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冠寵 第239章  瞬間崩塌

作者 ︰ 淡紅指尖

凌依與張佐倫在面館「親密」的吃飯的事兒,不出一刻就傳到了宮曦儒的耳中,雖說別的事上他機智過人,可一旦遇到凌依的事,他就自動便的笨拙了,听到小二的話後,心中除了隱隱的憤怒和酸酸的味道,再也不能思考,匆匆去了面館。

凌依和張佐倫一碗面還沒吃完,宮曦儒就推門而入,來之前他心中還有幾分不信,怕是小二看錯了,可如今親眼看到凌依與張佐倫說說笑笑的,心中那滋味難受極了,他站在門口,不知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去留給二人空間。

張佐倫才沒注意到宮曦儒臉上異樣的表情,只是自己欣賞的人出現,又是驚訝又是開心,忙起身拱手行禮︰「侯爺。」

宮曦儒遲疑了一瞬,才進屋去。

「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剛才還說著侯爺,沒想到侯爺就來了,侯爺快請坐。」張佐倫笑著給宮曦儒讓座。

宮曦儒目光鎖在凌依的臉上,後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真是要急死了他,他想開口問,為何凌依會與不熟悉的張佐倫在這里出現,可他開不了口,也覺得自己沒那個資格。

「這還真是有緣,這家面館的東家就是侯爺,侯爺路過此地就進來看看,沒想到兩位在這里,可見這世界還真小。」宮升笑呵呵的道。

宮曦儒面上的表情自然了些,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冰冰的模樣。

張佐倫有些驚訝,看了看凌依道︰「原來你說的朋友就是侯爺。難怪了,多謝。」他沖凌依拱了拱手,在他看來。凌依是听到他的話,所以特意帶他來這里,是想讓他開心些。

凌依則笑著搖頭道︰「我帶你來可是懷有私心的,有一件事,不僅關系到你張家,還關系我凌家,所以你必須做。當然了,我不會讓你一人去冒險——」

她看著宮曦儒,笑吟吟的道︰「不知侯爺是否願意伸出援手吶?」

宮曦儒怔了怔。旋即立馬明白過來,凌依就是為了讓小二去通知他過來,而他誤會的後者與張佐倫,根本就什麼事也沒有。

心中明了後。宮曦儒面上又有些不自然。輕咳了咳道︰「你該知道,若是你開口,無論什麼事我都不會拒絕。」

張佐倫看看凌依再看看宮曦儒,不敢置信的指著二人道︰「你們——」

凌依斂著眉眼,從袖口拿出一張羊皮卷攤開。

張佐倫湊上前去,不解道︰「一張地圖,這有何用?」

凌依指著一處地方,「這里。就是張公子要去的地方,而你要做的——」

張佐倫听完凌依的話。整個人又驚又愕半響無語,許久回神過來後,喃喃道︰「沒想到——父親竟然——」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深吸幾口氣,才平復了慌亂的心緒,認真道︰「侯爺,凌小姐,你二人今日對佐倫的幫助,佐倫無以為報,日後若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氣,以後,我張家便是你們一路人馬了。」

宮曦儒莫名的看了看凌依一眼,拱手回禮道︰「客氣,既是朋友,我就不會放著朋友的安危不顧。」

張佐倫迅速將羊皮卷卷起來揣懷里,將碗里最後一口面湯喝干淨,擦嘴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先走了,事成之後我再來見二位。」

