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入龍門(下) 第二十九章 大婚這一天

作者 ︰ 火艷

李玥晴覺得怎麼太後懿旨一下,她比以前還忙,忙的不是婚事,而是忙著應付黎府這群要借機攀龍附鳳,要掌控她的人。

夫人一從佛寺回來後便馬上找她,很有可能是為了下午的事情,黎敬白找了夫人來跟她游說吧。

如果是這樣,這面子勢必要給夫人,否則她手中的權力很快會被黎老夫人收回的……但在她同意之前,她得先去找一個人,詢問那人的意見。

約莫半個時辰後,李玥晴才不疾不徐地往江玉枝的院子前去,如若夫人的話題依舊離不開從那群姊姊中挑一名陪嫁,那她會如他們的意,可人要她自己挑。

她才一跨進江玉枝的院子,大丫鬟喜春隨即迎了上來,「六小姐,您來了,夫人有交代,您來了就直接進內廳找她。」

她點了點頭,一腳跨進門檻後便直往內廳而去,「夫人我來了,您這麼急得找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小六,你來了,那邊坐。」江玉枝隨意指了個位子。

一進到內廳,便見到江玉枝閉著眼,單手撐著額頭,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甚至泛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夫人,您人不舒服?」

江玉枝露出淺淺苦笑,「沒事,就是有些累。」

「夫人,您太操煩了,這樣對身體不好。」她走過去為江玉枝捏了捏肩膀。「一會兒讓喜春姊姊到我那里拿些調理身子的藥丸回來,早晚和著溫水服下即可。」

江玉枝拉過她的手,牽著她一起走到窗台下的矮榻上坐下,「小六,你就要出嫁了,別為我忙這些了,夫人我是有些事情煩心,身體沒什麼大礙。」

「夫人有心事,可同我說說啊。」

喜春領著兩名小丫鬟送上茶點後,便無聲退下。

江玉枝看著她苦笑了下,待丫鬟們都退下後,嘆口氣,「唉,孩子,這事我實在不知怎麼向你開口,請求你的原諒……」

「夫人是為了下午在蒼翠院的事情煩心嗎?」

「這只是其一。」

「夫人但說無妨。」

「小六……我這個當娘的,為自己女兒當年犯下的蠢事向你道歉,是我這個做娘的沒將她教好,才會讓她犯下如此蠢事,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說著說著,江玉枝的眼淚就掉下來。

「夫人,您快別這麼說,這是她們兩個做的與您無關。」

「子不教,父之過,女不教,何嘗不是母之過,悅芳小時候有一大段時間是由老夫人親自教導,心性較為驕縱,來到帝都後,我便借故將她帶回身邊,自己教導,沒想到大錯還是已經造成。」江玉枝咬著下唇,憤恨地扭著手中的帕子。

「夫人,事情已經過了,我也不想再計較,您也別自責,繼續把這事擱心上。」

听到她這麼說,江玉枝心情總算好些,「小六,悅芳與悅蘭已經被我關進佛堂罰跪反省,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夫人是當家主母,您決定便是。」

「小六真是難為,你一直敬重我這個嫡母,可我卻始終沒能將你保護好,實在愧對你死去的姨娘,她在天之靈,知道你即將出嫁,一定會為你感到開心的。」江玉枝自懷中取出一個紅色錦囊交給她,「這是你娘留給你的嫁妝。」

「我娘……」李玥晴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年代的錦囊,取出一看,里頭是一只非常古樸,樣式十分簡單的翠玉鐲子,質地看起來也不是頂級的。「這……」

江玉枝拉過她的手,將這對鐲子戴在她的手腕上,「這是你娘臨終前一托我在你出嫁之時幫你戴上,她交代……這是你爹給她的定情物……」這秘密壓在她心底十多年,小六這丫頭如今要出嫁,也是該將這秘密告訴她,否則她就太對不起她娘了。

「我爹?」看來她真的不是黎敬白的女兒。

江玉枝嘆口氣,「這秘密本不該告訴你的,可我擔心你娘在天之靈無法安心,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向你說出實情,不說我會良心不安。」

「夫人您說。」

「當年老爺喬裝到鄉下去巡視,在那里瞧見了你娘,驚為天人,不顧你娘心中已有人,執意要納你娘為妾,正巧你娘的繼母欠了一筆賭債,老爺替她將賭債還清,又給了她一筆銀子,讓她舉家搬走,同時把你娘嫁給他當妾。你娘不肯,她繼母便設計用藥迷昏了她,讓她坐著花轎進府,幾天後,她來向我敬茶時,被我認出了。

