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噬約 217 裝病

作者 ︰ 貓耳七七

「好了好了,人都出去了,可以睜開眼了!」祺靈嘻嘻地笑著說道。

蘇七左眼睜開一條縫,接著右眼又是一道縫,再接著掃視一周,方才一咕嚕坐了起來,她拍了拍胸口,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祺靈遞過一杯冰鎮的木水果子,蘇七接過,「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末了,衣袖子一抹嘴巴,嘆息道︰「爽,再來一杯!」

祺靈照做,並道︰「你放心,人都被我趕出大院門外去了,今兒個是誰也不會來打擾的,咱兩好好合計合計,接下來該如何行事,這般裝病只怕是多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蘇七一口灌了木水果子,放下杯盞,托腮沉思起來。

目前的情形當真是拖不得了,此時此刻,她得盡快想出個法子金蟬月兌殼才好。

丫頭趕緊附和,「豈不是?只怕就是那些個窯.+du.姐兒對著自己的兄長也是下不了手的,五娘子可是過猶不及啊!」

三娘听了笑得越發肆意,「小小賤人,竟然還敢跟我斗,我倒要看看她往後還有何顏面在將軍府里討生活!」

她想到什麼,低聲追問,「那藥粉……可都丟了?」

丫頭听此趕忙收斂神色,「奴婢當即便全丟到翠微湖里了,一星半點都沒有留下的!」

「那酒呢?」

「也都倒到湖里了,連瓶子都砸碎了的,娘子請放心。」丫頭仔仔細細回答。

「那就好。如今沒了絲毫證據,任憑二房怎麼查,都和我們扯不上關系。」三娘又恢復滿臉得意。

她猖狂一笑,將手中帕子狠狠摔出,「姐妹一場,既然那位如今正氣血虧著,我們便賞些甜湯過去吧!」

丫頭笑得肆意,「娘子當真是菩薩心腸!」

于是乎,三娘派人送來了七品雪梨紅棗甜湯,四娘送來了阿膠桂圓羹。唯有七娘。親自端送來八寶血燕粥。

然而,五娘子卻一樣都沒吃著!

半香提著燈籠在前頭帶路,「娘子仔細腳下,青離院前的鵝軟石字有些鋪的不勻稱。」

七娘緊了緊手里的食盒。「知道的。你先去敲門吧。」

不想。來開門的卻是婉姨娘,面上淚痕尤在,笑得有些牽強。「七娘子安好。」

七娘禮貌地點了點頭,道明來意,便被迎了進去。

她進了院子未做停留,便直接去了五娘的房間。

門是半掩著的,屋里頭沒有掌燈,七娘輕輕敲了兩下,「五姐,是我七妹,祖母讓我給你送些八寶血燕粥來。」

可屋里頭沒有任何回應。

七娘蹙眉,不安席卷上來,「血燕粥尚且還是溫的,我送進來,五姐你先用點。」

等了會,還是沒有任何應答。

七娘心里疙瘩一聲,趕忙將食盒塞給半香,便一腳踢開了半掩的房門,立馬沖了進去。

「娘子…….」半香焦急喊道。

婉姨娘想到什麼,趕緊跟著跑了進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可是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越往里走味道越發濃厚。

還沒走到床前,七娘腳下的繡花鞋已經大濕。

「半香,掌燈!」她心頭一跳,高聲吩咐。

「啊,好!」半香尚未回神。

七娘未見絲毫猶豫,磕磕踫踫一直往里頭跑去,借著微弱的月光,她一把抓住了五娘的左手,細小如玉的手腕上此刻鮮血不停溢出,床前地上三三兩兩的碎瓷片散落四周,一大灘的血水仍舊在不停蔓延。

割腕自殺,這是老舊的戲碼了,不過五娘的血放得有點多,估計怕是割得太深,傷及了腕部小動脈。

七娘立馬雙手死死按住她的左臂,大聲呼喚,「五娘,五娘,你快醒醒,快醒醒!」

婉姨娘听了,心頭一顫,踩著碎瓷片腳下打滑,便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五娘,我的五娘啊!」

半香嚇得一愣,趕忙提著燈籠跑了進來,光一照,大灘大灘的血水蜿蜒而下,五娘慘白的小臉,青絲披散四方,無論七娘怎麼喚都沒有絲毫反應,活月兌月兌如同死人一般。

「啊!」半香嚇得連聲尖叫,一把將手中的燈籠食盒都丟開好遠。

「啊,我的兒!」婉姨娘發了瘋似的,嚎啕大哭。

七娘最是頭疼,現在不是哭鬧的時候好嗎?她現在兩手都死死按著五娘的橈動脈,騰不出手來做其他檢查,就不能來上前幫幫她?

關鍵是,現在屋里頭還是黑乎乎的!

你要她怎麼救人!

