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冠寵 第265章  理智可怕

作者 ︰ 淡紅指尖

好容易擺月兌了一大幫子親戚,凌依讓織羽給自己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一面讓織扇檢查房中窗戶等是否已經封死,並告誡路笑天以後別想翻窗進來。

路笑天不得不再三保證說自己不會再翻窗了,為了讓凌依泄憤,他將自己返回宮府的事告訴凌依,說是將血狐那小子狠狠教訓了一頓。

織羽听的眉開眼笑,贊他總算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

「程媽媽辦事利落,婢子看這窗子,若是不拿把斧子砍了,從外面是進不來的,如今這屋子,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固若金湯堅如磐石,那些個小人,除非將這屋給拆了。」事雖過去有驚無險,織扇想想還是覺得憤怒。

門外的小丫鬟俯身進來道︰「織扇姐姐,這床您看放在哪兒合適?」

織扇指了指已經空出來的牆角,指揮道︰「就放那角落,進門的看不到,看得到進門的,位置再合適不過,我倒要瞧瞧,日後有我在,誰還能從這大門不經同意的走進去,我第一個不放過。」

凌依任織扇忙乎著,靜下來開始思考。

剛才忙著應付那些親戚,也沒仔細想,現在回想起來,在宮府的時候還真是千鈞一發,那個危難之際幫了自己一把的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是誰。

本以為是宮曦儒身邊的人,不過從剛才的談話,就知道後者並不知情。

若不是宮曦儒,還會是誰呢?也不是路笑天。自己認識的有身手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她怎麼也沒法兒對號入座。

「大小姐是不是還在擔心?以後婢子和妹妹,日日輪番在您的外間睡著。諒那些賊人也不敢再這般放肆了。」織羽安慰道。

凌依眉頭微微擰著,覺得頭有些沉沉的,便讓織羽給自己寬衣,說是要睡一覺。

她要休息自然是好的,本來路笑天就說過凌依心思太重,引得身心疲憊,休息是最好的良藥。當即就讓織扇將屋內多余的丫鬟遣下去,自己給凌依更衣。

「咚——」

剛剛解開腰帶,一東西就咚的一聲落地。

凌依和織羽都低頭一看。

織羽拾起落地的東西。疑惑道︰「何來的一塊玉?這不像是大小姐的東西。」她將玉環遞給凌依。

凌依仔細一看,喃喃道︰「何止不是我的,這並非女子佩戴的玉環,主人家該是男兒身。」

「男兒身?」織羽驚了驚。作勢要去拿玉環。「既是別人的,那婢子就去扔了。」男兒家的東西,從凌依身上掉下來,她實在不敢深想。

凌依知道她的擔憂,笑著將玉環捏在手里︰「這東西是有主人的,先收著,什麼時候得空了,我再去還給他。」

「大小姐知道是誰的?」織羽更加驚訝。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個有些價值的普通玉環罷了。看不出任何的特別來。

凌依讓織羽將玉環暫且收著,本來之前還擰著眉,現在卻是一點兒疑慮也無了,安心的躺下睡了一覺,也許是真的太疲,這一覺睡到快晚上,直到織羽來喚吃飯了,凌依才醒。

「大小姐睡了一覺,精神好太多了。」織羽由衷道。

織扇則有些好奇道︰「大小姐下午睡了那麼長時間,這晚上可還睡得著?若是睡不著,不如上街上玩玩兒。今天晚上街上會祭神貼桃符,婢子知道大小姐一向不信這些鬼神,不過去看看熱鬧也好。」

既是祭神,那主持活動的一定便是寺中人了,凌依試探問道︰「可是白蘭寺辦的?」

「天竺閣是國寺,自然在宮中舉行,宮外也就白蘭寺地位足夠,大小姐下午睡覺的時候,婢子就出去打听了,白蘭寺的主持已經在竹陽街設了祭壇,此時里里外外恐不知圍了多少人了。」

凌依沉思了片刻,三兩下吃完飯,就起身跟蘭氏和凌善道告辭,「我想去看看祭祀,若是能得神靈庇佑那便是最好,也能讓我凌府在這接下來的一年當中順順當當的。」

這是好事,蘭氏欣然同意,只是白天的事還讓她心有余悸,讓凌常挑了十多個身手最好的護衛跟著凌依,生怕再出個好歹來。

臨走的時候,凌依讓織羽將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那塊玉環帶上,然後才帶著兩丫頭出門。

