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差不多已經真相大白了。
玉氏因她自己的野心,以「紅藏」之秘藥毒害了先皇。又因她的野心,指使她的女兒或者是外孫女行刺了當今皇帝。還是因她的野心,不斷暗殺害死了她的孫兒們。
她要奪取帝王龍氣,要聚齊煞氣,要化煞氣為龍氣,成就她女帝的無上偉業!嘖嘖嘖,真沒想到,天幸國居然也能出這麼一位有志氣的奇女子!只是,她的手段也未免太過狠毒了些!
清河大長公主騰地起身,龍頭拐杖點指玉太後,尖聲質問︰「你這賤婦,你好大的野心!你毒害了先皇,你的皇帝兒子不知是被你女兒還是外孫女兒所刺,你又害死了你那麼多的孫子……慕容氏的皇嗣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你之手……你這毒婦,萬死莫能贖盡你的罪孽……本宮,本宮打死你!」
可見大長公主憤怒到了什麼地步,竟然當真操起拐杖,大步流星走到玉太後身邊,劈頭蓋臉地用拐杖砸了下去。
玉太後絕望地看一眼左國師,驀然發出一陣狂笑。她劈手一把攥住大長公主的拐杖,笑出眼淚來︰「成王敗寇,哀家認命!認命!」
她就不應該地左國師抱有希望。她如何能忘記了,這勞什子左國師都是宗政世女一番籌謀之後,迫使她不得不同意冊立的。他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啊!
想到悲憤處,玉太後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居然能將大長公主推得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她在殿中搖搖晃晃亂走,大笑道︰「不錯!不錯!哀家做了什麼。哀家心里都有數!」
「情信是真的!哀家與合洛少年即相識,彼此心心相印。合洛他一心一意想說服他的父汗,能讓他迎娶哀家,哀家也一心一意地等著他來迎娶。」
「只可恨先皇貪圖哀家美色,居然不顧君王體統,微服私訪玉家之時,竟讓哀家侍寢。後來更是逼著哀家入宮為妃為嬪,否則就要玉家滿門的性命。哀家不毒死她,怎能消減心頭滿腔的恨意?!」
「順安……哈哈……順安!以為順服就能平安嗎?我呸!那丫頭是王清照的女兒。王清照耍弄欺騙得哀家好慘,哀家卻還要幫她護著她女兒不被東唐人給殺掉,哀家心里的這口氣憋了十年,十年!」
「慕容鉞。不怕告訴你!順安是因為在哀家與合洛密謀議事時闖到附近。被合洛提議送去金帳汗國和親的。路上,她被魚岩那個老死鬼侮辱,也是哀家指使的。就連她被救到了天一真宗,以為從此可以活下去,也是哀家買通了蘇杭蕭氏的人,最後活生生地勒死了她!」
「哈哈哈!你們這對兄妹都是被男人玩弄的命啊!你也休要猖狂,你的下場只怕還比不得順安那賤人!」玉太後得意大笑。
慕容鉞雙手緊緊捏住椅子扶手,手指骨節泛白。神色卻分毫未改。
玉太後又看向其余人,手指一個又一個點了過去︰「許氏、金氏、吉氏。哈哈,平日看見哀家,就像狗看見了主人,恨不能跪舌忝哀家的鞋子!你們為的什麼,哀家會不知道?皇位,為了皇位,你們同樣不擇手段!」
「純兒是死在哀家的手里,這不錯。即便她犯了錯,也只有哀家能取她的性命。哀家絕不會留下她獨活!但皇兒,哀家雖然百般看他不順眼,甚至想過要廢了他重立新君,但從來沒想過讓他去死!」
「宗政諾,是你們不知用什麼手段挾迫了純兒,讓她竟然生出了刺殺她皇兄的心思!至于哀家的皇孫們,哈哈哈,哀家是弄死了一兩個,但你們手里沾著的哀家皇孫的血,更多!」
玉太後的話顛三倒四,但也差不多說清楚了。她承認了她犯過的罪,但不是她干的,她堅持不認。可只憑她認下的那些,也足夠了,足夠在場很多人想要弄死她一百遍!
至于她對宗政閣老的指控,哪怕在場不少人心里清楚可能是真的,卻無人去響應。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場宮廷大變故,宗政世家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哪怕,今日宗政世家要自立為帝,恐怕也能成功。
唯恐玉太後說出更多不好听的話,尚將軍眼色一沉,一縷真氣擊中她的穴道,讓她撲 暈倒在地。
殿中死寂一片,眾人很清楚,玉家及其黨羽完蛋之後,玉太後是必死無疑的——哪怕她清清白白的,下場也是一樣。那麼,接下來有一個問題必須要面對︰如何收場?
清咳一聲,宗政閣老低聲道︰「玉氏奸滑,所說不盡不實。各位有所不知,那馮天師確為玉氏與合洛王子的私生子。而這位合洛王子,其實一直都隱藏在宮中,為玉氏鞍前馬後。他就是駱公公!」
「玉氏所言想廢了當今皇上的話,也不是什麼虛話。但是眾位,她想立的新君可不是先皇別的兒子,正是這位馮天師!」宗政閣老環視眾人,「這些事情,都是駱公公親口招供的。根據他的招供,咱們在宮里揪出了不少奸細,能充分證明這一點。」
尚將軍一揮手,又帶上來幾名證人。有福壽殿的,宣政殿的,飛仙殿的,還有別處的宮人,都能證實宗政閣老所言非虛。
最有價值的證人就是飛仙殿的太監總管小袁子公公,他深受馮天師寵愛,從馮天師口中听說了許多玉太後的許諾,其中就有會不擇手段保馮天師竊取慕容氏的皇位。
小袁子公公哭著說︰「太後和駱公公說,會找個借口向天下公開馮天師的身世,就說他是先皇與民間女子的孩兒。因筱皇貴妃幫著皇上從太後手里奪權,太後一心一意要弄死皇貴妃。為此,太後不惜用大筆賄賂收買東唐的臨淄王,以得到鑒別血脈的藥丸,得出九皇子並非皇上親生兒子的結論,以致九皇子被逐。」
「九皇子是第一個!太後親口告訴馮天師,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說完,小袁子一**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