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噬約 第二十二章 變 故

作者 ︰ 貓耳七七

長房軒宇堂內室又是好一陣鬧騰……

「母親,您說什麼?」平日里端莊大方的三娘听到陳氏哭訴,騰地一下便從紅木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止是我,連你父親手里頭的譽錦坊也不得不交由你二叔了。」陳氏捏著帕子不停抹淚。

從昨兒個魂不守舍地回了軒宇堂,她手里的絲帕就再沒干過!她是又氣又恨,可又有什麼辦法,難不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長子下獄?

「譽錦坊也沒了?」

三娘失聲尖叫!

譽錦坊可是他們長房打理了十數年的,哪怕是整個大越國稍有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岑州譽錦坊一直都是將軍府長房在悉心料理。

現在卻……卻給了二叔?

三娘身子晃了晃,身後的五娘趕忙上前扶住,「三姐,身子。」

此刻外屋傳來三聲清脆的扣門聲,接著陳氏的陪嫁便從富貴牡丹的屏風一側探出個頭,「,二差人來請了,說是……」

「出去!!」

不待那陪嫁戰戰兢兢地說完,氣急的三娘大聲唬道,隨手對著下人丟出個五彩茶盞。「 當」一聲,上好的瓷器碎成數瓣,滾燙的茶水濺得滿地,陪嫁「哎呦」一聲,便趕緊著逃了出去。

「三娘!」陳氏急急喊了一聲。她是知道這孩子的,平日就愛增強好勝,現如今遇到這樣屈辱的事,哎……

「母親,憑她是誰,也不能如此對您無禮!」

什麼叫差人來請?她們進屋前就遇上二房那些個下賤坯子了,現如今又來通傳,分明是在催著母親!她們是何身份?二房那賤人是何身份?竟敢如此侮辱母親!三娘氣惱至極,忍不住哭出了聲。

「哎……」

陳氏一陣頭疼!

五娘地扶住三娘落了座,便輕巧地出了門,轉眼就帶著陳氏的貼身丫鬟進來侍候。

陳氏對著五娘難得滿意的點了點頭。

別看這庶出女子,雖然平日里沉默不語謙卑恭敬,可真正遇到些事她卻能最先妥善處理,就像現在,三娘只知道生氣哭鬧,而她卻能幫自己周旋安排,當真是不簡單,放眼整個將軍府,就是算上二房最得老喜歡的四娘怕也是比不了的,再想想自己那不成器的大郎……

陳氏又是好一陣頭痛……

等到陳氏打理好,親自抱著早就備好的禮品盒子隨二房的人趕去了玉滿堂,三娘便帶著丫頭婆子匆匆出了軒宇堂,一路上還不停差人去找大郎蘇固,唯有五娘,輕輕呼出口濁氣,便心滿意足地去了青離院。

竹林里頭晨光窸窸窣窣的照進來,慕容欽著一襲素色乳白色長衫,正沿著林間的青石小道緩步前行,身後匆匆趕來的縣太爺劉景,趕忙恭身跟上。

「事情辦得如何?」

劉景略想了想,「一切都憑吩咐,臣已經與蘇家長房密談了。」

前面那位听了卻沒有指示,劉景不由得蹙眉,向來是如此琢磨不透。

他又反復想想,還是著問道,「,是否真讓蘇大郎入獄?」

這可是有關于將軍府的事,而且還人命關天,可都是要上報帝都的,雖然威脅蘇大老爺時他說得斬釘截鐵,但他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擅自主張。

慕容欽難得的淺笑,鬧這一出不過就是給蘇家那邊找點子事做罷了,省得他們一門心思地撲到牧梨身上,又怎會真正鬧大?事關將軍府,若是驚動了帝都那就更是麻煩,況且現如今還有一個如此鬧騰的四弟在這,他可不想引火上身。

「蘇家老不日便回府了,把握好時間便可。」

劉景趕忙連連稱是,便腳步匆匆的隨邵公從密道離去。

不多時,蘇牧梨便隨丫頭楚晴進了林子,慕容欽一改方才的心事重重,步子輕盈地迎接。

「三哥,無需如此多禮的!」尾隨後面的玄武逸城接著說道:「小弟和娘子算是舊客了!」

怎麼,四又來了?