「半香,立馬掌燈!」她嚴厲出聲,「姨娘,現在還不是哭得時候,五姐失血過多,我需要人幫忙救治,你趕快出去喚人來!」

半香先是一愣,听了娘子的話立馬去掌燈。

婉姨娘停了哭嚎,「五娘,我家五娘還有救?」

七娘嘆氣,「姨娘若是再耽擱下去,只怕五姐體內的血都要放空了,到時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此話一出,婉姨娘面露喜悅,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救命啊,來人啊,快來人啊!」

等到四娘扶著老夫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趕來,七娘已經完全止住了血,正在給五娘綁紗布。

可床上、地上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清理。

「啊呀!」尤氏第一個尖叫出聲。

老夫人立馬黑了臉,「情況如何了?」

七娘深呼出口濁氣,「如今血雖然止住了,可五姐失血太多,至今尚未醒來,孫女……也不敢保證。」

老夫人面色一凝,走上前仔細地打量了五娘半響。才示意王婆子去前廳回報。

大老爺、二老爺都還候在那,焦急地等著消息。

婉姨娘立在後頭,強忍著嚶嚶地哭了起來。

四娘眉心緊蹙,掃了眼眾人,「祖母,一路過來您也累了,還是先坐會吧。」她擔憂地勸慰道。

老夫人點了點頭,剛剛見著婉姨娘渾身是血的跑進來,倒真是將她嚇得不輕,又听說七娘此時正好去了青離院。她就更是焦急。鞋都等不及傳就跑出了門,最後還是王婆子半路攔著她,硬求著穿上的繡鞋。

如今,她這胸口還隱隱作痛。

尤氏也趕忙上前攙扶著老夫人坐好。方才喚了貼身婆子進來清理血跡。

陳氏死死盯著一大灘子的血水。尚未回神。

老夫人冷眼瞧著。眼里的嫌棄越發濃厚,「陳氏,五娘是長房娘子。如今卻又出了這麼一事,你這長房嫡母當真無用!」

陳氏嚇得一哆嗦,「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母親,母親,明明大郎是冤枉的啊,兒媳……兒媳怎麼會知道五娘又鬧這麼一出!」

「蠢貨!」老夫人狠狠拍打桌面,「事到如今,你還黑白不分地為那孽障求情訴苦,當真是瞎了狗眼!

「孽障招供不偽在前,五娘因此割腕自殺在後,你…….你竟然還敢來求情?」老夫人憤怒不已,揚手就著一巴掌揮了過去。

「祖母!」身側的四娘趕忙跪著擋在前頭,「祖母,五妹如今危在旦夕,伯父舊疾復發,大郎禁足,三姐在閉門思過,求您……求您看在長房多事多災的份上,饒了伯母!」

四娘這話不說還好,她這麼一提醒,如同火上澆油,老夫人就更是火冒三丈!

什麼多事多災,這些是是非非,災難苦痛,還不是他們自己愚昧惹出的禍!

「啪啪!」兩聲脆響。

就是外頭的老爺們都听得心驚膽寒。

陳氏被打得摔倒在地,嘴角鮮血直流。

老夫人尤不解氣,揚著手追了上來。

「母親母親,您大人大量,饒了嫂嫂這回吧!」尤氏趕緊跪下,擋在了老夫人前頭。

七娘看得心驚,這樣打下去,估計大伯母十天半個月都出不了門,可不到十日便是四姐及笄之禮,到時候可別鬧了笑話。

她趕忙走上前,雙手拉住了老夫人,「祖母祖母,大伯母也是愛子心切,如今事已至此,您還是消消氣,過段時日便是四姐的好日子了,您老可是一家之主,老是這麼子生氣可如何是好?」

七娘話里有話,這樣子鬧下去不是個辦法,只怕越鬧越大,到時傳出去就不好收拾了。

老夫人垂下眼瞼,深深嘆了一口氣,由著七娘攙扶著出了內室,尤氏趕忙扶著泣不成聲的陳氏跟了出來。

大老爺心頭一驚,趕忙跪下,「母親,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您可別氣傷了身子。」

老夫人坐下,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事到如今,你就是簡簡單單一個錯字打發我,你可知你這點錯,差點害得五娘自殺身亡,你可知你口口聲聲的錯,讓大郎奸污了五娘,你可知你們的錯,鬧出了天大的笑話,傳揚出去會毀了整個將軍府?」

老夫人字字句句直戳大老爺心房。

在場之人都低下了頭。

大老爺匍匐在地,痛哭出聲,「母親,母親,是孩兒不孝,是孩兒教子無方,是孩兒無用…….」

陳氏早已經癱軟在地,眼淚珠子滾滾而下,嘴角的鮮血殘留。

當日,鬧到子時方才散場。

最終,大老爺及陳氏將五娘搬到了軒宇堂,由老夫人指派過去的婆子親自照料。

府里一切雜物,全部交由二房打理。

至此,二房終于揚眉吐氣。

禁足長風堂的蘇大郎在第二日方才知道此事,他當即吵著鬧著要出門,外頭守著的侍衛不敢私自主張,最後還是老夫人一句話嚇退了他。

「大郎,你現在去看五娘,便是要她的命!」

吵鬧聲頓時沒了,好半響,屋子里方才傳來「嚶嚶」的哭泣聲。

如今,七娘每日將全部心思都撲在了五娘身上。一日三餐都是在軒宇堂將就著用的。

老夫人每日往大房這邊探望三四次,回回都帶來整盒整盒的血燕、阿膠、人參。

五娘暫時安置在暖閣,婉姨娘一直不離左右地侍候,陳氏連日都是宿在外間榻上。

如今,府里頭知道這事的都盼著她能夠平安歸來。

除了,長房三娘!

