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郡主太重要了!
所謂無毒不丈夫。
哪怕是抓了此人回去冒充,他們也要賭一賭!
秦南激動的袖籠中的手都微微發顫。
沒言語,李霽只靜靜地看著他。
腮邊的肌肉顫了顫,秦南又毅然露出一絲狠色。
「七爺就說她失憶了!」又補充道,「至于她身上沒有皇家信物,就說您找到她時就給摘下來了,由您親自保管著!」
李霽猛然閉上眼楮。
「一旦被烈親王發現她長的如此像朝陽郡主,也一定會第一時間帶回去暗中教了,冒充朝陽郡主!」秦南直直地看著李霽,「一旦她傾慕烈親王的權勢,委身于他,反過來對您刀兵相向,在萬歲面前惡人先告狀,堅持不肯回西北王府,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李霽依舊閉著眼楮,沒言語。
「不過一個女人,七爺要了她也是她的造化!」
「七爺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
「七爺!」
秦南扼腕頓足。
「她是……沈懷瑜的遺孀……」李霽聲音有些遲滯。
恍然泄了氣的皮球,秦南頓時萎靡下來。
這些他都知道!
回來之前,燈火就通過飛鴿傳書告訴了他。
他故意不提她的身份。
就是想讓主人假作不知,裝糊涂把那女人帶回去,把生米做成熟飯。
橫豎他和沈懷瑜結拜的事情壓根就沒幾個人知道!
沒想到。主人自己竟說了出來。
兄弟妻,不可戲!
尤其那鬼才沈懷瑜還是因他而死,而沈家也因他和列親王之爭一夜間敗落。這些年他家主子對此有多內疚,沒有誰比他秦南更清楚了。
這讓他還怎麼裝糊涂?
為登上那至尊寶座,古往今來弒父殺兄者皆有,哪個帝王,不是踩著那血淋淋道路走過來的?
可是,若主子真是那無父無母殘虐暴戾的桀紂之君,他們這些人。還敢追隨嗎?
嘴唇動了又動,秦南卻再說不出掠走趙青的話。
李霽慢慢的轉過身,目光看著靜靜的湖面。
「……從看她第一眼。我就想把她收到身邊,她不承認不要緊,反抗也不怕,只要我說她是朝陽郡主……她就是朝陽郡主!」李霽低沉的聲音里有股說不出來的苦澀。「可是。她是我兄弟的女人,是我的……三嫂……我可以欺天,欺地,欺父,欺母,欺師,欺友……可我過不了我心理這一關!」
一股無邊的苦澀蕩漾開來。
空氣再一次沉寂下來。
久久,久久。
秦南才又幽幽嘆息一聲。
「那……七爺準備拿她怎麼辦?」他忽然抬起頭。「一旦被烈親王知道……」
話沒說完,就被李霽打斷。
「告訴李嵬。從今天起要寸步不離保護她,任何場合都不許她摘下面紗,更不許她踏進京城一步!還有……」李霽驀然轉過身,「她的桃子打開了銷路,以她那潑辣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四處招兵買馬建立自己的鏢隊……你立即選幾個一等死士給李嵬,讓李嵬介紹給她……」他看著秦南,一字一字道,「她是個堪比沈懷瑜的經商奇才,我不希望當年沈懷瑜的悲劇再發生第二次!」
「奴才知道!」
「既然你來了,就暫時留在石州吧……」李霽聲音緩下來︰「代替我協助傅萬年和朱立誠,無論如何一定要在雲家的廣利行敗落之前運到京城,記得,一定要繞過二哥的耳目!」
這些年,他從西北調運的每一筆銀子都被烈親王的南北鏢局掌控,致使他在京城的活動越來越被動。
秦南一怔。
「七爺真的打算出手解救雲家的廣利行?」
江南雲家的廣利行也是楚國有名的大商行,主要經營茶葉、藥材、當鋪、鐵器等行業,去年夏天,有雲家人在當年太祖皇後賞賜給雲家的祖地中發現了一塊儲量極大的鐵礦,立時令雲家成了京城各方大勢力爭奪的焦點。
得知雲家只是世代商人,在京城沒什麼大背景,南北鏢局仰仗背後滔天的權勢,竟妄想以一百萬兩的價錢收購雲家的廣利行。
若是沒有這鐵礦,一百萬兩雖低了些,可也還說的過去。
可現在發現了那儲量巨大的鐵礦,一百萬兩就顯得有些太寒酸了。
塞牙縫都不夠。
祖上好歹也是追隨太祖皇後打過天下的,如今雖然敗落了,可架子還在,雲家自然不會答應。
收買不成,南北鏢局索性就開始打壓。
廣利行哪是財勢通天的南北鏢局的對手,南北鏢局只是稍微動了動手腳,廣利行就有連續兩批藥材遭到山匪搶劫,被債主得知後一夜間追上門,生意岌岌可危。
如今的雲家,若是不能在一個月內及時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後援解決資金危機,廣利行立馬就會被官府抄家還債。
想到雲家損失的那兩批藥才都是南北鏢局暗中遣人和雲家少主簽的契約,而雲家最大的債主名為濟世堂,實際就是南北鏢局,秦南不由咧咧嘴。
從這到京城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需大半個月,要運沉重的銀子,至少需要兩個月!
他們想要解救廣利行根本就來不及!
而且,還要繞過南北鏢局的眼線。
這哪是人力能做到的?
那傳說中能袖里乾坤騰雲駕霧的神仙還差不多。
主子,這不是瘋了吧?
「那個鐵礦,絕不能落到二哥手中!」李霽聲音無比凝重。
秦南立即收回遐思,正神色道︰「奴才知道!」
躊躇片刻,秦南又問道︰「七爺,這是……打算回京?」
李霽點點頭,沒言語。
「七爺不準備再見見她?」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盡管也對那沈三女乃女乃的生平資料了如指掌,可秦南總有那麼一絲不死心。
再見一面,談一談,或許就會有什麼收獲。
「不必了。」李霽搖搖頭,「我明天一早去落霞書院見見那幾個底子不錯的武生就回京城。」
每多看她一眼,他都會心神俱碎。
既然知道她是他不能踫的女人,他還是遠遠地躲開吧。
眼不見為淨。
他還是向曾經的五年一樣,暗暗地站在她背後保護她母子平安就好。
說完,不待秦南再說,李霽邁步朝水榭外走去。
正要飛身隱遁,想起什麼,秦南又轉回身︰
「……昨夜馮千戶奉傅指揮使令清繳了石州府所有幫派,還漏了幾個要犯,要不要我們的暗衛幫幫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