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知道滿江燕一定有韋大人作證,但是全志依舊親自去拜訪了韋大人。
「那天滿娘一直陪著我,我們喝了很多酒,我到後半夜就醉的不省人事,早上起來,衣服都還是滿娘給我穿的,那小手,可是我見過最軟弱無骨的了,光滑又細皮女敕肉……」
韋大人越說越激動,眼楮笑眯成縫兒,似乎恨不得再去清風樓一趟!
全志懶得再听他說,其實得到這樣的結果也是意料之中,他倒也沒有多失望,只是本來以為案子真相就要浮出水面,現在又成了一團迷霧,再想到皇上對于這件事的關注,全志一個頭兩個大,懊惱不已。
魏征的心一直向著滿江燕,現在韋大人也作證那夜滿江燕不可能作案,他就勸全志︰「大人,下官以為,既然滿娘沒有作案時間,那這件事就不可能是她,不如將她放了。」
滿江燕還沒有擺月兌嫌疑,所以暫時收押在公署。
全志也知道就算留下滿娘也不可能有什麼結果,便同意了。
魏征開心的將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一回到公署,就立即去牢房里。
滿江燕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看上去很讓人憐惜。
「滿娘,你受苦了,韋大人已經替你作證,這件事不可能是你做的,全大人也不知怎麼想的,你一個弱女子,溫柔善良,怎麼可能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我一直這件事做你無關。」
滿江燕委屈的嘟著嘴。「可是大人還是讓小女子在牢中度過,這里又陰又冷,大人就不怕嚇壞了小女子。」
全志哪兒受得了她這般撒嬌。整顆心都融化了,討好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洗刷冤情,這也怪那個安人,若不是她,全大人也不會懷疑你。」
滿江燕眼神微微一閃,疑惑道︰「安人?可是落霞苑的安人?」
魏征帶著一絲反感。特別是想到滿江燕之所以如此,就是那個安人說的那席話,就一肚子的氣。
「可不就是她。時常戴著面紗不肯見人,恐怕是自己長的太嚇人了所以不敢出來惡心人……你快點出來吧,我讓人備了馬車送你回去,回去後好好休息一晚。忘了今天不愉快的事。」
滿江燕嘆了口氣。「這時候回去,清風樓恐怕都關門了,大人還是將我送去客棧吧。」
「客棧?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子去客棧呢。」魏征想了想,試探道︰「那不如就在公署留宿?我讓人給姑娘準備上好的房間。」
滿江燕先是一喜,旋即又不好意思道︰「這樣多麻煩大人啊!」
「不麻煩不麻煩,我馬上叫人去準備,姑娘先出來!」魏征高興的臉都笑開了花,這哪兒麻煩啊。他是巴不得呢。
滿江燕一面走出牢房,一面狐疑道︰「這個安人與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她為何要冤枉我?」
魏征搖頭道︰「這我確實不清楚,看來只能再好好問問了。」
「那就多謝大人了!」走了兩步,她又道︰「這個安人我倒是不了解,只知道她與凌府的關系應該不錯。」
魏征疑惑道︰「姑娘何出此言?」
滿江燕回憶起來,「我曾多次看到落霞苑的管事進出凌府,以為兩家關系很好。」
「何以為證?」
滿江燕再想,道︰「我與凌府的二相熟,倒是可以問問她,既然良疋進出凌府,凌二就不可能不知道。」
魏征大喜︰「此言有理。」
又一人看到良疋進出凌府?若是一個人說,可能性或許不大,但若是兩個人都說,那就是很有可能了,他覺得自己嗅到了什麼,忙帶著滿江燕離開牢房,然後去找全志,將滿江燕的話添油加醋的說給全志听。
「大人,下官實在覺得這件事可疑。
更夫與凌府無冤無仇,不可能隨意瞎說,他也沒那個膽子。
至于滿娘,她可是親眼看見良疋曾經去過凌府,這樣說來,凌府和良疋都在說謊。
可他們為何說謊?兩家又不是不能認識,為何要隱瞞相識的事?肯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下官懷疑,是良疋勾結凌府,殺害了落霞苑一干人等。」
全志皺眉不悅︰「你難道還想讓本官在皇上面前丟臉?是不是本官被貶,你就好尋路而上?」
魏征大急︰「大人說這話可是實在冤枉下官了,下官有證據,凌府二。
滿娘說了,若是良疋出現過,興許二見過,不如我們再登凌府大門,只是這一次,我們去見,而不是老太。」
全志心中有些動容,若是真的如魏征所說,若是凌府二真的見過良疋,那……
可轉念一想,誰胳膊肘會往外拐啊。他怒道︰「沒腦子,就算凌二看到了,難道她還會作證來指正自己家?你是活糊涂了吧!」
