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楠的災情得到了控制,宮曦儒將剩下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就準備回京。
胡太將一行四人親自送到官道上,攜同石楠百姓,一起拱手行禮送行。
路笑天難得矯情一把,一面招手讓大家都別客氣,一面笑道︰「想不到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被這麼多人感激。難怪這世上有多那麼人喜歡君子的頭餃。」
祝陌像是抓住他話柄似的,一臉狐疑︰「听你這口氣,之前莫非是做的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之前做什麼的,這可不關你的事,大都沒問我,好奇心害死貓。」路笑天笑呵呵的道。
「誰稀罕知道似的。」祝陌癟了癟嘴,跳上馬,揚聲道︰「我先走一步了。」
馬蹄卷起一地灰塵,路笑天嗆得咳嗽,咬著牙吼道︰「你小子腦袋是不是又癢了,別叫我追上。」說著也跳上馬,馬鞭一揮追了上去。
白朗無奈的笑,這兩個人,分開還好,若是湊一對兒,絕對能將周圍人惹的哭笑不得。
「我們也走吧,天色還早,緊趕的話,晚上應該能到投機鎮。」
宮曦儒點了點頭,對胡太和其余百姓拱了拱手,跟著白朗一起躍上馬,不過片刻功夫,四匹馬就消失在大道盡頭。
*
遠在京城的清風樓內,歡歌笑語好不熱鬧。
良疋耳邊充斥著女子的嬌笑聲和男人的yin|笑聲。
他心頭咯 直跳,面上惶恐不安。顫抖著道︰「這位姑娘,落霞苑與凌府?小的若是能與凌府攀上關系,當時萬幸。這輩子也不愁吃穿了。」
滿江燕臉色一冷,掐住良疋的脖子道︰「嘴硬,我最喜歡你們這種忠誠的僕人,因為問起話來,會非常——好玩兒,你說——還是不說?」
良疋臉漲的通紅,呼吸漸漸不暢。他害怕的要哭,支支吾吾求饒︰「姑娘,小的只是個管事。真的不知道您要問什麼啊?求姑娘饒了小的,求求你了。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滿江燕柳眉一豎,瞠目道︰「還敢嘴硬,那我問你。為何我的人。看到你去凌府?」
良疋越發疑惑了,哭道︰「姑娘,雖然小的不知道您與凌府有什麼淵源,可小的真的只是奉命辦事。
小的確實去過凌府一次,可那也是主子吩咐的,主子受了敕封,凌府派人送了禮,八音國是凌府的產業。主子在八音國做長老,肯定要越發懂禮才是。遂派小的給凌府送了回禮。」
「那為何要偷偷模模走後門?你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滿江燕明顯不信。
良疋委屈的跺腳,「姑娘誤會了,我們主子雖然名聲在外,可主子為人低調,她一直說自己只是個寡婦,身份卑微,所以從來不從正門而入。」
滿江燕狐疑的看著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當真?」
「千真萬確,小的命都在姑娘手上,怎敢欺瞞姑娘,何況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凌府家大業大,我們主子想要交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滿江燕遲疑了一瞬,眼里有著疑惑,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良疋動了動脖子,艱難道︰「姑娘,小的命不足惜,可為了小人這麼卑賤的身份而髒了姑娘您的縴縴玉手,豈不是可惜。」
滿江燕冷哼一聲,松開手,不屑道︰「算你還老實,不過這可不能說明我一定會放了你,你就如同一只螞蟻,要捏死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老老實實回話,我就放了你。」
良疋欣喜的點頭︰「姑娘有什麼請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滿江燕從袖口中射出一枚飛鏢,正好落在良疋的腳邊。
良疋嚇得哇哇大叫,眼淚嘩嘩嘩的流。
滿江燕獰笑道︰「你們主子,到底是什麼人?」
「誒?」良疋迷糊了,撓了撓腦袋︰「我們主子就是八音國的第六位長老娘啊,姑娘沒听說過?」
滿江燕再射一枚飛鏢,這一次,正插在良疋頭旁邊的柱子上。
良疋眼楮瞪圓,嚇得一臉呆滯,好半響,才顫抖著腿跪下去︰「姑娘——小的都是說的實話,小的也是前幾個月才被主子選來當管事。
小的原只是個討飯的,後來無意中被主子看見,才得以重生,姑娘若是不信,去貧民窟一問就知道了。
小的只知道主子喜歡四處游歷,所以平日大多時候都不在落霞苑,小的在落霞苑那麼久了,一次都沒見過主人的真面目,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滿江燕氣惱的踹了一腳,一巴掌打在良疋的臉上︰「嚎什麼嚎,沒用的東西——」
