邊的情形,才沒讓奸人得逞。

然而誰也沒料到,黑衣人齊攻其實只讓管茅紫身受輕傷,最後卻是栽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夫人手上。

段歸秋的傷雖重,但未傷及五髒六腑,休養一陣子便可痊愈,然而管茅紫卻是直到段歸秋完全痊愈,都未復原歸來。

曉得管茅紫被送回古家堡療傷,毋需擔心安危,讓段歸秋在療傷的同時,也放手摧毀段氏商行。

他不管世人怎麼評判,好似這些年來所受到的不公都一口氣爆發了出來。

他讓段氏三兄弟身無分文,僅能當下等粗工,險些害死管茅紫的許紋寧不只被設計犯下yin佚之罪而被段歸春下了休書,娘家那邊更因面上無光,不肯收容女兒,最後她只能到妓院賣身維生。

段老爺固然可惡,總是他的親生父親,段歸秋暗中給了他一筆錢,省吃儉用尚可安享晚年。

于鳳城于是流傳著段氏商行因為段老爺一時胡涂,選了不肖子當繼承人,因而敗光了所有家產,首富一夕之間成了賤民的警世故事。

而段歸秋本人,則是徹底消失在于鳳城。

冬末春初,白梅綻放,這天的古家堡來了一名客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久候管茅紫歸來卻苦守不到佳人的段歸秋。

他自徐任柏處得到古家堡的地理信息後,跋山涉水,來到位于于鳳城東北處三百里外的古家堡。

有十九在暗中保護,他的動向當然也在古家堡的掌握之中,,故他的出現,堡主沒有任何意外。

古家堡堡主古斷鴻是名二十九歲的成熟男子,十一年前,也是他買下了管家姊妹四人;三年前,他繼承了父親的位置,成為古家堡第五代堡主。

對于段歸秋的來意,他心知肚明,不等段歸秋開口,就先聲奪人。

「段公子,您與本堡的雇佣之約將在三日後到期,若是再續約,茅紫也無法成為您的保鏢人選。」

「為何?」被接待在花廳的段歸秋愕然。

「一個讓雇主受了重傷的保鏢必須再教育,短時間內,她無法擔任保鏢一職。」

「那如果不是保鏢呢?」段歸秋急道︰「我想娶茅紫為妻。」

古斷鴻眸中閃過微乎其微的笑意。「很抱歉,茅紫與古家堡尚有九年約,在這之前,她屬于古家堡,不能成親!」

九年?!他無法忍受這麼長的時間與她分開,更無法忍受她消耗自己的生命,為他人出生入死!

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再發生不測,他的心就幾乎快爆裂開來。

「這個約,我買下!」段歸秋一臉嚴肅地道。

「段公子,這兒不是妓院,更沒有贖身那玩意兒,該是幾年約就得切實遵守,錢無法解決任何事情的!」

古斷鴻的聲線雖低柔,卻有不容置喙的堅決。「那我簽她九年!」山不轉,路轉!

「依古家堡的規定,她讓雇主受了重傷,就不能再保護同一位雇主!」古斷鴻不疾不徐地道。

這古家堡規定恁硬!段歸秋氣惱極了。「沒有折衷之計?」

「沒有!」古斷鴻搖頭,「還請段公子再等九年!」

段歸秋咬牙握拳。

「難道段公子無法等上九年?」

「萬一這九年時間,她因公務而重傷怎麼辦?」或者……死去?

「那也是她的命!」古斷鴻淡道。

這位堡主該死地一點人性也沒有!段歸秋沖上前去,一把抓住迸斷鴻的衣襟。

這時,旁邊一名年輕女子打算上前阻止,古斷鴻手指微動,暗示毋需大驚小敝,女子只得按兵不動。

「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她用生命在為你賺錢,你卻只把她當成可以利用的物品?」

「我們是各取所需。」古斷鴻依然余裕從容,「段公子,容我再說一次,你想要她,可以,請等九年!」

接著,他手指對抓著衣襟的兩手輕拍了下,輕巧的一個小動作,卻讓段歸秋因此震退了兩步。

在這個地方,來硬的,他沒那本事;談條件,對方又十分堅持立場,說什麼也不肯退讓半步!

「好,我等!」段歸秋眸中閃過一道狠厲光芒,轉身離開。

「堡主,」女子走上前來,「真的不能網開一面,讓姊姊跟他在一起?」

這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管茅紫最小的妹妹,今年甫十六歲的管杜蘅。

古斷鴻模著下巴思忖。「你看到他剛剛離去的眼神了。」

「嗯!」管杜蘅點頭。

「你猜他心上正打著什麼主意?」

管杜蘅愣了愣,「抱歉,我看不出來。」

「他該不會想摧毀古家堡吧?」

「咦?」管杜蘅大吃一驚,「有可能嗎?」

她的意思是──段歸秋有可能將立基百年的古家堡摧毀嗎?

「當然不可能!」古斷鴻哈哈大笑,「不過少不得也要受點損傷。」

段歸秋怎麼玩垮段氏商行,還有怎麼將徐氏商行自苟延殘喘中救起,他可是清楚得很!

段歸秋如果真的卯足勁,恐怕會是兩敗俱傷。

「你去跟你姊說,叫她要懂得感恩圖報!」解鈴還需系鈴人,叫管茅紫出面解決就對了!

「這是叫姊姊去勸他嗎?」

「沒錯!」古斷鴻模模管杜蘅的頭頂,「你也一樣。」

管杜蘅輕咬著下唇,目送古斷鴻離去。

她也一樣,只是古家堡的一名保鏢,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照規定來!

她偏首,瞧著無力的左手。

治療之後,她受重傷的左手再也拿不起比碗還重的物品,這對習慣使用雙刀的她,無疑是折損了一半戰力。

感恩圖報?她喟嘆。這份恩情,她還得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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