「 當!」

上等汝窯描金茶盞碎成數瓣。

「賤人,怎麼還不去死!」蘇三娘惡狠狠地咒罵。

隨侍丫頭立在身後,靜若寒蟬。

如今府里,敢這樣咒罵出口的怕只有她們娘子了。

府里頭誰不希望五娘子活著,不是因為她命有多金貴。而是。在這節骨眼上,將軍府不能出事。

死了個庶出的娘子是小,可要是萬一捅出什麼風聲,那便是滅頂之災。

「娘子。如今五娘已經是危在旦夕。想來是活不長的。」

三娘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她一日不死,便是折磨著我們長房為她受罪。母親是什麼身份,竟然還要日夜不分地守著她這麼個爛貨?」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是老夫人親自下的命令啊!

丫頭抿著嘴,不敢明著說出口。

三娘怒火難壓,又接連摔了幾個上等的汝窯瓷器,直到被聞聲趕來的大老爺,狠狠訓斥一番,方才有所收斂。

然而,事與願違,五娘在七娘連番地救治下,第三日午時剛過便醒了過來,到了第五日,已經可以下床了。

府里頭一片喜氣洋洋。

大郎得了消息,更是喜得哭出了聲。

都是他,都是他害的,所有的事端都是他的錯。

這段日子,從听聞五娘割腕自殺、數日昏迷不醒,到如今的逐漸恢復,他這心里頭便是時刻牽掛著前頭,忽上忽下的不得心安。

那件事後,他愧疚萬分,他痛恨自己,他悔不當初,可是,他心里頭最為痛恨的還是自己害得五娘成為了今日這樣。

五娘,他的五娘……

大郎痛痛快快哭過一場後,終于冷靜下來。

他承認,自己對五妹是有非分之想,他也承認自己的的確確是個酒色之徒,可是,他就是再無恥,再胡作非為,也斷斷不會去奸污自己的妹妹,更何況還是他向來愛重的五妹?

那日,他如往常般沒有用早膳,他去後花園閑逛,也沒有遇到任何異常,甚至沒踫到幾個下人。

除了……三妹的貼身丫鬟!

想到這,大郎神情一頓。

後來,他喝了丫頭遞送來的酒,然後……然後他再次醒來,便已經狠狠壓在五妹身上了。

那麼,只可能是………三妹?

大郎立馬沖到書房,執筆寫下數句,趕忙叫門外的小廝帶了出去。

他,要告發三娘!

青茹院的溫姨娘,哄著六娘用完早膳,便提著食盒匆匆趕去了軒宇堂,她沒得資格進去,東西是叫丫頭帶進去的。

食盒里頭除了吃食,還有一封信。

那一日,病體未愈的五娘沒有用午膳,沒有用晚膳,更沒有用宵夜,就是連七娘過來診治,都被請了出來。

她,將自己反鎖在屋子里,整整一日一夜。

不過這次,婉姨娘一直陪著的。

老夫人放心不下,下午來探望過一次,五娘正在歇息,神色平靜,到看不出異常,七娘診了脈,又開了方子熬了藥,看著她一滴不剩地喝了,祖孫兩方才回了長風堂。

第二日一早,五娘攜婉姨娘主動搬回了青離院。

陳氏立馬送來了四個丫頭並兩個婆子,還有慢慢幾大箱子的補品吃食,又逗留了好一陣方才不放心著離開了。

到了第三日,五娘每日午後主動去祖宗祠堂跪兩個時辰,任憑誰來勸告都沒用。

「五娘甘心領罰!」她挺直腰背跪在前頭,面色蒼白,神色淡漠。

陳氏放心不下,叫婆子好生陪著,便立馬去稟報老夫人。

「她既然執意如此,便隨她吧!」老夫人正在修剪蘭花,眉都沒抬一下。

到了第四日,長風堂突然送來一碗湯藥,還是由王婆婆親自端著送來的。

「老夫人賞的,吩咐奴婢一定要親自看著娘子服下。」

五娘懷正斜靠在窗前做女紅,婉姨娘陪在旁邊梳理著絲線。

婉姨娘心頭一跳,不安地掃了五娘一眼,「敢問婆婆,老夫人賞的這是…….什麼湯藥?」

王婆子笑得坦然,「不過是補元氣的藥,七娘子新近得了些好藥材,方才熬了這麼一小碗,姨娘不必擔心。」

婉姨娘虛心地低下了頭。

「更何況,老夫人的心思也不是我等下人可以胡亂猜測的。」王婆子半是提醒半是警醒道。

婉姨娘的頭垂得更低,「是。」

聲音細弱蚊蟲。(未完待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貴女噬約最新章節 | 貴女噬約全文閱讀 | 貴女噬約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