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的氣定神閑讓黑臉人心中惱火不已,他不信的問道︰「真的已經解毒了?」
「自然,你若不信,再等半個時辰不就知道了。」凌依看也未看他一眼,自顧自的喝茶吃瓜子。
因為凌依的話,周圍的人群已經漸漸散去,只不過最後還留了黑臉人一幫人、張佐倫和那灰衣男子。
張佐倫率先坐下,將瓜子放在自己面前,讓小二再加了一杯茶。
灰衣男子同樣帶著斗笠,凌依看不清他的長相,她指了指旁邊的空位︰「這位俠客如果不介意,坐下來吃點瓜子喝杯茶,慢慢等。」
張佐倫打量起灰衣人來,問凌依道︰「你認識他?」
「不認識。」凌依聳了聳肩很老實。
灰衣人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坐下,和凌依一起嗑瓜子。
黑臉人盯著絡腮胡,咽了咽口水。
隨從在他耳邊輕聲問道︰「爺,咱們怎麼辦?這廝若是醒-----」
凌依笑眯眯的看著黑臉人︰「你不坐?看你額頭冒冷汗,可這天兒不冷啊,還是你擔心地上躺著的這位?莫非是你認識的?」
黑臉人眼神閃了閃︰「我怎會與他認識,不過今日相識也是緣分,多關心幾分罷了。」
凌依不置可否,「關心倒是沒什麼,只要不是關心的過頭。」
雖然看不到斗笠下的臉,但黑臉人還是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他不自在的輕咳兩聲,退開,找了個不遠的地方坐下。
半個時辰,絡腮胡果然眼皮動了動,悠悠轉醒,看熱鬧的人永遠不嫌多,凌依周圍又立馬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人群中嘰嘰喳喳,其實大家都想知道一個問題,那就是醒來後的絡腮胡若是知道織扇給他下毒,會怎樣呢?肯定不死不休很熱鬧啊。
絡腮胡剛醒,頭還暈乎乎的,掙扎著站起來,茫然的看著四周︰「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好心的給他解釋。
得知自己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絡腮胡眼楮瞪的如銅鈴,「好你個臭小子,竟然敢給我下毒,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哼,不講道理我也懶得跟你解釋,大不了再打暈你一回。」
織扇摩拳擦掌就要沖上去,卻被凌依拉住,「忘了說,馬桑不是罕見的毒物,但毒發至少也需要兩到三個時辰,按照現在的時辰來算,你早上就中了毒。」
凌依又指了指黑臉人︰「這人對你可是關懷備至,好好感謝感謝,你能活,全憑他為你主持公道。」
絡腮胡狐疑的看著黑臉人,眉頭一皺︰「是你?哼,你會那麼好心幫我主持公道?早上----我看這毒,分明就是你下的吧,好啊,我紅七爺在醉仙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一個外面來的竟然也敢在爺的地盤上撒野,們,都給我出來。」
他話一落,樓下樓上四處涌出許多人,包圍圈立馬又大了一圈。
黑臉人呸了一聲,擊掌兩聲,另一伙人也圍上來,兩隊人馬分立兩側,氣氛劍拔弩張。
圍觀的人也知道好戲看過了,未免殃及魚池,都自覺的退出戰圈。
織扇護著凌依也退到人群外圍,「大小姐,今日咱們來的不是時候,不如改日再來吧。」
她聲音雖小,可還是被張佐倫听見了。
「你們難道也是為了路笑天而來的?他只有今天會出現,你改日再來,就再也見不著了。」
這是凌依第二次听到路笑天,不禁疑惑道︰「這個路笑天是個什麼人物?怎麼大家都是為他而來的?」
張佐倫一臉錯愕,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竟然不認識路笑天?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劍客,武藝出神入化,世上還沒幾人能敵得過他。」
頓了頓,又撓頭歉意道︰「瞧我,忘了你不懂這些,不知道也正常。」
「听說這個路笑天長得風流倜儻,江湖上多少女兒都為他傾心,只可惜也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那當然了,他的易容術也是十分了得,尋常人怎能輕易見到。」
凌依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不覺,她的話題惹來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討論,看來大家對這個路笑天是真的很崇拜仰慕了,今日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為了他而來。
凌依也被勾起了興趣,可有一點她不明白,遂問道︰「既然他這麼了不得,為何還要來這里?」
醉仙閣可是個交易的地方,這些人既然是為了路笑天而來,那就說明他有意要替人效命。
張佐倫搖頭︰「個中緣由沒人知道,甚至今日能不能見到路笑天也是個未知數,之前也有傳言說他似乎想要退隱江湖,我們都是來湊個熱鬧,但要路笑天為誰效命,難。」
凌依微微頷首,注意力又被絡腮胡和黑臉人吸引,兩人已經交上了手,只不過絡腮胡身體還沒復原,已經落了下風,兩人的手下也各個亮出武器。
眼看二樓就要掀起大波,一凜然冷冽的聲音突然出聲阻止︰「都住手。」
黑臉人瞬間收手,帶著自己的人退下。
絡腮胡氣血不穩,臉色漲紅,指著角落一抹碧藍身影︰「是你-----你們混入----」
話還說完,他就一口鮮血噴出來,幾個呼吸間就直挺挺的倒下去。
周圍人都是一愣,有人率先反應,推了兩把絡腮胡,沒有動靜,再試了試鼻息,愕然道︰「死----了-----」
剛從鬼門關回來,現在又過鬼門關,不過這一次卻是死干脆了。
凌依眉頭微微一蹙,斗笠下的眼楮看著角落不起眼的藍色身影,同樣看不見對方的容貌。
絡腮胡的話提醒了她,再看黑臉人異于常人的膚色和面部輪廓,可以判斷這些人並非北秦人。
織扇在她耳邊悄聲問道︰「大小姐,婢子見那女子身姿不凡,要不待會兒婢子跟上去看看是什麼來頭。」
凌依微微搖頭︰「不用了,她不是北秦的人,紅七爺恐怕就是了這點,才被滅口的。」
醉仙閣確實比較沒規矩,死人在這里似乎很尋常,絡腮胡死後,他的手下只是將他尸體抬走離開,竟沒多說半句。
人群漸漸散去。
織扇遲疑了一會兒,看著天色道︰「大小姐,天色不早了,現在,到凌府天也黑了,再耽誤----婢子怕被姨太太知道,又找咱們麻煩。」
「放心,她剛吃了那麼大一個虧,一定會學乖一點,安靜一點。」凌依還盼著能見一見那個傳說中的路笑天,此時根本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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