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無歡抬起淚眼看著師妹,接著目光轉向大師姊,牙一咬,立即朝大師姊投懷送抱。
她這一抱,原本還笑著逗她的弓長嘯,果然瞬間變了臉色。
他這人一旦認定了自己的女人,必會執著到底,八輛馬車也拉不回,而且還會把清楚寫在臉上,喜歡放在嘴上,情意放在行動上,巴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宮無歡是他的女人。
可現在自己的娘子居然奔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這教他如何忍受,當即妒火中燒。
「娘子,你怎麼可以讓其它男人踫你?你要知道,你這臉蛋、這胸、這腰、這臀還有這雙腿,這全身上下,包括每一根頭發,都是屬于為夫的!」
宮無歡轉過一張哭花的臉蛋,雙手緊緊抱著上官雁,瞪著他大聲道︰「我就嫁『他』,不嫁你!」
「你敢!」弓長嘯握緊拳頭,額角青筋突起,簡直如一頭猛獸,身上的煞氣威迫而來,銳目精芒直逼上官雁,顯然是把怒火朝向了她。
除了宮無歡,其它三人都是一陣心驚,這廝的醋勁可真大呀。
上官雁突然伸手把宮無歡抱個滿懷,點頭道︰「好,我娶。」
花千千和白雨瀟朝大師姊驚訝看去,這會不會玩太大了?
她們以為,弓長嘯此刻身在上官府,看在她們的面子上,無論如何都不會貿然對大師姊出手,誰知她們卻高估了這人的脾氣——不,應該說,她們低估了這男人對無歡的情意。
猛然的,他朝上官雁出手,眼看那爪子就要往大師姊伸去,花千千和白雨瀟急忙要阻止,上官雁卻是好整以暇,在他的虎爪攻來時,說了一句——
「我是女的。」
弓長嘯猛然頓住,呆望著她,上下打量,一臉不可思議。「啊?女的?」
他與上官公子因為漕運接洽一事,有過生意上的往來,一直以來,對方都是以男裝示人,雖然過于俊美秀氣了點,但是在江南,像這樣文弱書生模樣的男子很多,所以他也不曾懷疑,而且上官雁談生意的手腕堪有大丈夫的風範,因此他從未想過她是女人,現在听她一說,整個人當場呆住。
上官雁彎起一抹滿意的笑,回答他的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一句話。
「你通過了,我願意把我二妹嫁予你。」
話落,弓長嘯驚喜,宮無歡卻是大聲抗議。「大師姊!你怎麼……這家伙壞死了!我嫁給他,不被他吃得死死的才怪!」
上官雁含笑哄著二師妹,語氣卻是十分正經嚴肅。「二師妹,這人認不出我是女兒身,卻能輕易看破千千的易容,必是將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放在心上,世間男兒多粗心,可你的事,他卻敏銳無比,再者,你想想看,這世上可還有其它男子像他這樣,願意為你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宮無歡抬起淚眸,她看著大師姊,再看看弓長嘯一臉的期盼樣,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上官雁笑道︰「你要相信大師姊,不管是官場上還是商場上,大師姊閱人無數,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但是唯一能包容你這冷情性子的,卻是眼前這人,他只看得到你的好,不會計較你的不好,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陪你患難與共走到最後,與你修得百年之好。」
上官雁一席話,讓宮無歡愣怔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而一旁的花千千和白雨瀟听了,亦是心中感觸良多,她們都是歷經人事的人,自然明白大師姊這番話的深意,在幫二師姊挑丈夫的人選上,大師姊看人的眼光絕對是準確的。
這時弓長嘯也對這位大師姊生出敬意,他收起玩笑之色,認真恭謹地承諾。
「弓某除了歡兒一人,不會再納妾,必然護她一生平安,對她好一輩子。」
宮無歡嗔道︰「哼,你不欺負我就不錯了!」雖是責罵,語氣卻是女兒家難得的嬌嗔。
听她這話,眾人便明白,她這是同意嫁給弓長嘯了。
