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和氏璧加更,感謝Timsong的和氏璧
……
幾個彪形大漢立即對著擴音機喊起來。
「冰塊,冰塊,五文錢一大盆啦!」
冰塊,在冬天隨處可見,一文不值。
可在這沒有空調電扇的古代,冰塊就是炎熱夏季中那些富貴人家唯一的解暑方式,其價格可想而知。
尋常買這麼一盆就得幾百文。
這一路運過來,趙青在中途只給馬車加了一次冰,就足足花了一千多兩銀子。
一般小戶人家根本用不起。
大家哪見過這麼便宜的。
尤其在這火烤似的大中午,連集上擺攤的商販都擠過來弄了幾盆回去放在攤位邊上解暑。
一大堆冰塊,瞬間便被搶的干干淨淨。
趙俊睜大了眼。
這樣也行?
難怪書上說,在一個會做生意的人手里,瓦礫也能變成金子。
「……讓開,讓開,誰是這攤子的主子!」
正賣的熱火朝天,就見十幾個滿臉橫肉,凶神似的男子橫沖直撞地闖進來,手里的棍子還不停地揮舞著。
正排隊賣桃子,大家瞧見這一伙人,嚇的轟的一聲,生怕跑慢了就沒了命似的,被野狼追的兔子似的向兩邊竄去。
攤位前瞬間就空出了一大片地。
散開的眾人,並未離開,俱遠遠地圍在四周,後面的人甚至跳了腳往里瞅。
「……這幾車桃子。怕是保不住了!」
「嗨,這年頭,做點生意是真不容易啊。」
「……」
有人已經開始搖頭。
看向趙青攤位的目光俱帶著絲赤luoluo的同情。
也有看熱鬧不怕爛子大的。露出一臉興奮,摩拳擦掌地盼著待會打起來,能趁機撿幾個砸飛的桃子,嘗嘗鮮兒。
「……他們是故意找茬的,怎麼辦?」正在前面維護秩序的幾個漢子小跑著來到趙青身邊,剛剛還紅光滿面的臉隱隱泛起一層蒼白。
坐在陰涼處的趙青緩緩站起來。
「給我砸!」一伙人沖到近前,為首一個穿了件銀灰色坎肩。滿臉橫肉,裂著懷,露出一大片胸毛惡煞般的男子張嘴喊道。
「等等!」話音剛落。就被趙青一聲喝住。
沒料到攤主竟是個女子,男子揮舞的棒子定在半空中。
身後沖過來的眾人也齊刷刷停住。
「我初來貴地,不熟悉貴地的規矩,有冒犯之處還請這位大哥海涵。」趙青眼皮都沒眨就從銀簍中抓起兩銀錠扔過去。「……給兄弟們打酒喝。出門在外,大家多個朋友多條路。」
冒犯?
得罪人了不知道嗎?
男子心里冷哼一聲,臉上卻一陣獰笑,「……沒交保護費你不知道嗎?」。
趙青皺皺眉。
「不是昨晚就交了嗎?」。
知道地頭蛇不好惹,來趕集之前,趙青已向苗漢青問明了這里的規矩。
上河集原本是青幫的地盤,自青幫被滅,這上河集就被當地原本不起眼的一個小幫派接管。幾年下來,竟越坐越大。更將幫會改名為上河會,凡外地來擺攤位的首先都要帶厚禮去拜會上河會會長尤六子,然後再根據攤位大小繳納一百文至十兩不等的保護費。
否則,就等著挨砸吧。
心里對這一套非常反感,但趙青也不想惹事兒,手里還有二百多車桃子急著處理呢,她可不想跟這幫人糾纏。
破財免災。
她昨兒連夜備了厚禮請苗漢青帶了趙俊和顧長生去拜見尤六子,並繳納了十兩銀子的保護費。
所以,她們才得了這麼大的攤位。
男子接過銀子墊了墊,隨即一把扔了出去。
「這麼點銀子,打發叫花子呢?」氣勢洶洶地看著趙青,「昨兒收了十兩,那是以為你只有一馬車桃子,誰知你竟背著我拉來了這麼多車!」
趙青皺皺眉。
她強忍者耐心,笑著問道,「……這位大哥的意思,一車桃子十兩?」
「對,就是一車桃子十兩!」男子點點頭。
四周一陣唏噓。
「多年的規矩了,不管多少貨,一個攤位最高就十兩!」
「還不是眼紅人家的桃子,欺負她是個女人!」
「……」
集上眾人一陣憤憤,卻是敢怒不敢言,都暗嘆趙青倒霉。
尤六子這是看她的桃子掙錢,眼紅了。
「他們這是欺負你是外地人了……」彩台上幾個彪形大漢已經跳下來,紛紛圍在馬車前,有人壓低了聲音對趙青說,「被這幫人纏上,沒個好……實在不行,三女乃女乃就收攤吧。」幾人憂心忡忡地看著趙青。
他們這些人,天天在石州城門口蹲著賣苦力,難得遇到個手面如此大方的雇主,看到桃子賣的這麼紅火,還以為今天能賺個大的,沒想到……
幾人搖搖頭。
雖然有一身憨力氣,可他們的家小都在石州府。
對這些黑.道上的人,打死他們也不敢得罪。
趙青低頭想了想。
「好!」她抬起頭,爽快應道,「十兩就十兩,我這兒一共五車,給你五十兩。」說著,她又從銀筐里撿了三個銀錠子扔過去。
男人怔住。
說出一車十兩,就是獅子大開口。
他以為眼前女子會知難而退,主動離開集市。
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眼皮都沒眨就答應了。
不都說女人最小氣嗎?
她怎麼竟這麼大方,幾十兩銀子跟扔石頭似的就扔了出來?
一時間,男子竟有些進退為谷。
應了吧,他是收了銀子受人之托過來找事的,這麼走了算什麼?
不應吧,眾目睽睽之下,他話已經說出口,怎麼反悔。
瞪眼看著趙青,男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時間,竟不知怎麼回答。
沉默了足足幾十息,他眉頭忽然一立。
「五十兩?」冷哼一聲,「你糊弄誰呢?你在來順客棧還存了二百馬車呢!」
嘩……
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男子臉紅了紅,隨即臉色一猙。
「二百馬車,一車十兩,二千兩,少一文也不行!」
趙青臉色也冷了下來。
「……這就是談不攏了?」
「給我砸!」男子已經大喝出聲。
管他是不是欺負弱女子,趕緊把她攆走才是正經。
出乎他意料。
听他暴喝出聲,要動真格的,眼前這女人非但沒怕,反而一轉身,坐到了馬車旁的凳子上,轉了頭跟身後的眾人低聲吩咐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
微微怔了一下,男子隨即揮棒子就沖了過來。
管他什麼情況,先砸一頓,就什麼都清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