半香回身看了看,後面跟著的藏青色金絲暗紋長袍玉面男子,不就是昨兒個被茶湯燙跑的哥?他……他啥時候跟上來的?還是如此悄無聲息的尾隨!

慕容欽雖面上的笑意漸濃,心里頭卻是疑惑更深,四弟此次南下怕是另有隱情。

三人落了座,邵公便挨個上了香茶。

今日的仍是花茶,只是換成了梨花配綠竹,梨花的淡雅微酸搭配女敕綠竹葉心的清新味甘,無論是視覺還是味覺都得到了充分的滿足,稍稍淺嘗一小口,便是唇齒留香。

蘇牧梨不舍的放下手中茶盞,滿足的輕嘆。相較起來,春滿樓的香茶也忒難喝了,麗嬌娘還一個勁地炫耀說他們春滿樓的茶,可以迎四方客招待天下來賓,怎麼可能?

慕容欽見此心中便更是愉悅,親自提著茶壺為她滿上,「今早晨起時新摘的梨花與竹葉,選的都是鮮女敕完整的竹葉心,茶水取自去年窖藏的冬至子時竹葉雪水」,他笑了笑,提醒著說道:「娘子,仔細燙!」

蘇牧梨莞爾一笑,「難怪如此好喝!」

對側的四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內嘀咕:有你這麼貪喝的女子嗎?天天抱著個茶盞就舍不得放了,可真是!

他邪魅一笑,「的確是好喝,小弟走南闖北還是頭一回喝到這麼別致的花茶,看來日後會和娘子多來三哥這小院了!」

半香無語,楚晴黑線,一路尾隨,不請自來,這四就算是慕容的親戚,也不帶這樣懶皮的,還說要和我家娘子一道?

真是夠了!

慕容欽心中一驚,面上卻是滴水不漏,「四弟喜歡便好,能常來就更好了!」

蘇牧梨抬頭掃了眼盯著自己的四,便是繼續喝著溫好的花茶。

四心里頭又是一陣抓狂,這女子!

三人品茗閑談,不過多半是玄武逸城與慕容欽在敘舊閑聊,蘇牧梨偶爾插問幾句後,便是繼續著細細品茶。無論對側的四往她身上掃了數十遍,還是慕容欽提醒了許多次燙,她都是無動于衷。

要知道,從她的味覺恢復後,就再沒喝到過如此喜歡的茶湯了,就是將軍府里頭的也是寡淡無味的,後來她索性就喝白開水。現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稱心如意的香茶,她又怎會輕易放過?

她可是昨日回去就滴水未沾的!

「不知春滿樓雲影姑娘的病情如何了?」四仍是不甘心的問道,「此次南下,本可就為著美人來的,不想卻是鬧了這麼一出!」他甚是惋惜。

在場眾人詫異,自家表哥不關心,好好的又抄心起一個窯姐兒的病情,這位四荒唐至此也是醉了!

蘇牧梨倒是未見異議,「三日後便可毒清,莫急!」她又側身對著慕容欽道:「只是病來已久,怕是余毒難清。」

慕容欽對此了然于心,「病根難除,需勞娘子費心了!」

說到這,她方才想起來此的目的,便隨慕容欽進了早就備好的內室仔細診治。

因為找不出是何毒藥,不能對癥下藥解毒,便只能盡力排毒。

蘇牧梨仔細施了一遍銀針,又取了備好的藥材熬成濃濃的藥水浴,還教半香做了個藥包緊緊系在腰間,這一套做完,便是一個時辰後,她自己也是大汗淋灕,疲憊不堪。

慕容欽仍然在泡藥浴,蘇牧梨寫了張方子,囑咐丫頭楚晴何時熬制何時服用,方才謝絕了邵公的留飯,隨半香回了春滿樓。

不想四玄武逸城盡然也尾隨過來。

麗嬌娘甚是熱情地迎了他進了雲影的閨房,便趕緊招呼著後廚上飯,那臉上的笑容就是堆都堆不住了。

至此,帝都四便和蘇牧梨同在一個屋檐下!