「她是當年扶養我的女乃娘的女兒,因此對她特別照顧些,大約兩個月後,大夫診脈出她已懷孕四個月有余,本來老夫人就不待見她,從此更是動不動就打罵責罰,老爺也不再進她屋里。其他經過就別說了,你四歲那年,你娘得病重,我讓人偷偷請來大夫為她瞧病,結果那位大夫竟然是……我當年未出閣前一位書信往來的好友,兩人私下見了幾次面,卻被下人告密,讓老夫人知道……你娘出面替我擔下所有罪名,一陣責罰後,她的病情更加嚴重……在她臨終前,握著我的手拜托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有機會請我把你送到你爹手上……」因愧疚江玉枝說完,已經哭得不能自已。

李明晴遞上自己的帕子,「夫人,您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我相信我娘也不希望你因她愧疚一輩子的。」原來這就是夫人始終對她很好的原因。

「小六真是個好孩子,跟你娘一樣心地善良。」江玉枝接過她的帕子拭著眼淚。

「夫人我可以請問你,我爹娘是誰嗎?」李玥晴端過一杯茶水讓江玉枝喝,讓她緩緩過于悲傷的心緒。

「你娘的閨名叫姒水,你爹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當時朝廷正在打仗,你爹被征召了。」她喝了口茶緩過心神後回憶,取餅一旁一個舊木匣。「小六,這是你娘當年為你做的小玩意,看得出來她很疼愛你、很愛你爹,當時我讓人把東西收了拿到我屋子保管,這東西現在就交還給你。」

她打開木匣,里頭裝了一些孩童的小玩意,有竹蜻蜓、沙包、風車、木雕的小馬、香包、補了又補的布女圭女圭,還有一雙穿過的虎頭鞋,這看得出來都是她娘親手做的,尤其是這雙有無數補丁的虎頭鞋和這個布女圭女圭,上面細細的針腳看得出娘親對她滿滿的愛。

「夫人,謝謝您幫我把這些東西保存得這麼好。」李玥晴拿起布女圭女圭,將臉湊了過去聞著布女圭女圭的氣味,感覺娘親就在身邊似的,眼淚不自覺地掉落,無法自抑。

「傻孩子,你謝我做什麼,這是我虧欠你的啊……」積壓在心頭的心事說出,江玉枝頓時覺得整個人輕松多了。

「夫人,您沒有虧欠我什麼,一直以來都是您在照顧我的,小時候為了避免老夫人為難我,就要表現得不關心我,只要沒有人關心,我就可以減少被老夫人責罰,當時您心里也是苦的吧?」

江玉枝卷著帕子,幫她將臉上的淚珠擦去,「你這孩子就是這麼靈透……」

李玥晴端起茶水狠狠灌了一大口,緩和心情,「夫人,我們兩個都不要再緬懷過去了,現在要展望未來!」

江玉枝有些跟不上她突然轉變的節奏,「呃,小六你想說什麼?」

「相信夫人也是有過有情人無法終成眷屬的痛苦,這種苦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自己品嘗,夫人,您還要讓大姊也嘗到跟您一樣的痛苦嗎?」

「小六,你的意思是……」江玉枝不解的望著李玥晴。

「如果夫人希望大姊今後一生幸福快樂,就答應我的提議,我可以向夫人您保證,大姊絕對可以過上您所希望的幸福日子!」她神色嚴肅地與江玉枝對看。

「我當然希望她這一生平安喜樂,有著一個愛她、疼她的夫君,只要能讓雲兒不餓著,不需要大富大貴,有著簡單的小幸福即可,只是……雲兒這苦命的孩子,連這基本的奢求都無法盼到……」說起大女兒一輩子就要這樣守著望門寡,江玉枝又是一陣心痛。

李玥晴嘴角微勾,露出一記狡黠的微笑,「夫人,我有法子,可是您必須配合我,您願意嗎?」

入秋後的夜晚顯得有些涼,李玥晴坐在窗台邊,望著外頭皎潔的月色,心底有些淒涼的低頭看了眼這木匣里的物品,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說不出自己的心境。

雖說她是穿越來的,應該與原主的情感沒有太多的交集,可是看著這木匣子里裝滿的母愛,她竟然會不自覺地流眼淚,是原主的悲傷與悲哀在心疼她的母親所以哭泣嗎?

