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後來的傷,被人追殺,大腿中了箭,箭頭斷在里面。」烏達低頭看著他的腿,李兮差點被他這幾句話嗆死,「雲騰啊!箭頭斷在大腿里面你都能忍?多長時間了?你居然沒殘廢?還活著!真是神跡!」
「沒有,就是走路的時候有一點疼。我也覺得象神跡。」烏達嘴角往上翹,李兮突然生出一種錯覺,好象烏達這句咬字不怎麼清楚的話,是故意這麼含糊的,這一含糊,生生含糊出了撒嬌的味道!
真是詭異的感覺!
「多長時間了?」
「兩三個月,快好了,只有一點小傷口了。」
「好?你這麼……強悍的人,當時就該一刀下去把箭頭挖出來啊,怎麼能把箭頭留在身體里?這不象你的性格,箭頭是鐵的,留在身體里,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難道你早就知道你今天會遇到我?咱們得趕緊回去,我給你看看,盡快一刀下去,把箭頭取出來,快走吧!」李兮邊說邊站起來。
「我記得你說過,大腿上有血脈,我覺得那箭頭貼著血脈,我能看到它一跳一跳的動,就沒敢動。」這會兒的烏達,給李兮一種他非常非常乖的錯覺,她甚至想模模他的頭,李兮用力搖了搖頭,擺月兌這份詭異的感覺,揮著手道︰「趕緊!那你也早說啊!咱們見面,這都幾天了?要是我不問你,你是不是就不準備說了?」
「嗯,下次再說。就一點點痛,我不想讓你以為,我是為了求醫才……」烏達竟然有幾分赧然。李兮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怎麼能這麼蠢啊你!快走!」
「嗯。」烏達將李兮抱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上了馬,李兮這才驚恐的,眼前根本就沒有路,偏偏又是個陡峭的至少六十度往上的山坡!李兮一個利落的回身撲到烏達身上。,兩只手緊緊揪著烏達的衣領尖叫︰「喂!你要干什麼?你要往下沖?騎著馬?這就是跳崖!跳崖!放我下來!」
烏達悶聲笑的胸口一起一伏,松了韁繩。抬手將李兮舉起轉個身,「抱緊我,閉上眼。」
「喂!你不能……媽呀!」李兮一句話沒說話,烏達已經開始縱馬往下沖。李兮嚇的一頭扎進烏達懷里。八爪魚一般死死抱在烏達身上,她現在正正臉朝上、**朝下往下掉啊!
「好了。」下了山,好一會兒,烏達才拍了拍死死貼在他懷里的李兮,一股惡作劇得逞,說不出的愉快感覺之後,她緊緊貼在他懷里帶來的溫暖,從心底最深處生出來的溫暖。溫暖到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抱緊她。象她抱緊他那樣,然後……
烏達用力抬起雙手,緊緊扣在後腦勺上。
然後,他肯定會失去理智!
李兮睜開眼,從烏達肩膀上方看著他身後那座陡峭險峻,頭往後仰,上身離開烏達很遠,頭仰的很高才看全了那座大山。李兮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剛才,她是從山下掉下來的,居然沒摔死!
「我告訴你!我再也不跟你看日出了!也不跟你一起騎馬了。」一口氣緩,後怕一陣接一陣涌上來,李兮手腳冰涼,手心里全是汗,一下下用力抹在烏達衣服上。
烏達雙手扣在後腦勺上,低頭看著李兮在他身上抹手,抹一把額頭的汗,抹在他身上,擰了把鼻涕,也抹在他身上,一把接一把抹。
「對不起。」烏達這聲道歉極其誠懇,「我沒想到你……會害怕,這山真不算險,下回我再帶你……」
「沒有下回!我不爬山了!什麼山也不上了!我告訴你,我是有原則的,以後只看水不爬山!」李兮打斷了烏達的話,順便噴他一臉口水,怒目瞪著烏達,張著胳膊,示意他把她翻個方向。
「好,我記住了。」烏達極其順從的答應道,猶豫了下,從後腦勺松開手,咬著嘴唇,雙手托在李兮掖下,將她轉了個身。
「趕緊,太陽都這麼高了,大家肯定都等著咱們趕路呢。」
「嗯,你抓住……我慢慢騎。」烏達挪了挪,抖動韁繩,催馬往前,馬速果然慢的多了,至少和來的時候相比,這個速度慢了很多很多。
銅關那間簡陋之極的帥府里,那天山洞里頭一個挑珠寶的趙旺渾身泥濘,嘴唇上一層層布滿了爆起的皮和裂口,不時有血絲滲出,垂手站在陸離面前,不停的舌忝著嘴唇。
陸離示意明山,明山忙拿了只杯子,提著銀壺上前,將杯子遞給趙旺,他喝一杯,他倒一杯,趙旺一口氣喝光了兩三壺清心湯,長長透了口氣,「謝元帥。」
「你見到鄭將軍才的?」
「是!沈副將說,烏達極其狡猾,後頭肯定派人盯著俺們,要是中途離隊往銅關來,肯定走不多遠就被殺了。小人是從極遠城後面,繞道赤燕和咱們的地界了,路遠,又下雨,耽誤了。」
「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了。」陸離的夸獎讓趙旺兩只眼楮里全是光彩,一張臉紅漲一片。
「站著回話舒服,還是坐著?」
「回元帥,站著。」
他兩夜兩天沒下馬,**都爛了,沒法坐。
「說說烏達。」
「是,小藍姑娘說,她和姑娘算是救過烏達的命,說是去年剛到京城沒多長時間的事,說烏達那時候全身都是蛆,全身都是屎,已經離死不遠了,是她和姑娘替他撿去蛆蟲……」
「我知道了。」陸離已經明白了,小兮那天義診救的那個乞丐,就是烏達,居然是他!這烏達狠如狼猾如狐,他還真跟狐狸一樣命大!居然是小兮救了他!
「接著說。」
「是!」趙旺挪了挪腳,「烏達在姑娘和小藍姑娘面前好得很,小藍姑娘讓他往哪兒去他就往哪兒去,讓他干什麼他就干什麼,俺們都看傻眼了,後來,侯爺說,讓俺們都走,侯爺說讓跟元帥說一聲,讓您放心,烏達很敬重姑娘,姑娘不會有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