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的,船票空著那麼多,買上鋪不是貪便宜是什麼,她跟那位偉大的解放軍同志不一樣,做好事行,不能虧著自己。
接過男人不情願遞的5張毛票,春桃利索的爬到于海的上鋪,掏出袁爾丹塞在零食袋子里的報紙看。
船一會就開了,于海那廝在下鋪不知道做什麼呢,春桃回想了他今天的表現,也不算太差,起碼還能在疑似前女友的發難下說出自己的身份。
她是我妻子。
他似乎想控制局面,不過那時候她氣頭上給他推開了,似乎還踫到他傷口,想到這有點內疚。
活該,誰讓他亂惹桃花,想璩雨的大高個外加瑪麗蘇的顏還有女軍人的氣質,春桃惡向膽邊生,他要真跟前女友欲說還休的,她也決不能戀戰,麻溜的想辦法撤。
她穿意向可不<是窩在宅子里跟一堆為了搶一個男人打的你死我活的,他態度要是不明朗她就痛快的把人讓給對他有興趣的,反正他對自己也不是特別喜歡。
估計今天的事兒,他該更煩自己了吧?畢竟她當著他戰友的面給疑似前女友的瑪麗蘇難堪了。
有神馬大不了的,感情的事兒就得公平著來,她陳春桃還不至于被人迷的傻了吧唧的,你若無情我就休,不愛她的男人她也不會巴巴的湊跟人哄搶,給人讓座都想著把差價收回來的,感情上也絕不吃虧。
船開了一會,春桃舉著報紙看了半天,一點也沒看進去,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事兒。
「春桃。」于海敲敲床板,她探頭下去,他遞給她一個食盒,里面是削成塊的西瓜,還扎著牙簽。
春桃看了眼桌上的西瓜皮,再看看他邊上的水果刀,伸手接。
他好像特別喜歡削水果給她,在醫院的時候沒事就削,業務這麼熟練,指不定給多少削過呢。
帶點小酸氣,春桃接的時候,卻看到食盒下面還壓著張紙。
這啥玩意,飛鴿傳書?
春桃叼著牙簽嚼著西瓜把紙條打開,上面就一句話,你生氣了。
呦呵,這是屋里面有人是不好意思說,直接玩上文字抒情了?春桃氣樂了。
一支筆從床縫里塞了,春桃賭氣的按了按,但下面的人很堅持,想著他胸口有傷,春桃也不跟他撕扯,直接接過筆,刷刷的在紙條上面涂抹。
等紙團從縫隙里塞下來,于海攤開,她的字跡讓他有些楞。
春桃的字寫的很好看,不太像是的,筆鋒很硬朗,看著就是有個性有脾氣的人,她的字,是這樣的嗎?
領證的時候,她簽名都是歪七扭八的,難道是那時候她不想跟自己結婚故意那麼寫?
她回復的是挺頑皮的,就在他的字跡基礎上把那個「你」字打了個×,上面寫了個「我」然後加了個加字符號,上面添了兩個字,為啥,後面加了個問號。
把他的話改成了,我為啥生氣?
他和她的字跡放在一起,他的行雲流水,她的鐵畫銀鉤,于海的字是柔中帶鋼的柳體,春桃是剛中帶柔的行楷,兩種風格不同的字體擺在一起卻是出乎的和諧。
說是不生氣,可字里透出的那點怨氣于海卻讀懂了,拿著筆又在背面寫了一行,再塞上去。
這里面的歷史淵源,沒人時我講給你听。
遞上去後,于海仿佛能听到來自上鋪那微弱的哼聲,沒多久,紙條又塞回來了。
對你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沒興趣,不想听。
春桃對于這種小學生之間的傳紙條,既覺有點幼稚,還有點樂在其中的,這種小純情,出乎意料的對胃口。
靜等著他回復,下面沒信了。
正琢磨于海那廝的下一步呢,紙條沒上來,他的聲音卻從下面響起。
「春桃,你吃東西嗎?」。
這神馬情況,春桃探頭,只見一根紅褐色的棍狀物緩緩的伸了上來。
這是果丹皮?
春桃伸手接,有幾秒沒反應,等她琢磨的時候,火冒三丈。
酸的
于是于海就听到上鋪傳來duangduang泄憤似得兩下,春桃也听到來自下鋪輕笑的聲音。
好你個于大尾巴狼,之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有想法呢?春桃听著人家的笑,恨恨的想。
上船的時候是,要到晚上才能到地方,大白天的睡不著覺,春桃的報紙很快就看膩了,翻來覆去的無聊。
對面鋪的一家人坐在下鋪,孩子一會哭一會鬧,還夾雜著倆夫妻的吵架。
小孩可能是有點暈船不舒服,哼哼唧唧的哭,哄了一會,看男人只顧著看報紙,怨氣爆發,一把搶掉他的報紙。
「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你是死人嗎?」。
男人也有些不耐,奪回報紙,「小孩哭夠了自己就不哭了,你都哄不好我哄更沒用。」
「你瞅瞅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那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我嫁給你之後就沒過一天舒服的日子!上半輩子你折磨我,下半輩子這個小煞星折磨我,出門在外的就知道躲著看報紙,也不說幫著哄孩子!」被孩子鬧的有些崩潰,火全都撒男人身上了。
男人也不甘示弱,「吵吵什麼玩意,在外面也不嫌丟人,跟我沒舒服日子,你看誰好找誰!」
嘰里呱啦,倆夫妻吵成一團,吵的春桃腦瓜仁都疼。
看孩子都四五歲的樣子了,這兩口子也結婚好幾年了吧,是不是所有的婚姻到了很多年之後都這樣,真要是都這麼鬧騰,那還結婚做什麼,春桃听著倆人吵的越來越凶,真想喊一句,能過過不能過離,別尼瑪吵別人行麼!
于海听的也直皺眉,敲敲上鋪,「春桃,你要去甲板上看海嗎?」。
(感謝o_n、往事殘陽、艾尼絲、陌上君歌的平安符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