當年的她一定很渴望有個可以呵護她的母親吧,唉,可惜造化弄人,她用了黎悅青的身體活下去也該替她盡盡孝道,日後有機會定要到瑞陽縣好好祭拜她母親,相信這也是黎悅青的渴望吧。

她又吸了吸鼻子,想用袖子擦掉淚水,可是不知怎麼的,愈擦愈多,也許是因為黎悅青的母親所遺留的母愛也觸動了她的心,她想著在遙遠的二十一世紀的媽咪,她在花樣年華就這樣離開,相信媽咪也是痛不欲生的吧……

「怎麼了?怎麼突然哭成這樣!」

一記焦急的嗓音在她上方傳來,她抬眼一看,竟是龍澤出現在她眼前。

她詫異低呼,「你怎麼來了……怎麼進來的?」她門都上閂了啊!

龍澤搭著她的肩,擔憂問著,「先別管我是怎麼進來的,快說是誰欺負你了?讓你難過地哭了?」

她搖頭,「沒有……就想到一些事情……眼淚就忍不住一直掉下來……」

看著她眼眶掛著的晶瑩淚珠,他就有說不出的心疼,抱起她坐下,讓她坐在自己的懷里。

龍澤屈起手指,溫柔地為她拭淚,「什麼事情讓你難過成這樣,可以告訴我嗎?」

「這個……」她將木匣托高讓他瞧。

「這是……」他好奇地拿起里頭的那雙小巧的虎頭鞋瞧著。

「這是夫人今天交給我的,她說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的物品,全是我親娘幫我做的……」又指著手腕上的手環,說著說著,鼻子忍不住又是一陣酸楚。「夫人說,我娘她很愛我……」

「看得出來,這上頭的針腳縫得如此結實,看得出來岳母是用盡全部的心力為你縫制的。」龍澤心疼的將她的臉壓向自己的胸膛,「一直以來,晴兒總是認為自己是一個人的,一個人孤獨堅強地生活,有苦也不輕易說出,即使有師父、師娘的疼愛,心底總感到遺憾,有一種無法完整的感覺,這份缺憾應該是來自于岳母吧,看到這些把你那份遺失許久的感覺也一並補滿了,所以傷心難過地哭了,是吧?」

她抬頭,淚眼汪汪望著龍澤,沒想到最了解她的人竟是龍澤,一語便道破了她所壓抑的情感。

他撫著她蓄滿著情緒的臉蛋,低頭柔聲對她許著承諾,「以後就由我來疼你、寵你,分擔你的憂傷,把你心底這份缺憾填滿,別難過了。」

「嗯……」他的承諾如千斤重般大大震撼著她,她感動的淚水像是決堤了般,猛地圈抱著他,哭得不能自已。

龍澤只是抱著她,讓她趴在懷里盡情哭,讓她宣泄出這十多年來的悲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淚才有收止的跡象,再抬起頭時,龍澤胸前的衣襟早已濕成大片。

她抹去眼角殘余的淚珠,抽抽噎噎,帶著濃濃的鼻音,有些尷尬地道歉,「龍澤,抱歉,我……」

「晴兒,永遠不要對我說抱歉,你即將是我的妻,保護你、寵你,是我的責任。」

龍澤那好看的修長手指抵在她的唇間,搖頭,「晴兒,過去的事情我無法幫你彌補,把它填滿,但有一事我定能做到,便是讓你沒有壓抑地在我懷里哭個盡興。」

「可是……」看著他蓄滿感情的臉龐,她心頭是滿滿的感動。

他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將懷中的她摟得緊緊,沉吟,「晴兒,不管未來如何,我都會依著我對你許下的承諾,一輩子對你好的,為你擋下所有風霜,不再讓你孤獨一人。」

他的深情讓她感動萬千,一段詩詞忽然閃過腦海,看著他灼灼熱烈的雙眸,下意識地念出,「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這段詩詞她不記得在哪里看到過,似乎是在網路上,看到這深情而淒美的詩詞時,心頭一片感動,當時還心想著有這麼深的一世愛情嗎?

