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乃不折不扣的先天武尊,名為供奉,實則是父皇送給李信的護衛。數日前見到李懿時,木先生便斷定他這位好兄長離先天不遠。
如今這位宗政三姑娘……李信心中一跳,油生許多警惕與戒備。
他原以為兄長看上的只是普通的閨閣世家女,沒想到竟是一位武道強者。觀此女年歲不大,便有這般可怖的修為,未來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最難得的是,此女的名聲居然絲毫不顯于天下。徜若知她武道天賦這般出眾,即便是天一真宗、東海佛國這樣的世外超然門派也會求之才甘心。
心里轉過許多念頭,李信臉上浮出熱情爽朗笑容,迎上李懿與宗政恪,笑容滿面地道︰「七哥,你回來啦?」
李懿沒好聲氣地道︰「我有事問你,進來說罷。」又向他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好友,宗政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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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便忙向宗政恪拱手行禮,態度謙和之極,笑盈盈地道︰「久仰三姑娘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全然忘了,不久之前,他還想著讓人家當個小妾。
宗政恪默然點點頭,算是回應。她幽黑深沉目光飛快地掃了李信一眼,眸底閃過幾分不為人所查知的戾色。徜若玉質因他而有個三長兩短,也休怪她不看李懿的面子,要狠一狠心了!
于是李懿打頭,與宗政恪並肩,後面跟著李信及一干隨從。快步進了院子。一路直接到了李懿所宿之處,李信身邊只跟著木先生一人,四個人在屋里分賓主落坐。
李信已經察覺不妙。李懿的神色告訴他,這位好兄長此時正處于憤怒當中。而那位宗政三姑娘,亦是面罩嚴霜,渾身冷意直冒。
「七哥,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啦?!」李信依然笑著說。
李懿直截了當地問︰「你是否見過天幸國的安國公世子晏玉質?」
李信笑嘻嘻回說︰「見過啊。我與他把臂言歡,開懷暢飲……」
「江左王,」宗政恪打斷李信的話。直視他道,「明人不說暗話。數月之前,你曾經夜探晏家軍大營。被晏世子打傷。今日你說與晏世子開懷暢飲,莫非竟是……不打不相識?!」
被宗政恪這雙清冷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李信的後頸突然升起絲絲涼意。他心下惱恨,兄長還是不是東唐人了。居然會將如此機密之事告訴天幸國的人?嘿嘿。還真是美色誤國哪!
李信也不再假裝熱情了,冷笑兩聲道︰「怎麼,莫非晏世子是殘了還是死了,宗政三姑娘這是來向本王興事問罪的?!」
他不懷好意地看向李懿道︰「七哥,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居然一門心思記掛別的男人?」
李懿眉微皺,這就要斥喝。不想宗政恪一手按住他手背,阻止了他。她平靜地道︰「江左王,多修口德也會有福報。今日小女前來並無別意。還請江左王給小女一句實話!」
李信倨傲地笑起來,抱胸道︰「本王若就是不說呢?宗政三姑娘又能拿本王如何?」又斜睨李懿。冷冷道,「七哥,莫非你能眼睜睜看著弟弟被人逼供?」
李懿忽然笑起來,盯著李信,慢慢道︰「讓我來猜一猜。你方才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你確實與晏世子喝過酒。不過,恐怕晏世子並不心甘情願。」
「我知他在找人,如所料不錯,他找的正是宗政三姑娘。因他知道,我請三姑娘外出用膳,所以才滿大街地尋找。如此急切,晏世子定有要事在身。他之所以會跟你走,無非因為你是我弟弟,他以為你知道我的去向。」
說到這里,李懿臉上笑意冰冷,接著說︰「你不是傻子,哪怕心里再記恨晏世子打傷了你,也不會在天幸京的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何況,晏世子身邊必定會有身手不俗的護衛。」
「你一定將他帶到某個客如雲來的大酒樓,一定當眾宣揚你與他的身份,一定向觀者假裝表露你與他的熟絡關系。」李懿朗笑兩聲,又沉下臉道,「李信,你腦子不錯,竟能想得出如此毒辣的招數,殺人于無形啊!」
宗政恪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李懿的意思。
晏玉質是什麼身份?安國公世子是其一,晏家軍少帥更是重中之重。晏家軍駐守的肅遠府,隔太平山與東唐相望,是要命的關隘。
徜若天幸國的君臣信了晏玉質與李信交好,如何肯讓晏家軍再駐守肅遠府?晏青山在肅遠多年的經營,恐怕就會毀于一旦。
而這種輕信外人挑撥、自毀國之砥柱的事情,放在現今這個朝廷,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徜若此計是李信自己的主意,那此人可當真不容小覷!
顯然,李懿的猜測都命中靶心,看李信陰郁的臉色便知。
李信心中有如驚濤駭浪,他這位好兄長很少回宮,要麼待在天一真宗,要麼在諸國游歷。他與李懿其實只見過寥寥數面,彼此之間的了解都不多。他沒想到,李懿竟這般厲害,仿如親見一般將他的所作所為歷歷數出。
李信一味沉默,其實也就是默認了。見他這樣,李懿對宗政恪道︰「恐怕他當真不知玉質其後的去向。」
宗政恪轉過頭,看向一直站在屋角陰影內的那名藍袍老者,忽然問︰「這位先生,請恕小女冒昧,可否見告尊姓大名?」
李懿瞧去,介紹道︰「這位是木先生。」
宗政恪便徐徐走過去,來到木先生近前,福身一禮道︰「還請木先生賜教,晏世子與江左王分開後,去了哪里?」
木先生負手于身後,垂目看著眼前這少女,眸底全是忌憚。他有些不可思議,他雖晉入先天武尊不過五年時間,但怎麼都比這還未入先天的小姑娘要強。為何,面對這小姑娘,他竟油生幾分危險之感?
沉吟了片刻,木先生實話實說道︰「既然姑娘問起來,老夫便告訴你。晏世子走後,老夫跟隨了片刻,但老夫發覺有人同樣也跟著晏世子,便離開了。之後晏世子去了哪里,老夫確實不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