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丫頭進來,手里拿著一封信道︰「大,宮家大少爺派人送了信過來,說是讓您一定要親自看。」
凌依嗯了一聲,讓丫鬟把信呈上,不慌不忙的拆開看完,才讓織羽將信燒了。
「明日你就可以去笑仁堂了,那個劉震定會為難你,柳先生是祖母的人,對凌府也衷心,你可以與他交好。」
路笑天點點頭,頓了頓,問道︰「若是老太當真要給我說親,我怎麼辦?」
凌依笑道︰「是你出的主意,怎麼解決當然是你的問題。」
路笑天不急反喜,笑嘻嘻的看著織羽,漂亮如琉璃的眼楮,亮晶晶的看著後者︰「織羽——」
織羽被他看的不自在,轉向一邊,「你看我也沒用,老太說這件事她要親自做主,到時候不會虧待你,一定給你找一個漂亮的。」
織扇挑了挑眉梢,湊到她耳邊調侃︰「我怎麼听有人,酸溜溜的。」
織羽白她一眼,不想多爭辯。
路笑天對著凌依擠眉弄眼。
凌依好笑不已,戲謔道︰「路大夫的年紀,都可以做小姑娘的爺爺了,我就算給祖母提了,她恐怕也會覺得一朵鮮花——」
路笑天不依了,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你見過這麼帥氣的老頭?這京城能與我比的,有幾個?」
凌依趕緊拿起書看的認真。
織扇哈哈道︰「大,婢子忘了還有些事兒要辦。先走了。」
織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去給凌依鋪床。
路笑天說的無趣,只道了句「走了」。人便從天窗跳了出去。
屋內又恢復了寧靜,凌依放下書,看著織羽,良久,才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織羽手上一頓,柔聲道︰「婢子沒什麼想法,大一切都計劃好了。婢子只需要按照您的吩咐辦事就行。」
「我問的不是八音國那邊的事,我是問你對路護衛,有什麼想法?」
織羽沉默了一瞬。才轉頭認真道︰「婢子依舊沒什麼想法,說實話,婢子也不明白,也不知道怎麼做。」
凌依哦了一聲。旋即笑道︰「無妨。你只比我大一歲,年紀還小,這些也不用那麼早考慮,若真心歡喜你,等多久都不是問題。」
織羽靦腆的笑了笑,又感激︰「多謝大替婢子操心這些事,婢子只是個奴婢,應當一輩子伺候在您身邊。」
「這些話就別再說了。我並不當你們是奴婢,而是。能幫我忙的。」凌依笑道。
織羽心中微動,從前她認為老天太殘忍,可遇到大之後,她便覺得,老天爺真的待自己和不薄。
*
宮曦儒信上說,皇上壽誕眼看只有一個月,請凌依明日去朗庭軒,二人可以合計商量如何解決柳琴斷弦的問題。
算起來,凌依也許久沒去過朗庭軒了,況且那個海寧公主她還很在意,也想通過宮曦儒知道些情況,翌日便如約前去。
既是討論八音國的事,白朗和祝陌也不知娘就是凌依,所以宮曦儒並未將兩人帶在身邊。
雅間內一片祥和寧靜,裊裊茶香,環境優雅。
凌依開門見山,「宮少爺既然叫我過來,是不是心里已經有了打算?」
宮曦儒目不轉楮的看著凌依。
他了解自己的父親和弟弟,所以一猜便猜出這件事與那兩人月兌不了干系,並且他們還會借此機會打擊自己。
皇上的壽誕之上,無法演奏國樂,或許會被彈劾為大罪。
可是凌依呢,她是否知道這些?不,她應該不知道,自己與宮家的隔閡,除了祝陌和白朗,無人知道。
但若是不知道,湖邊解圍,還有那句提醒他要親近之人的話,又是為什麼?分明,眼前的女子已經看出什麼了。
凌依模了模自己的臉,「難道我臉上有東西?」
宮曦儒搖了搖頭,並無掩藏自己的心思,「我只是在想,你是否覺得這件事,是意外。」
明人不說暗話,他既然如此坦白,凌依也不會藏著掖著,便道︰「我知道是人為的,而且我,我們懷疑的是同一個人。」
她如此篤定,不知為何,宮曦儒心中有些煩躁。她應該知道吧,動手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凌依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似的,輕聲道︰「我會明辨是非。」
宮曦儒怔了怔,此時此刻,他突然有種感覺,凌依似乎什麼都知道,包括自己與宮家的面和心不合。
但他不想去問為什麼,凌依為什麼知道,為什麼要幫他,又為什麼要暗中推波助瀾,替他暫時擋住了海寧公主。
「宮少爺應該有辦法了吧。」凌依笑吟吟的又問了一次。
宮曦儒點頭,又搖頭,「柳琴已壞,與其冒欺君之罪找個次品充數,不如讓皇上開口,親自說今年不演奏國樂。」