可當她看著龍澤時,她真的相信了。

龍澤聞言,眸光乍現喜色,「晴兒,我亦如此,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與子一世情長……」

他捧著她的臉蛋,在她嬌艷的唇瓣上輕輕覆上他薄而性感的唇,深深親吻,細細吮吻纏綿,又細吻著她含著水霧的眼眸,落下誓言,「吻子之眸,贈你一世深情……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透著溫柔的低沉嗓音,像呢喃般,逐漸吸引著她、安撫著她的心神。

如羽毛般的細吻讓她激動的心緒漸漸沉穩了下來,這時才猛然發覺他們兩個現在這樣有多不合宜,雪女敕的臉頰上倏地炸出一朵紅雲,嬌羞地看著她眼前過分靠近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麼回應他。

瞧她像只受到驚慌的小白兔一樣,粉紅的臉蛋有說不出的可愛,讓他根本舍不得離開,繼續品嘗著她這嬌女敕紅唇。

龍澤微勾著嘴角,吻著她的眼眸,低沉哄誘著她,「晴兒,乖,把眼楮閉上,什麼都別想、別在乎,用心感受即可,別慌……」

她宛若被他低沉迷人的嗓音催眠了般,順從地閉上眼楮,任由他溫柔地在她的眼、她的挺鼻、她的紅唇上落下大大小小的細吻。

灼燙的舌緩緩探入,勾引著她生澀的小舌,「晴兒,乖,放松,試著回應我,別怕……」

她听著他的話慢慢放松,微張著小嘴慢慢回應著他,直到許久,樹梢上一只夜梟發出一記長鳴,才將兩人自無法自抑的纏綿細吻中拉回心神。

龍澤意猶未盡地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指月復輕撫著她泛著水光的女敕唇,懊惱地抱怨,「晴兒,你的味道甜美得讓我根本不想放開你,怎麼辦?」

李玥晴咬著下唇,羞紅著臉蛋偷瞄著他,這麼問,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現在整個人都沉醉在他好聞的男性氣味里,連呼吸也都是他的氣味,他熾熱的氣息隨著呼吸一陣一陣地輕拂著她的臉頰,麻麻癢癢的誘惑勾引著她的心神。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且又該怎麼回答他?

別說這一世感情空白,連上一輩子的感情經驗也是掛零啊,想想真悲哀,前世她應該多有一些戀愛經驗,也不會現在用時方恨少,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該怎麼回應他,只能不停著咬著唇,瞅著他。

她羞澀的可愛表情讓他實在情難自禁,食指抬起她的下顎,再度與她水女敕嬌艷的唇瓣纏綿。

直勾勾鎖著她的眼瞳里,閃耀著不明的火苗,讓李玥晴不敢直視,她慌張地抬起雙手,捂著他勾人心魂的眼,「別一直看著我。」

龍澤的嘴角微勾,沉笑了聲,「晴兒是本王的愛妃,為何不能看,難道晴兒要本王去看別的女人?」

「不準!」

「那不就是了。」他握著她的柔荑,親吻著白女敕手心,「那晴兒還不讓本王好好將你看個夠?」

被他吸吮的指尖傳來絲絲麻癢,她忍不住扭了子,「別啊,會癢。」

他握住她的雙手,咬了下她的下唇,「說,給不給本王看?」

「好啦、好啦,給你看,可是你別一副像要將我吃下肚的眼神。」那眸光太危險,她怕……會把持不住反撲。

「本王恨不得現在就將你吃下肚。」他一語雙關。

她豈會听不出來,紅著臉干咳了聲,壓抑下心頭那直撲的羞澀與尷尬,「想不到穎王殿下的花言巧語說得這般溜。」

「本王只說給本王的愛妃听,其他人這輩子只能妄想。」他又趁機偷香,吻了下她嬌艷粉頰。

姑且不論真心,這種專斷獨寵的感覺真的令她很感動,她反手圈住他碩挺的腰身,臉蛋緊貼著他規律跳動的溫暖胸膛,感受他那令她感到安全的溫暖。

如果真能如他所說,他就這樣將她捧在手心里寵愛一輩子,那是她的幸福,如果不能一起走到生命的終點,她也有過與他在一起的美好回憶。未來沒有一個人能夠預知,當下她只想把握住眼前這幸福,不讓它從手中溜走。

「對了,黎夫人為何在今日才將這些物品交還給你?」

龍澤現在一提起,李玥晴才想起自己心頭的一樁打算,覺得也要提早向他提,免得屆時被他誤會了。

她的雙手抵在他胸前,將兩人的距離拉開,「龍澤,我有一件事對你說!」

他點頭。

她看著他小心地說出,「婚禮那天,大姊會跟著我一起陪嫁過去!」

龍澤眉宇瞬間凝起,醞釀著一股風暴。

她一見他怒了,馬上用雙指撫平他眉間的皺褶,「你先別生氣,你先听我說啊,我這麼做有我的用意,我沒那個雅量幫你找通房的。」

听她這麼說,龍澤心頭的怒火才斂下,「你說!」

她雙手勾下他的頸子,在他耳邊小聲說著自己的計畫。「就是……」

大婚當日,由于是太後親自指婚,天蒙蒙亮,黎府門外早早的便已經聚集了大批圍觀的民眾,想一賭新娘的豐采及傳說中的十里紅妝,就怕來遲了會佔不到好位置,將整個大門擠得水泄不通。