慕容欽听到暗衛回報後剛剛被壓制住的內毒便又因氣動而全身游走,

「查,給我仔細查探玄武逸城!」

他狠狠摔下這麼一句,便又乏力的回身躺了下去。

而縣衙內院,將軍府的尤氏和陳氏也都是滿臉笑意地討好著縣老,卻不想還沒說到正題上,就被趕回來的劉景給請了出去。

于是,鎩羽而歸的兩妯娌又是一陣口舌之爭……

尤氏他們得了好處,對大郎的事便是格外上心,她匆匆回了玉滿堂便著人立刻給娘家帶信。

仔細說起來也是她的不是,因著自己長房嫡出女的身份,她對這庶出姑母平日里是鮮少有交集的,她骨子里可是從沒把這位縣爺老當自己親人看待過,就是節氣里頭送吃食也是草草了事,可沒有長房那頭那麼子得體周全,現如今需要有事相求時,方才悔恨,真真是「人到用時方恨少」啊!

不過,她這庶出姑母卻與娘家嫂嫂頗為親厚,原來嫂嫂的娘家便是這姑母的外祖家,親上加親,這關系就更是好著了!

這不,她在家書里就再三著急著請嫂嫂過來!

二老爺知道原委,更是直接派人帶著家書去接人,尤氏娘家就在臨縣,想來不出兩日她那嫂嫂便可到府。

長房也得到消息,愁眉不展的陳氏方才稍稍舒了口氣,總算是……看到希望了!

將軍府別院,听了三娘哭訴的大郎黑著臉繼續灌了口烈酒,雙目虎視,殺氣騰騰。

「二房……欺人太甚!」

匍匐在地的心月復不由得抖了抖,硬著頭皮說道:「大,為今之計怕還是得拖住老。」

祖母,將軍府老,御賜國公一品,面慈心善,嚴謹持家,可自從長風將軍出事後,便是半痴半傻,再無力無心打理家業,多半時日都是吃齋念佛不理世事,這次是慣例的前去五台山慈恩寺小住,卻不想听說了三房野丫頭的事,便是火急火燎地往回趕,听三妹說今兒個已經到了岑州邊境,不出四日便可回府!

若是被祖母知道自己追殺女子火燒客棧,還惹上人命官司,那……便是他這嫡出長孫也怕是難逃一劫,還有他們長房日後的發展就更是難了!

大郎盯著窗外夜景,將軍府別院偏遠幽靜,此時臨近子時的院落里格外的空曠靜謐,仿佛院里細微的花開花落都可听到。

「即刻出發!」大郎沉吟良久方才出聲。

匍匐腳邊的心月復拱手稱是,便立馬起身行動。

「切記,老身子為上!」大郎趕忙補充。

祖母,自小便對他們疼愛有加,又是悉心照顧教導,又怎麼能因著這些個小事傷及她老人家貴體?

大郎丟開空了的酒瓶,一摔衣袖便只身離去。

兩日後,尤氏攜娘家嫂嫂登門拜訪,縣老心情甚佳,縣老爺終于松口,對外只道案情有待探查便未進一步處理,將軍府上上下下都是松了口氣。

午時剛過,各房各院都在閑聊小憩,一聲急報震驚全府!

「報……」

「報……」

「老……」

「老……病危!」

「 當!」一聲,正在品茶的大老爺便直直昏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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