良疋嚇得立馬噤聲,唯唯諾諾的盯著她。
「你說,你從未見過她的真面目?」滿江燕狐疑問道。
良疋忙不迭的點頭︰「小的發誓,不知道姑娘听說沒有,我們主子在接旨的時候,都是以紗蒙面,差點因此觸怒了皇上。」
滿江燕臉色凜然︰「若是身世清白,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顯然你是在胡說,還有,你們院子里的護衛,身手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良疋怯怯道︰「小的只听說,主子似乎是臉上有什麼隱疾,所以才蒙面示人,至于院子里的護衛,那些都是小的大街上隨便挑的,對付幾個混混還行,實則是上不得台面的。」
「啪——」又一巴掌。滿江燕怒道︰「鬼話連篇,你們院子的護衛,就是我也不是對手,說,娘到底是誰?」
良疋疼的面部扭曲,哭道︰「小的說的都是真的。姑娘隨隨便便一個不高興,就能捏死小的,小的哪兒敢騙您吶。」
滿江燕在屋里來回踱步。她為了讓宮雲瑞開心,才大膽猜測落霞苑與凌府的關系,可這個膽小怕事的奴才,說的也不像是假的。
等會兒宮雲瑞來了,什麼也問不出來,她一定會再一次讓後者失望。
滿江燕瞪了良疋一眼,氣憤的摔門出去。對門口的守衛道︰「給我看牢了,就算是個沒用的廢物,我也要試一試。」
屋內的良疋惶恐的表情瞬間收斂。他揉了揉火辣辣的臉,呸了一口,走到窗口推了推。
窗戶是從外面封死的,門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人守著。想從這里逃出去,除非他武功蓋世。
良疋猜測凌依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可滿江燕剛才說什麼,試一試?她要試什麼?
門外鶯鶯燕燕的各種聲音,他知道自己一定在清風樓,也知道凌依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出去。
可若是滿江燕設下計,等著人來,萬一被他得逞。那自己豈不是要壞事了。
良疋急的在原地打轉,卻束手無策。
半個時辰後。滿江燕換上了一套美艷的衣服,面含淺笑,手持琵琶,坐于宮雲瑞前。
悅耳的琴音自指尖蕩漾開,宮雲瑞听的陶醉,忽然問道︰「為何不吹簫?」
滿江燕指尖一頓,琴音漏了一拍,她忙收琴惶恐跪下︰「恕罪。」
宮雲瑞臉上閃著不悅,良久,才淡淡道︰「罷了,起來吧。」
滿江燕謝恩,重新站起來。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宮雲瑞再次問道。
滿江燕搖了搖唇,低聲道︰「屬下有負的期望,簫本是屬下最擅長的樂器,可斗樂節上,屬下並沒給爭得光榮,屬下不配。」
宮雲瑞沉默了片刻,又問道︰「那個奴才帶來了?」
滿江燕面露為難,「帶是帶來了,不過嘴硬得很,屬下沒問出有用的話。
請放心,屬下已經散出消息,說是清風樓抓了人。
若是這個奴才舉足輕重,凌府的人一定會來救,,清風樓已經布好天羅地網,到時候把他們一網打盡;
若是這個奴才只是個普通的看家護院的管事,那留著也沒用,屬下便殺了他。」
宮雲瑞臉色陰沉,憤然起身,「沒一件事是辦好的,一個狗奴才,你也問不出有用的東西,人在哪兒?」
滿江燕勸道︰「,屬下擔心泄露了您的身份。」
「你以為他今天還能活著走出去?」宮雲瑞冷冷道。
滿江燕垂頭,低聲道是,將宮雲瑞帶去良疋關押的房間。
良疋正絞盡腦汁的想如何月兌身,听到門外腳步聲,立馬蹲在地上,一臉驚懼,渾身抖如篩糠。
宮雲瑞走到他前面,厲聲道︰「抬起頭來。」
良疋嚇得又一抖,顫顫的抬起頭看著他,淚眼婆娑︰「大人,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
話還沒說完,就被宮雲瑞一腳踹的老高,撞在牆上,再跌落在地上。
良疋哇的吐了一口血水,感覺後背如同散架了一般,心肺都被震的錯了位似的。
「說,凌府與落霞苑,到底什麼什麼關系?」
良疋連哭的力氣都沒了,嘴角鮮血淋淋,躺在地上抽搐,嗚咽道︰「小的——什麼都不知——」
「砰——」又是一腳,正中他心窩。
良疋哇的再吐一口鮮血,疼的心尖直顫,心中暗道,自己只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滿江燕嘴角鄙夷冷笑,她本想等著宮雲瑞見過後,再好好的折磨折磨,可若是直接被這麼打死了,那她也只能說可惜了。
宮雲瑞走上前,提起良疋的衣領,將後者提離地面。
窒息讓良疋額頭青筋迸出,他依舊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小的——真的——什麼都——都不——知——道——」
「啪」,宮雲瑞將他狠狠摔在地上,轉頭問滿江燕道︰「你有把握?」
滿江燕自信的笑道︰「放心,只要他們來救人,屬下就有辦法將他們全部抓獲。」
良疋心狠狠一顫,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