黎府管事不得不趕緊派出大批家丁昂責維持秩序,免得等等耽誤了迎娶的吉時,同時讓丫鬟們端出喜糖、糕點等,讓外邊等著觀禮的民眾分享喜事。

就在一群人爭先恐後搶著糕點、糖果,家丁們忙著維持秩序時,一抹豆沙色人影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些分發糖果的丫鬟身上時,偷偷自側門溜了進去。

那人影熟門熟路地避開黎府里的下人,順著假山一路溜到黎府後門,將今天緊閉的後門上的木閂偷偷拿下,小心對著外邊的人比了幾個手勢後,便又快速地離開。

今天除了大門處最熱鬧外,就數新娘房,一群人圍著剛剛打扮好的新娘子說著吉祥話。

李玥晴一大早被江玉枝派來的喜婆給挖起來,被催促著吃了一小碗甜湯圓後,由喜婆幫著沐浴、更衣、梳妝穿戴,第一次被人這樣伺候著讓她實在很不習慣,可是又不能發怒,更不能開口,她被下令不準開口講話,東煌國習俗是新娘到拜堂結束,新郎掀開蓋頭之前都不許開口。

因此她只能像個洋女圭女圭任由他們擺弄,好半天的,好不容易一切繁復工程完成,就等吉時戴上鳳冠、蓋上鴛鴦喜帕蓋頭便成。

一切就緒了,江玉枝開心地仔細瞧著今天美艷無雙的李玥晴後,握住她不斷冒著手汗的手,拍她的手背。「小六,一會兒穎王府迎娶的隊伍就到了,方才小廝回報,王爺已經出發前來迎娶,大約再過半個時辰就會到了,你先坐著好好調適一下心情,我知道你現在很緊張,先放松下。」

「夫人,甜茶端來了。」這時一名穿著粉色短褐的丫鬟端來了杯剛煮好的甜茶進來,按禮俗新娘在戴上鳳冠之前要喝四喜甜茶。

「小六,別喝太多了,稍微喝三口即可。」江玉枝端過甜茶,放到她手心里。「要不半路想出恭就麻煩了。」

她點頭接過甜茶淺嘗了口,這茶才剛入口,就有一種不同于水果香甜氣味彌漫在她的口腔。

她疑惑地看了眼江玉枝和這個她從未見過,卻又覺得有些眼熟的丫鬟。

「小六,再意思意思喝兩口。」

她微蹙著眉頭又淺抿了兩口甜茶,總覺得這味道不太對,也沒敢多喝。

今天是大喜日子,江玉枝忙得像個陀螺似的,她才剛過來不到半刻,外邊隨即又有人來找,她于是匆匆離開。

見江玉枝一離去,方才那名丫鬟隨即露出一抹陰深冷笑,放下手中端著的那杯茶,走至外廳,對著廳里的喜婆跟丫鬟命令。

「夫人要離去之前交代了,要你們全退到院外,讓六小姐一個人靜靜,等吉時到,鞭炮響起之時再進來替六小姐戴鳳冠即可。」

喜婆和丫鬟們于是魚貫退出。

坐在床沿的李玥晴感到一陣不對勁,用力甩了甩頭。

怎麼回事?她的頭突然覺得好暈,眼前影像愈來愈模糊,猛然一驚,莫非那甜茶里下了藥?!

這時,那名丫鬟連同一名穿著豆沙色短褐的女子扯著不懷好意的冷笑來到她面前,她搖頭努力想看清楚那名女子,不禁驚呼,「洪月霜!」

「李玥晴,你今天嫁人,嫁的還是高高在上的穎王,我是特地來向你道喜的。」洪月霜冷沉沉扯著嘴角,「不過,我看你是沒有命接受我這一聲恭喜。」

「你想做什麼?」李玥晴試圖撐起自己,但是全身愈來愈軟綿無力。

「只要拜過堂,就算穎王掀起蓋頭後發現新娘不是你,他也必須認了這個帳,你說呢?」

「你想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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