上官雁摟著二師妹,吩咐下人將好酒好菜奉上,接下來,便是要好好商量成親事宜,挑個良辰吉日,把她們這位冰山美人的好姊妹給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迎娶鞭炮串從上官府的門口一直綿延到大街上,百姓終于知道漕幫幫主弓長嘯大老遠帶著三十六抬的聘禮到京城來,是要娶哪家的姑娘了。
據說這位新娘子是上官公子的師妹,由上官公子作主,同意了幫主的求親,挑了黃道吉日,以上官府為娘家,從上官府迎娶。由于新郎官來自江南,而新娘子與陵王妃情同姊妹,所以陵王妃出讓別院,將別院布置成新房,做為這對新人的成親之地。
有上官家和陵王妃張羅,這門喜事辦得盛大,漕幫弟兄百人行列,陪同新郎官前來迎娶,據說當時那些漕幫男兒各個抬頭挺胸,又特意做了打扮,雖及不上新郎官那般英偉非凡,卻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風采引得沿路看熱鬧的姑娘們臉紅心跳,甚至有人還相上了順眼的,回去想求爹娘作主,找個漕幫夫婿嫁了。
這場成親宴由陵王親自主持,新郎官弓長嘯在喜宴上,被眾人圍住勸酒,擺明是故意考驗他。
他也不怕,來者不拒,誰來敬酒,他都跟著喝,不知不覺竟已喝下千杯。
花千千看了有些不忍,禁不住開始擔憂。「這樣喝下去還得了,晚上還怎麼洞房呢?」
站在一旁的夜清卻是目銳眼精,低頭在她耳畔說道︰「不會醉,他厲害著,用內力逼酒。」
花千千轉頭看他,訝然道︰「咦?他會這一招?」
「到目前為止,他已逼酒五次。」
花千千訝然,接著噗笑出聲。「這人可真有趣,明明沒醉,還故意裝醉站不穩呢。」她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問夜清。「你呢?可會內力逼酒這招?」
「會。」
花千千美眸瞬間湛亮,抿出一抹嫵媚的笑,小指撓著他的掌心。
「清郎,我想看看。」
夜清低頭看她,瞧見她眼中那閃燦的頑皮光芒,知道她又想到什麼小心思來逗他玩了,而每次逗他玩到最後的結果,都是他被她攪得欲火焚身,忍不住撲身上去,將她狠狠壓在身下。
想到此,他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立即點頭。「好。」
花千千牽起他的手,那美眸中的春花笑意幾乎要將他融化,她領著他悄悄離開了人群,去尋找屬于他倆的天地。
喜宴一直持續到晚上,最後在陵王開口示意下,眾人終于放過新郎官,扶著面目酡紅、步伐不穩的弓長嘯進了新房。
看新郎官拿起喜秤掀開新娘子的紅蓋頭,眾人驚呼一聲,對新娘子今晚的美艷贊不絕口,甚至還意猶未盡,打算鬧個洞房再走,不過眾人尚未有動作,新郎官突然一倒,竟就這樣醉得不省人事。
眾人一呆,新郎官居然真的醉倒了?這可怎麼辦?本來要鬧洞房的人都心虛得不敢再有動作,把新郎官灌醉,害得新娘子今夜得獨守新房,這實在太罪過了,只好趕忙把新郎官抬上床,又說了幾句喜氣的祝賀詞,才模模鼻子走人。
待眾人離開後,宮無歡對兩名丫鬟說︰「去端水進來給我們梳洗吧。」
「是。」
一名丫鬟出去端水,另一名丫鬟則幫著她將鳳冠霞帔卸下,再月兌去嫁衣,只留一件輕薄的衫裙,她又將頭上的發髻一一放下梳理,然後就著丫鬟端來的溫水,將臉上的脂粉洗干淨。
將自己打理好,她在丫鬟的幫助下,月兌去弓長嘯的新郎袍。
這兩名丫鬟是雨瀟師妹派來給她使喚的,動作利落得很,為新姑爺月兌了衫袍、洗臉洗腳後,便向她福了福,退出新房。
這時候的宮無歡恍如作夢一般,她打量著新房,門窗上貼了喜字,屏風上繡著鴛鴦戲水圖,而師姊妹們為她準備的各色繡品上,有的繡著喜鵲登梅,有的繡著並蒂蓮花,還有鴛鴦枕、龍鳳帳,一對鳳凰在紅綢子門簾上交頸而依。
她看向鋪著紅巾的圓桌,上頭有一對喜燭,還備有陵王妃送來的果子和點心,是今上的貢品,一旁的酒壺及兩個酒杯,則是備好的合巹酒。
她掐掐自己的臉頰,不是作夢,她真的成親了,她將視線轉向喜床上那個喝得酩酊大醉、呼呼大睡的男人,緩緩走上前,怔怔盯著他。
看了許久許久後,她低低一聲。「笨蛋。」
在新房等了一整日,對即將來臨的洞房之夜忐忑了那麼久,結果這家伙該清醒的時候居然醉了,听說他被灌了千杯,想想也挺可憐的。
宮無歡在床邊坐了會兒,心想醉了也好,這人平時生猛如虎的,她還擔心今夜會被他生吞活剝,折騰得整夜不能睡呢。
抱著遺憾又平靜下來的心,她走向圓桌,打算將燭火吹滅,誰知她才走到桌邊,就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抱住,她大驚,下一刻熟悉磁啞的嗓音傳來——
「娘子。」
她沒想到弓長嘯會突然醒過來,驚訝地問︰「你怎麼醒了?你不是醉了?」