老人家的心意凌依自不會拒絕,只是出門在外,她有一個路笑天已經足夠了,遂等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凌府大門後,在路笑天的幫助下,凌依愣是將那十多個護衛甩開。

此時不過戌時,天已經黑了大片,不過街道兩邊燈籠高掛,再加上祭台上燃有篝火,倒是讓竹陽街亮如白晝,縱然不用打燈,也能看得見路。

不過人海茫茫,這麼多人當中要找一人,還是有些困難。

織羽見凌依四處張望,不禁問道︰「大小姐可是在尋人?」

凌依笑容中帶著幾分莫名的味道︰「尋個愛熱鬧的人。」

話剛說完,就看到祭台下面與圓寂說話的人,凌依嘴角笑容又燦爛了幾分,提著裙角走過去。

「住持新年好。」

祝陌听著凌依的聲音,心頭一跳,面上笑道︰「剛才問了住持我的桃花運何時到,沒想到凌丫頭就來了,我們還真是有緣。」

圓寂笑呵呵的給凌依合十字禮,又稱自己還要去準備祭祀,便先行離開。

凌依福了福禮,待圓寂離開後,她才笑吟吟的對祝陌道︰「祝公子,這里人多嘈雜,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坐坐,談談心說說話。」

祝陌眼楮微微一亮,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似的,指著不遠處的一酒樓道︰「正好我在那里定了桌。去那里可成?」

凌依讓祝陌在前面帶路,兩人便離開了喧鬧的人群去往福來酒樓。

「侯爺,他們去了酒樓。您去不去?」宮升還沒來得及與織扇打招呼,就見後者隨著凌依去往酒樓,不禁提議道。

宮曦儒今日出來,本是踫踫運氣,想著這種熱鬧,凌依或許會來看看,沒想到真的讓他給遇著了。

他有些猶豫。去吧,肯定打擾了凌依,以他對後者的了解。約祝陌一同去酒樓,必定是有什麼事要說。

但若是不去吧,這心里如何也放不下來。

眼看白朗朝自己走過來,他便讓宮升先去定桌。說是正好與白朗談些事兒。

福來酒樓的掌櫃對祝陌顯然熟悉。見到後者,立即點頭哈腰,親自在前面帶路。

「這酒菜剛剛才上,正好,少爺小姐先慢慢用著,若是味道不對,小的再重新給你們做。」

祝陌揮手讓掌櫃的先退下,然後才笑問凌依︰「我倆一見面就得拌嘴。難得能心平氣和的坐一桌兒吃飯,這家客棧雖不比朗庭軒的名聲大。不過味道也不輸給朗庭軒。」

凌依嘴角帶笑,卻不去動筷,反而是從腰間拿出一枚玉環來放在桌上,「今日來,是來還一樣東西的。」

祝陌眼皮微微一跳,似有不解︰「還我東西?可是這玉環?這哪兒是我的,我的可還好好在腰間掛著吶。」

話雖這樣說,他心中卻竊喜,凌依果然猜到是他,這樣一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說一番大恩不言謝之類的話呢,然後心中將自己對她的恩情牢牢記住,從此以後不再將他當成是一個普通朋友來對待了?

他心里還在美滋滋的想著凌依會說出怎樣的話來,畢竟自己謙虛的態度可是擺的很真實的。

凌依倒果真開了口,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

「這曲陽城中,佩戴玉環的人多如牛毛,不過這枚白玉佩環,卻是你白玉公子才有資格戴的,京中誰不知道你祝公子是大名鼎鼎的白玉公子,你所佩戴的玉環,皆是玉匠趙人才所做,我雖不知為何,但他只給你白玉公子做這白玉玉環。

趙人才的手法老練且獨特,但凡出自他手中的玉飾品上,玉中都能看到一個‘人’字,這也是他的驕傲之處,別看這玉佩不值錢,可這玉中多了一個字,那可就價值連城了。

所以這玉環,必定是你的沒錯了。」

織扇听的咋舌,一枚玉佩就能看出這麼多線索來,恐怕也只有她家主子了。

織羽也微微詫異,她倒是知道找人才的這個怪癖,只是那時候沒仔細看這玉環,竟也沒發現這個關鍵。

這一切雖然早在預料之中,不過凌依一字不差的分析出來,還是讓祝陌吃了一驚,他訕訕一笑,將玉環拿在手中端詳片刻,驚訝道︰「果真是我的沒錯,可是我的玉佩,怎會在你這里?」

