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離開盧族部落,繼續往西行。
這一路上,新婚夫妻恩愛甜蜜,毫不避諱地在路上摟摟抱抱,一興起就雙唇互啄,感情好得羨煞人。
管白蘇也好羨慕。
她走在恩愛夫妻後方,望著甜蜜的兩人,胸口泛著酸楚。
什麼時候她也能遇著這樣一個人,對她疼愛寵溺,望著她的眼神時時透著憐愛呢?
這時,馬車內傳出輕敲聲,毋需細想,就如道是顧隨君那位任性霸王喚她入內了。
她輕吐了口氣,心頭抗拒。
每每喚她入內,都是他月復內欲|望陡起,小正夫妻倆也曉得她進入馬車內是要干啥,一想到他們是如何看待她與顧隨君之間的關系,她就全身難受!
名不正,言不順,卻頻頻上他的床,就算對她的批評難听,她也只能默默承受!
馬車內的男人久不見她進去,敲擊車廂的聲音更大聲!
「白蘇姐姐,」以為她沒听到,好心提醒的小正回頭,「少爺叫你!」
「我曉得。」她悶應,加快腳步,輕巧躍入車內。「什麼事?」
「我叫你會有什麼事?」望著她的眼神果然滿滿濃沉的欲|望。
管白蘇咬了咬唇,「你就不能放了我,讓我專職當一個保鏢嗎?」
「日前天下太平,你這保鏢根本無用武之處,」他傾身上前,男性氣息一下子就將她包圍,「你說,飽暖不思yin欲,思啥呢?」
「那是你,我一點也不想!」
她的拒絕在顧隨君眸中點燃一絲不悅,「又不是第一次,拿什麼喬?」
他動手攪住她的肩,管白蘇抗拒地撇開螓首。
「不要!外面有人!」
「外面何時沒人了?」
「我不要……」她掙扎,「不要連韻兒都看我笑話!」
「笑話?我們兩個親愛叫笑話?」
「我們兩個根本不是親愛,只是你在逞野獸的欲|望!」
「只有我?」他冷笑,「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
說罷,兩指用力掐住避白蘇的下頷,她吃痛,唇兒微張,顧隨君趁隙而入,掠奪香舌。
……
正當他盡情馳騁快意時,數道噠噠的馬蹄聲接近。
「有人來了!」管白蘇倏地張開雙眼,意識清醒過來。
「不用管!」
「護衛都被你遣散,要真有賊人,不懂武功的小正根本毫無抵抗能力!」才說著,拉車的馬兒突然蹄亂,驚慌地嘶鳴,「糟了,當真來者不善!」
「是誰壞了我的好事!」顧隨君火大地開窗探頭,已靠近馬車的眾人看上去面熟,「是認識的!」但他不記得是誰。
「認識的?」既是認識的,為何馬兒會感受到強烈的殺意?
已經快手整理好衣物的管白蘇才要推開顧隨君好看個仔細,拉車的馬兒突然發狂往前沖,連馬夫都拉不住。
馬車內的兩人一時之間毫無防備,被摔得七葷八素。
「有人襲擊了馬兒!」否則馬兒不會突然狂沖!
管白蘇在顛震中踢開車門,矯健地飛躍到前座,協助驚慌的馬夫控制失控的馬兒。
前方就是斷崖,管白蘇小臉蒼白,死命拉緊疆強民,可馬兒就是不受控制。
健馬的臀上有道白光吸引她的注意,她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馬兒中了暗器,無怪乎會發狂亂沖。
「怎麼辦?拉不住啊!」車夫驚慌地大喊。
這麼快的車速,他也沒那個膽子跳車啊!
「讓開!」顧隨君不知何時也離開了車廂,擠了下馬夫的位置,凝聚內力打向扣著馬兒的木桿。
兩條木桿很快被震斷,車廂翻倒,管白蘇連忙跳起,同時還不忘拉車夫一把。
「你怎麼救他不是救我?」穩立于管白蘇後方的顧隨君不悅道︰「花錢請你的可是我!」
「你不需要我救!」功夫明明高過她,這種小事情哪需要她幫忙!
「少爺!白蘇姐姐!救命啊!」
听到小正恐懼的呼喊,管白蘇這才發現他被偷襲的賊人抓扣在腰側,而帶頭的賊人果然是認識的!
「嚴師傅?!」她愕然望著停馬躍下的嚴康華。
被放開的小正夫妻慌忙跑到管白蘇身後尋求庇護。
「好久不見,管隊長!」嚴康華抬手招呼。
熟悉的笑意很明顯地多了一份不懷好意,與她一開始認識的嚴康華雖然是同一個人,氣質卻是大不相同。
「你不是顧老爺請來的護衛嗎?」
「當然不是!我們是冒牌的!」嚴康華身後有人回應,同樣也是熟面孔!
數數,一共有十人,就是那日與他們會合的十人!