「這麼重要的交杯酒都還沒跟娘子喝呢,為夫怎能醉倒?」
這抱著她的雙臂孔武有力,聲音听起來也咬字清楚,絲毫沒有酒醉之態,宮無歡不禁懷疑。
「你裝醉?」
「娘子英明。」
「怎麼可能?我听他們說你被灌了千杯不止。」
說到那些賓客,弓長嘯咬牙哼了哼。「這麼重要的日子,我豈能盡如他們的意?想灌醉我,我有的是妙計,為了這一天,我等很久了,今晚我怎麼也要與你水乳交融一整夜。」
宮無歡此刻終于臉紅了,這男人在面對她時,就是沒個臉皮,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那眼楮都開始綻光了,雙手也不規矩起來。
弓長嘯感到懷中人兒的羞意,心中一蕩,立刻拿起酒壺為兩人斟了酒,與她一塊兒將這交杯酒干了。
見她嘴邊沾了酒水,弓長嘯等不及便吻上她。
宮無歡嚶嚀一聲,身子軟了,弓長嘯一邊吻她,一邊抱著她回到床上,一上了床,宮無歡往里頭縮了下,見他徑自月兌上的襯衣,露出結實壯碩、毫無一絲贅肉的上半身,線條完美的肌理彷佛蘊藏了無限的力量。
他手沒停,褲腰一解,卸下最後的擋護,露出他生機勃勃又蓄勢待發的。
宮無歡垂下眼,臉蛋羞得辣紅,嗔道︰「把燭火滅了。」
「好。」他嘴上說,卻是爬上床。「等洞房完了再滅。」
宮無歡瞪大眼,這家伙居然想亮著燭火與她歡好?那不讓他看光光了?她的臉皮可沒他厚。
不由分說,在他大掌伸來時,她便是一拳出去,被擋了一次不止,再連出拳,竟是與他打了起來。
弓長嘯可不依了。
「娘子,咱們都成親了,你怎麼還要掙扎?」
「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副急色|鬼樣,讓人拳頭發癢,不打都不行。」
「你安分點啊。」
「那你別色迷迷的呀。」
弓長嘯氣笑了。「我對自己娘子色迷迷有什麼不對?我這輩子就只對你一人色,今晚你別想逃,我等這天已經等很久了。」
他兩三下就把她給扒光,壓在身下,一雙眼緊盯著這令人欲火焚身的一幕。
她長發散在枕上,身上再無阻隔,一身膚色如雪,胸部飽滿圓潤。
這一幕真真是美不勝收,他就這麼赤|luo|luo地盯著,像一輩子也看不夠似的,雙目熾熱,那太過深邃又專注的目光,彷佛能灼燒了她的身子。
她羞極,偏偏身子被他壓著,兩手也被制住,只能任他打量,美眸不由得泛起水光。
弓長嘯輕嘆一聲。「娘子真美。」
他的贊美沒有輕佻,而是帶著真誠,原本委屈的她也被他此刻認真的語氣給打動,心頭悸動著,感覺到自己在他灼熱如火的視線下,身子也漸漸地熱了起來,似有一股情愫在體內騷動,想要破繭而出。
她想叫他別看了,但又想到這家伙恐怕不會听,自己越羞,他是越歡喜,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用柔弱的聲音乞求。
「會冷。」
果然,她一示弱,弓長嘯立即不舍地將她抱住。
「不冷,我給你暖著。」他的大掌開始在她身上游移,唇瓣吮吻著她,健壯的身軀如火,熨燙著她的身子。
他的撫模撩起了她的熱情,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著,想申吟,卻又因為臉皮薄,咬牙不肯發出聲音。
他的進攻由緩而急,越來越劇烈,惹得她開始想哭,那是一種因為喜悅而禁不住在浮海沉淪的極樂境界。
她咬著牙,兩手也掐著他的背,在他身上抓出了痕跡,但這人皮粗肉厚,區區抓痕哪及得上他帶給她的疼?而且這人就是個霸道的,在欺負她時,還含笑盯著她,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彷佛她越痛苦,他就越開心,毫不掩飾嘴角得意的笑紋。
她不依了,又開始拚命掙扎。
「把燭火熄了,否則過了今夜,別想我會給你好臉色看!」
「娘子,咱們打個商量,在床上你听我的,床上以外全听你的,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你就是個壞蛋!欺負人!我——」話聲中斷,一張小嘴被熱唇給堵住。
漕幫幫主總算如願娶了娘子,死纏活磨地把他的女人給弄上床,春宵良夜,他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把她從頭到腳吃個透澈。
他發誓,他只會在床上弄哭她,今後,他會疼她、寵她,凡事多讓著她,娶妻如獲寶,他有一生的時間來與她繾綣糾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