凌依起身福了福,目送他離開。

張佐倫走後,宮升沖織扇眨眼,織扇難得立馬會意,拉了拉織羽,三人踮著腳出去。

屋內只剩下兩人後,氣氛就沉默下來。

宮曦儒心中有很多問題想問,可不知該從何處開口,猶豫了片刻,他緩聲道︰「面可好吃?」

凌依點了點頭,笑道︰「你這家面館,看著雖普通,來吃飯的人五花八門,都說茶館才是閑話最多的地方,不過我看這里,也是閑話不少啊。」

宮曦儒忍不住揚了揚嘴角︰「什麼都瞞不過你,沒錯,這里都是我的人,別看他們不起眼,卻很機靈,最重要的是耳靈心亮,什麼話都听得進耳朵,記得住心里。」

「這次的事,又要麻煩你了。」凌依聲音低了幾分,語氣中有些無奈。

「談不上麻煩,這麼大的事,你能來找我,我很高興,你能將人帶過來,我也高興,一點也不麻煩。」宮曦儒真誠道。

凌依眼楮笑成了彎月︰「只是我沒想到,你那小二那麼快就把消息給你送過去了,更沒想到,一刻不到你就過來了。」

宮曦儒面上閃過一抹尷尬,「正——正好閑著無事——就——就過來看看。」

凌依一副我明白的表情,眼里卻充滿了調侃之意。

宮曦儒被她看得越發不自在了,忙轉移話題問道︰「你是何時發現的?」

「發現什麼?」凌依被問的莫名。

宮曦儒沉默了一瞬,輕聲道︰「一開始我只以為你是要幫我,後來我注意到,過去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能與凌家扯上關系,且稍有不慎,凌府就會大難臨頭,以前是我疏忽,竟沒發現這麼重要的關系,也沒能幫你更多。

我也知道父親一直針對著凌家,這一點,我無話可說。」

凌依愣了片刻,才嘆了口氣,沉聲道︰「這也不關你的事,我懂得青紅皂白,你和你父親,是兩路人,你們並沒有聯系在一起,這些我都知道。

至于我是何時知道的——我也不記得了,說起來,就像是上輩子那麼遙遠的事。

我知道凌府地位岌岌可危,我甚至知道宮鄒張三家一開始是聯合準備對付我凌家。

我更知道,就是上面那一位,也對凌府虎視眈眈。

月復背受敵的處境,我若是不小心翼翼,稍不留神,凌府就會被滿門抄斬,所以我不得不處處麻煩你。」

宮曦儒眼里有著震驚,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是個乖巧的女孩兒,可女孩身上,不知為何,沒有半點女兒家的嬌羞和青澀,更沒有女兒家的懵懂無知。

那就像是一塊被打磨了許久的良玉,散發著溫和的柔光,讓人看上一眼就愛不釋手。

那是無論內在還是外在,都美好的如天邊皎月那般。

她是一個神奇的女子。

宮曦儒呼吸有些顫抖,「我竟不知,你心中藏了這麼多苦,這麼久來,你一人該是何等的無助,無人述說,無人分憂,我竟然——」竟然還敢自稱關心于你。

他懊惱的捏緊了拳頭,聲腔竟帶著幾分哽咽︰「我早該猜到的,你的種種行為,我早就該猜到的,若是我早點知道,你也不用獨自承受。

我知道那感覺,一個人帶著秘密活著,而那秘密還在無時無刻不刺痛著你,那孤獨——令人心中煎熬——」

宮曦儒低著頭沉默了許久,久到凌依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正準備開口安慰,卻听後者柔聲道︰「浮生——你可以信任我,你可以利用我,你可以讓我做一切。」

他笑了笑,繼續喃喃︰「我雖不知為何,但上輩子,怕是我欠你的,我感謝老天,這一生讓我繼續遇到你,能夠償還我上一輩子沒有還清的賬。」

那一聲「浮生」太過溫柔,令凌依心尖都忍不住顫抖,那一席話,太過深情,令凌依根本無法再繼續忽略假裝不知。

她渾身顫抖,努力抓住椅扶,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我——是我欠了你,你沒有對不起我半分,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是我斷送了你的命。

是我——錯信了不該信的人,父親,祖母,都是我——是我害死的。」

似乎之前堅持的所有,瞬間崩塌。

她並不成熟,她前世只是個十六歲的姑娘,而今,只是個十四歲的姑娘罷了。

她只讀過女德女戒,不懂權謀,不懂算計。

她並不聰明,只是心中要保護的**太強烈,逼著她不得不光著腳踩在荊棘上,咬著牙走過去。

人都說潛力是無限的,你永遠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除非你一步一步的逼迫自己,可一旦那種堅持崩塌,那一刻,逼迫的力量,就會擊垮自己。

凌依無法控制的嚎啕大哭,又像是回到了那一夜,父親的鮮血,母親的眼淚,灑在她臉上、身上。

家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在她面前,是祖母拼死才為她開出一條路來,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祖母倒在血魄中的淒慘。

凌依哭的撕心裂肺,眼神呆滯而空洞,除了一年前的白蘭寺那次,宮曦儒再沒見過凌依會這般無助而恐懼。

他慌的手腳發顫,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不顧禮儀的抱住那顫抖不止的女兒,嘴里說著溫柔安慰的話,試圖驅趕她的恐懼︰「浮生——浮生——你醒醒——浮生——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父親還在,祖母也還在,我也還在,我們都活著,不是你的錯,你沒有任何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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