凌依則點出問題關鍵︰「每年皇上壽辰,八音國都會演奏國樂,這是慣例,如何能讓皇上開金口說不演奏?」
宮曦儒笑看著凌依,「他是天子,誰說的話他都可以不听,但有一人的話,他一定會听。」
凌依唇角泛起一抹微笑,「宮少爺與我想到一塊兒去了,能讓當今天子都听話的人,也只有他了。看來這件事,我們得好好合計合計。」
兩人商量了沒多久,很快就在意見上達到了統一,這個話題,便被放置一邊。
凌依想著自己來的另一個目的,便直言問道︰「不知皇上對寧國公主和親一事,是怎麼做決定的?」
宮曦儒有些詫異她的在意,卻依舊道︰「皇上近日並未提這件事,寧國公主已經在宮內住下,听說頗得老太後的喜歡。」
凌依哦了一聲,便不再多問。
兩人陷入沉默,恰在此時,小二送上可口的飯菜,順便說了句「祝少爺和白少爺就在隔壁」的話。
宮曦儒哼了哼,心中有些不悅,卻還是對小二吩咐︰「讓他們都過來吧。」
話一落,祝陌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眼楮在凌依和宮曦儒之間來回掃,問道︰「你們兩人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竟然背著我們私下見面?太讓人懷疑了。」
凌依笑,「怎麼就是私下了,我們正大光明的在朗庭軒,白家的地盤上見面,門窗大打開,現在你們又到了,這話可不能亂說。」
祝陌笑嘻嘻的在她旁邊坐下,「我就說了一句,你說這麼多句,話多。」
「若多,京城恐怕沒人能比得過你祝。」
祝陌撩了撩耳際的發,得意道︰「話多我不敢說,可京城最美,非我莫屬。」
凌依突然噴笑,渾身都跟著顫抖,看上去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其他三人莫名的看著她,祝陌更是不解,追問道︰「我說了什麼讓你這麼開心?莫非是因為坐在京城第一美男旁邊,太激動?」
凌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水花,「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一個人,我覺得你和他可能會成為,又或者——敵人。」
三人越發迷惑。
「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敵人的,我祝陌,只有,沒有敵人。」祝陌揚起下巴。
凌依不想再與他閑扯,再說下去也沒結果,便問向白朗道︰「妙簪最近可好?我這些時間一直忙著,也沒去看她。」
每次和凌依談論白妙簪的話題,白朗就總要抵御和防備。
他知道凌依已經看穿了自己,看穿了自己不能為世人道的可悲的感情,也正因為此,他在凌依面前,總不能隨意的放開,與凌依的話,更不多。
若是後者不問,他是不打算開口的,可凌依偏偏向看不出他的厭惡似的,總會找些話與他說,譬如此時。
心里想了幾次要不要回答,最後,白朗還是淡淡道︰「最近在學女紅。」
「學女紅?她能閑得住?」凌依有些詫異,笑道︰「是不是家里給她說了親事,這才急著要臨時抱佛腳。」
白朗手緊了緊,倒不是凌依說錯了,而是真的有人上門提親,並且父親和母親都很滿意,祖母也滿意。
凌依見他不答,擅自揣測道︰「是不是張佐倫上門提親了?」
白朗眼楮唰的看向她,眼里有著難以隱藏的怒意。
凌依連連擺手︰「可別誤會,我沒唆使他做什麼,男女雙方兩廂情願,有什麼不好,你作為哥哥——」
她特意將哥哥二字咬的極重,帶著一種警告的味道︰「可不要誤了的大好姻緣。」
「這是我們白家的事,凌還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白朗沉著臉道。
就是祝陌,也看出了兩人苗頭不對,雖然不知道二人哪兒來的矛盾,卻也不問,而是打著哈哈緩和道︰「哇——朗庭軒近來又長進了,這些菜都是我沒見過的,味道也不錯。」
他拿起一只雞爪遞給凌依,問道︰「你吃不吃。」
凌依大方的用手拿住,也不顧什麼儀態是否優雅好看,啃了起來。
祝陌看的咋舌,「果然不愧是——大家閨秀,與一般人就是不同。」說著,自己也抓起一只雞爪,邊吃邊點頭道好。
離開朗庭軒後,凌依改變了原來回去的想法,而是轉道去了張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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