魏征愣了愣,對啊,他剛才一高興,只想著凌二或許能作證,卻忘了後者的身份。
他垂頭喪氣的嘆口氣,第一次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沒腦子,低聲道︰「大人教訓的是,下官考慮不周了。」
正準備退下,忽然全志叫住他,眼神中有些微微光芒。
「等等,這件事,或許還有戲。」
全志失去了所有線索,不願意就這麼放過這一條,所以第二天,他就去了凌府。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他還沒進府,小廝就說凌善道沒在,他正好轉而說有要緊事,找也行。
小廝將他帶去沁心園,鄒氏最近又胖了些,行動越來越不便。一直臥床休息,為了避嫌,全志只在外屋坐下。與鄒氏問好。
「貿然前來實在失禮,只是卻有要緊事,才來一問。」
鄒氏笑道︰「大人有什麼話只管問就是了,只是婦道人家沒什麼見識,就怕答不上來。」
全志呵呵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要問問和二,在府內可見過此人?」
采菊拿過他手里的畫像。進了里屋。
屋內沉默了良久,久到全志都快以為鄒氏不會回答了,才听到里面輕聲問道︰「不知大人問這人做什麼?」
「是這樣的……」全志笑著解釋︰「凌大說凌府與落霞苑有往來。這人也多次來過凌府。
本官也是為了排除凌府的嫌疑,畢竟若是凌府與落霞苑關系甚好,那自然不會出現行凶一事。」
他這樣一說,里屋似乎明顯松了口氣。鄒氏笑道︰「是啊。大人英明,小女說她確實見過此人來過凌府,只是去的都是蘭閣,與我們這邊沒什麼聯系,浮生沒有說謊,我們凌府,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若是外面有什麼不好的謠言。還請大人一定澄清。」
「這是自然。」全志嘴角掛著冷笑,兜兜轉轉。一切又回到原點,上次讓良疋那小子就那麼逃月兌了,這一次,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為了肯定,他又問了一次︰「二是確定見過此人吧,其實沒見過你也不用承認,畢竟就算二不知道,我們也不會定凌府的罪,畢竟是百年大族,皇上也信任凌氏。」
凌慧肯定的道︰「我確實是見過,這人叫良疋。每次都從後門進,每次都是去蘭閣屋里。
我以為是身邊的用人,沒想到是落霞苑的人。看來與落霞苑的關系真的很好。
之前听說身邊的織羽與落霞苑吵了一架,我還擔心出什麼事呢。」
全志笑容更甚,起身福禮,「本官听明白了,听得一清二楚,和二放寬心,也許到時候會找二位作證,但是什麼也別擔心,本官保證只是將事情真布于眾,不會刻意對凌府不利。
另外,為了不泄露信息讓凶手察覺到什麼,還請和二對這件事暫時保密,府內之人也不能說。
本官懷疑之前就是府內有多嘴之人,才傳出了凌府與落霞苑有沖突,這才造成了老百姓誤會。」
鄒氏連連點頭,讓采菊將全志送出府。
全志這邊剛走,躲在沁心院外的織扇就匆匆回蘭閣。
「大,婢子怕離得近被發現,所以隔的遠了些,沒能听到他們說什麼,可全志離開時的表情,讓婢子擔憂不已。」
凌依笑的不在意︰「不用听也能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看來這娘倆是要想方設法將我除掉,還真是費盡心思。」
「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路護衛雖然從滿江燕那里偷了面巾,可是現在京兆尹的視線又被轉移到凌府,轉移到您身上了。」
織扇沉默一瞬,豁出去道︰「若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不如干脆承認娘的身份算了,這樣就能解釋為何良疋會出現在凌府了。」
織羽不贊同,「還不到最後關頭,怎能做這種打算,何況這樣一來,就正中了滿江燕的計。
暴露了娘身份不說,八音國也無法再留,鄒全也會懷疑我們的動機,若是讓他察覺到大的計劃,那後面將會越發困難。
最重要的,你可別忘了還有一堆對凌府虎視眈眈的人,娘是被皇上親封的安人,若是被有心人告到皇上那里去,那大可就犯了欺君之罪,說不得凌府也會跟著受牽連。」
織扇錯愕的瞪大眼,臉色微微發白︰「那怎麼辦?難道走投無路了?」
織羽擔憂的視線落在凌依身上,那個至始至終仿若置身事外的淡雅女子,現在真的只能看大的了。
只是這樣的危難之局,到底要如何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