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院子里的聲音再次沉寂下去,過了一會,憐惜的聲音響起︰「,這是朋友的宅子,沒有她的允許,有些不方便……」
「哦,這樣呀,半個時辰後我在‘隔岸聆風’等你,莫家的茶樓總該方便些了吧?」憐蕾精通茶道,自己卻不喜飲茶,去隔岸聆風只是圖那里安靜些。
院子里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在門口的位置頓了一下,「,我約了柳家的含煙一起做個手工、是不是可以……」
「是嗎?那好吧、我還想和你談談莫天星的事呢!「憐蕾笑了笑,平淡至極的說道。要不是為了與莫天星和離的痛快些,憐蕾還真沒有心思和這個妹妹有一絲的交集,說完憐蕾很干脆的轉身走向停在胡同口的小轎。
沒臉面對我嗎?自己前世或許會在乎,可重活一回,莫天星在自己心里已經什麼都不是。
掀開轎*簾,憐蕾的腿將邁進一只,身後就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微微的側了側頭,見是憐惜由小巷中急急跑了。憐蕾動作沒有絲毫停滯的坐進轎子中、放下轎簾,吩咐轎夫起轎。自己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可惜她沒有珍惜,自己也沒必要再為她浪費哪怕是一點的光陰。
「,你等等……我……」身後傳來憐惜氣喘吁吁地呼喊聲。沉不住氣了嗎?倒是年紀小些,還不懂得有些事是需要比拼耐心的。憐蕾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轎子的帷子,催促腳步有些緩下來的轎夫加快些步伐。
「隔岸聆風……我會準時到的!」憐惜的聲音再次傳入憐蕾的耳膜,隱隱中憐蕾甚至听見顧憐惜上下牙間的摩擦聲,很顯然那丫頭被自己氣得不輕。
憐蕾嘴角勾了勾,掛上一抹笑意,手一抬掀開轎子上小窗的簾子,「好,的轎子小些,就不與妹妹同乘了。過會去城北的娘娘廟上柱香,時間有些緊、妹妹的步子可要快些。」說完,憐蕾放下小簾。
出了韓家胡同,憐蕾讓轎夫的步子放緩了一些,將小簾挑了一道縫隙,悠然的看向兩側街路上的景致。「在這停一下……」憐蕾對著轎夫吩咐道。
路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景致,不過就是一株長在街邊的老柳樹。憐蕾掀開轎簾走到柳樹邊,伸手撫模了幾下老樹有些粗糙的樹皮,眼神變得有些黯淡。想起幾年前在這樹下與莫天星初見的場景,憐蕾的心有些酸楚。當年那個為了盤纏被盜、而欲自盡的青澀少年,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蛻變為現在這個怎麼喂也喂不飽的莫侍郎。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或許這老樹也載不動自己滿肚子的悔恨吧!的就讓它吧!憐蕾笑了笑,解下手腕上系著的一條絲帶,系在老樹垂下的一根女敕枝上。
憐蕾很少帶首飾,唯一系在手上的絲帶,是當初莫天星為了感謝憐蕾贈銀的恩情,將一塊家傳的玉佩送與憐蕾,玉佩憐蕾沒有要、只是留下了玉佩上結著的絲帶,並且一戴就是幾年、從沒有離過身。絲帶有意而人無情亦無心,留下只會徒增煩惱。
看著隨著柳枝搖擺的絲帶,憐蕾猛然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仿佛壓在心里的什麼情緒被剝離出自己的腦海,心情也舒爽了些,邁出去的步子也輕快了不少。
路上耽擱了一會,憐蕾到隔岸聆風的時候,顧憐惜已經在門口等待了一會。遠遠地見憐蕾的小轎姍姍而來,憐惜白皙的臉頰上一絲惱怒一閃即沒。顧憐惜上前兩步,掀開顧憐蕾乘坐轎子的轎簾,小臉上堆滿笑容,恭敬的蹲了一福,柔聲喚了聲︰「……」。
憐蕾點了點頭,指了指隔岸聆風的大門︰「跟我來吧!」她一面說一面向茶樓里走了進去,對一個侍女說道︰「給我一盞甘泉山的冷泉,送到三樓的‘漫思茶’雅室!」她不喜歡飲茶,不過對這里的「冷泉水」卻是情有獨鐘。
「,你要小妹如何做你才肯接納小妹?」顧憐惜可憐兮兮的望著憐蕾,搶先說道。顧憐惜總是覺得今天的憐蕾變得有些不同,言辭間總有種咄咄逼人的鋒芒,而且也有種被她壓得死死的錯覺。「,小妹有句話也許入不得的耳朵,不過妹妹卻是真心為好。老了終是綁不住莫……姐夫的心的,我年輕貌美正值青春好年華,若是過了府咱們姐妹一心,牢牢地把姐夫綁在府邸里,對而言,不也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嗎?」。
「你寬容我、對你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種寬容?的身體自己應該比我清楚,想一想輕舞,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這個做小姨的還能慢待她不是?若是換了個外人……經歷過、或許比我要感同身受些!」臉上滿是偽善,憐惜開口閉嘴的都談是為了憐蕾、是為了輕舞,很有種認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的味道。
憐蕾笑了笑,打斷了憐惜滔滔不絕的話語。「為了我好?照顧輕舞?你的臉皮是我見過最厚的。長篇大論的我也嫌累,我找你來就是為了一件事,做妾、還是等你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二選一,給我一個答案!」
憐惜被憐蕾的咄咄逼人噎得一時無言以對,緩了一會、憐惜才緩上這口氣,「,你知道我已經對你夠容忍的了,要不是我一再的阻止,你早就被莫郎休棄。,你老了,憑什麼和我爭?
抓起桌上裝著冷泉的茶盞,憐蕾想也沒想的將滿滿一杯冷泉水潑在顧憐惜的臉上。「沒規矩,長姐如母不知道嗎?做的就用這杯水潑醒你的白日夢!「
憐惜一個高跳起來,一邊掏出絲帕擦拭臉上掛著的水珠,一邊有些氣急敗壞的指著憐蕾說道︰「你敢潑我?你……」
「啪……」憐蕾伸手打落憐惜指著自己的手指,冷笑著說道︰「憐惜你要清楚你是什麼身份,而我又是什麼身份。你在顧府是個庶女,即使嫁入莫府也只不過是個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