「冒牌的?」管白蘇胸口一凜,剎那明白他們的意圖。
「顧少爺出門從不與顧念鐘聯系,就算我們冒名前來,也不會受到懷疑!」一名賊人竊笑。
「我們本來打算先除掉那五名護衛跟最棘手的管隊長後,再殺了強隨君,沒想到顧少爺倒是先稱了我們的意,親手殺了一名護衛,還將其他人解雇了!」嚴康華獰笑。
「現在我們只要再除掉你們兩個就行了!」說話的賊人笑得胸有成竹。
「你們是哪個山寨的?」顧隨君問,態度優閑,絲毫看不出懼意。
「平岡山的!」嚴康華斂了笑意,瞪向顧隨君。
「平岡山?」顧隨君挖了挖耳朵,「沒听過!」
「顧隨君,你爺爺當年偷襲平岡山寨,不只奪走金銀財寶,還殺了寨主與寨主夫人,毀了我們的窩,這筆帳,今日要你以命相抵!」
「那是你們跟我爺爺的仇,關我屁事!」父債子償也就算了,爺債孫償會不會扯太遠?
「你是顧家唯一的子嗣,只要殺了你,顧家就絕後了!」
「那可不一定!」顧隨君微微一笑,將擺出防護姿勢的管白蘇拉到前方。「她肚里已經有我的孩子,顧家香火可得流傳!」
管白蘇驚愕回頭,「我沒有……」
「噓!」顧隨君使眼色,「你是我的保鏢,理當先幫我頂著!」
這不只是頂著,這謠言若傳出去,以後上門尋仇的賊人頭一個要殺的可是她啊!
雖然她是他的保鏢,本就該頂著先,但是她原本一年期滿就可解職,現下說不定會被追殺一生一世,怎麼說,她虧都吃大了!
該死的顧隨君,他到底要把她害多慘?
平岡山賦聞言面面相覷,接著不約而同大刀齊指向很想開口解釋的管白蘇,「我們會一並將她給殺了!」
顧隨君嘆息,「那很難哪!」
「敢看不起我們!」完全被惹毛的山賊齊齊沖了過來。
「交給你了,好保鏢!」顧隨君迅速飛離了十步遠!
管白蘇連聲詛咒,將滿月復的怒氣化為殺意,迎向殺聲震天的山賊。
山賊聲勢浩大,但武對平平,不是她的對手,而顧隨君也不是當真那麼絕情,當她有可能陷入險境時,袖里的劍適時發出,直接鎖喉奪命。
山賊傷的傷、死的死,很快地就擺平了大半。
「保鏢,加油!」安穩站在外圍的顧隨君事不關己地吶喊打氣。
管白蘇氣得嘴角抽搐。等她解決了這些人,她一定會想辦法將這口怨氣吐干淨!
長劍在她手中利落翻轉,運勁刺入眼前的敵人身上,當她轉身想解決背後的突襲時,驚慌的尖叫聲猛然刺入耳中。
「白蘇姐姐,救命啊!」
回頭,只見小正夫妻倆已被逼到山崖邊,而嚴康華手中的刀正高昂。
「放過無辜的人!」管白蘇一個箭步沖向小正,舉劍擋下嚴康華的攻擊。「小正,你們有沒有受傷……」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感覺有樣冰冷物體滑進了她的背部,刺穿了她的腰際,須臾,激烈的疼痛在月復部爆發開來,她難以承受地半跪,冷汗濕了額,小臉發青。
「白蘇姐姐,這一刀,是不是這孽種一並解決了?」小正低下頭來,那猙獰的笑竟與嚴康華如出一轍。
「小正……你……」她的眼前逐漸模糊。
「去死吧!彼家孽種!」小正一腳將重傷的管白蘇踢下懸崖。
「管白蘇!」顧隨君急奔而來,但他適才站得太遠,竟來不及拉住她,他不假思索,縱身躍下懸崖。
戲劇化的轉折,讓小正不由得怔怔眨了下眼。
「沒想到我這一腳,不只解決了管白蘇,連顧隨君都一並解決了!」小正哈哈大笑。
「小當家,」嚴康華朝他拱手一揖,「多虧小當家絕妙好計,才能讓顧家斷了香火!」
「哼!」小正扯下頭上的發帶,將窩囊的小廝發髻解開,再隨意地扎起。「我這陣子忍辱負重,任憑顧隨君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卻沒來得及砍他兩刀,真是不甘!」
小正原名胡栩正,是現任平岡山寨寨主的小兒子,被顧聖典殺死的寨主是他的外祖父,他們死了之後,山寨經由他父親一手重整,恢復勢力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報仇!
但顧聖典早就死了,故過去深受其害的山寨皆杷目標轉移到顧家繼承人——_顧隨君身上,立誓要顧家絕後!
顧家防衛如銅牆鐵壁,侵人不易,但顧隨君愛游山玩水的性子,等于是鵝在砧板上等人來殺,才會屢屢成為眾人的目標!
只是他武功深不可測,無人動得了他一根寒毛,卻沒料到他竟為救何鏢而「殉情」了!
「小當家,不管如何,前前寨主的仇總算報了!」嚴康華眼眶含淚,其他尚存活的山賊也感動地猛點頭。
「我總算是不負大家的期望!」小正仰天長嘆,「我們走吧!」
小正腿方動,忽然有人拉了他的衣袖,回頭定晴,是他不久前才娶的新娘子!
「你為什麼殺了白蘇姊姊跟少爺?」韻兒顫聲問道,害怕的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
「我听不懂你說啥!」小正舌忝舐匕首上的鮮血,殘暴的模樣讓韻兒嚇得小臉完全失了血色,「顧隨君說得對,語言不通果然會有溝通上的困難,更何況我家中還有三名娘子等著我呢!你這個只能接受一夫一妻的女人……」
他猛地將她拽至懸崖邊,「就一起下去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