「這可就要問祝公子本人了。」凌依這才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盤子中翻翻撿撿的,最後夾了一片青筍,咬的咯吱作響。

不知為何,祝陌總覺得凌依的笑有些讓他發慌。這樣的笑,看似燦爛,可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他心道莫非凌依是惱了自己瞞著她?

這樣一想,怕凌依多想,當即就承認道︰「我知道你聰明,恐怕猜到是我了,沒錯,今天白日我正好去宮府找長彥,卻意外發現你在宮雲瑞的房中。

我雖不知原因為何,但也覺得你並不願意被人發現,這才施以援手,你別謝我,我們這麼好的關系,說謝就見外了。」

本以為凌依接下來要說一番感激的話,哪知後者卻不咸不淡的道︰「就算是要謝,也輪不到你,我雖沒看到那人長什麼樣,但也知道不是你,要感激,我也得感激他。」

祝陌微微一頓,笑著解釋︰「我當然沒那個本事了,我命我的隨從去的。」

「然後讓你的隨從將你隨身佩戴的玉佩放在我身上,好讓我發現?以此對你心存感激?」凌依譏諷的看著他,像是要看到祝陌心底去似的。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女人不能太聰明’,祝陌突然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被一語拆穿,心中尷尬的恨不得鑽地縫。

他手不自覺的顫了顫,嘴角發干,輕咳一聲,又將面前的一杯半涼的茶一飲而盡,然後才道︰「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我怎會用這樣的手段,這種玉佩,我多得是,我賞了不少人,許是我那隨從不小心掉的。」

凌依見他還嘴硬,索性將話挑明了,「這倒是掉的合適,剛好就掉到我腰間了,我早上從宮雲瑞的房中醒來,連個窗子洞都沒看見,你又是如何發現我的?你的隨從又是如何避開了守門的丫鬟進到屋內的?」

她的氣勢咄咄逼人,眼神銳利令人不敢直視,祝陌被她問的有些結巴,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凌依又是一笑,氣勢不再凌厲,反而溫和的笑著︰「你若是無法解釋,那我便替你說吧。

我昨夜被宮雲瑞的人擄去宮府,你並非不知情,雖不知你那麼晚了為何會徘徊在我府門外,但你分明是看到了。

看到不說,你無動于衷,讓我在宮雲瑞的房中呆了一晚上,卻在緊要關頭才出手幫我。

祝公子,就憑這一點,你我也不必再交往下去了,今日這頓飯,便當做是你我的訣別飯吧。」

凌依作勢要再去夾菜。

祝陌听的臉色發白,忙奪過她手中的筷子扔在地上,急道︰「我承認,我錯了,我心思不正,昨夜燈船上分別後,我確實去了凌府。

我本欲看看你就走,只是正好看到有人將你擄走,我那時候可是急壞了,又怕打草驚蛇反而讓那人傷害了你,這才一路悄悄跟著,後來見你被帶去了宮府,我便猜出是宮雲瑞的主意。

我知道,發現之後我應該第一時間將你救出來,只是宮雲瑞那廝卻沒有進屋,我模不清他到底什麼意思,便在牆外蹲了一夜,天明之後,才讓我的人伺機模進去。

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祝陌訕訕的偷瞄了凌依一眼,見後者臉色依舊淡淡,甚至看不出任何喜怒來。

他心中忐忑不安,掰著手指頭低聲下氣道︰「我知道我做的過了,可是,我只是想讓你心中記著我的好,也別整日的忽略我。

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罷了,我並無惡意,我發誓,若是昨天晚上宮雲瑞踏入那房門半步,我就是拼了命也會沖上去救你的。我就是見他沒動作,這才——稍稍猶豫了一會兒。」

他有些不敢去看凌依面無表情的表情,心中懊惱極了,怎的事情不按照自己想的發展呢,他怎麼能想到凌依在經歷那種事後,還能冷靜而理智的分析出這些問題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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