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即將有了自己的產業憐蕾的心情頗好,簡單的將自己的想法與淺荷溝通了一下,安撫了一下情緒有些低落的淺荷幾句。心里有了底、也懶得計較自己的嫁妝莫天星究竟能還給自己幾成。原本悉心營造的家卻成了自己以及輕舞的斷頭台,只要能離開、即使淨身出府憐蕾也沒什麼意見。至于將來,自己出嫁這麼多年早就和顧家那個娘家生分了,加上顧憐惜的事情,估計那個家也沒了自己的容身之處。
想想田氏驕橫刁蠻的臉,再想想父親的那份優柔與冷漠,顧憐蕾笑了笑、那個娘家鬧翻了不回也罷!花家?憐蕾沉默了一會,母親離世時的那點怨堵在憐蕾胸口,憐蕾性子清冷不過骨子里卻也傲骨錚錚、她不願去濰城仰花家鼻息而活!
另立門戶?憐蕾心里小有惶恐,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只要有輕舞陪在自己身邊怎麼都好。再嫁?這是憐蕾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傷過一次、死過一回,憐蕾對男人算是死了心……
憐蕾梳完妝,牽著淺荷的手一起去了輕舞的繡房,在馮媽手里接過輕舞,寵溺的在輕舞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輕舞抬起小手摟住憐蕾的脖子,小臉貼在憐蕾的臉頰上蹭了蹭,「娘親,你的衣服好舊呦!看上去還不如馮媽媽光鮮,馮媽媽說‘雲想衣裳花想容’女孩子都是靠衣服裝扮出美麗的,馬虎不得……」
憐蕾愣了下神,嫁給莫天星這些年,自己很少出門,身上穿的還是自己做姑娘時置辦的衣裙。莫天星沒什麼家世靠山、憐蕾覺得能省些就省些。每每年節時,也只是為輕舞與莫天星添置些,莫天星要去衙門、要去交友應酬,自是寒酸不得。輕舞是自己的命根子,當然也是什麼好就置辦什麼……笑了笑,原本自己省來省去的也只是苛待了自己!
「娘親?輕舞有銀子,輕舞偷偷的攢了些壓歲錢,輕舞給娘親買最好看的衣服……」輕舞揚了揚頭小嘴貼在憐蕾的耳邊,甜滋滋的說道。「娘親,馮媽媽說了,只有愛護好自己、才能有心有力的疼愛身邊的人,娘親是不想疼輕舞了嗎?」。見憐蕾久久不語,輕舞小臉一別、嘴撅的老高的看著憐蕾。
憐蕾一瞬間有些失神,是呀,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善待自己,如果自己垮了又何談保護輕舞?心疼自己或許也不是自私狹隘的,只有學會心疼自己、才會以己推人的善待自己所在乎的人,而不是委曲求全的忍讓所有的人。
寵溺的刮了刮輕舞的小鼻子,憐蕾笑著說道︰「好,娘親可是要花光輕舞所有的銀兩,到時候輕舞可不要哭鼻子呦!」「哼!不理娘親了,娘親在嘲笑輕舞小氣……」輕舞的小嘴撅得更高了些、氣哼哼的趴在憐蕾肩頭悶不做聲起來。
「輕舞乖,娘親錯了還不行嗎?娘親給輕舞買個面人賠罪好不好?」憐蕾用嘴唇拱了拱輕舞的小臉,一臉笑意的哄道。「輕舞不要面人,輕舞想要塊沒有紋飾的玉佩,可輕舞的銀子買不到好的……」輕舞抬起頭手不安的捻動著自己的衣襟,可憐兮兮的看著憐蕾說道。
「玉佩?好呀!娘買給你……」憐蕾掐了掐輕舞的小**,應道。她不想問輕舞要玉佩做什麼,只要是輕舞開口,就算是要星星、憐蕾也會毫不猶豫的去為輕舞摘一個回來。
「娘親最好了……」輕舞喜笑顏開的在憐蕾的臉上親了一口,撒嬌般的說道。
這次出府憐蕾沒有坐轎子,而是選擇了步行沿著青石鋪就的官道、向繁華的春明門大街行去。嫁與莫天星這些年,憐蕾很少在外面走動,京城雖大、認識她的人倒也沒有幾個。重活一回、看著懷里女兒的笑臉,憐蕾覺得街邊上的景致似乎也生動有情趣了一些!
「娘親,你看前面的人……」輕舞折了一朵薔薇跑了回來,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身穿官服的人說道。憐蕾抬眼望去,莫天星正行色匆匆的走了。
憐蕾愣了一下神,四外看了看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走到「千步廊」外,過了這個衙門口前面不遠就是「禮部衙門」。憐蕾笑了笑,對著身邊的淺荷擠了擠眼楮,淺荷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舍的看了憐蕾一眼,彎腰將地上的輕舞抱在懷中,腳步一踉蹌、身體前沖了幾步,抱著輕舞摔倒在地上。
「該死的淺荷,毛手毛腳的什麼也做不好,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憐蕾急跑了幾步,將地上的輕舞扶了起來,看了看輕舞連塊皮都沒有磕破,憐蕾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撩了一眼淺荷膝蓋處的點點血漬,憐蕾的心抽了抽,手剛要伸出、就听見身邊響起了莫天星的話語聲。
「蕾兒?你怎麼會來這?這是怎麼了?」莫天星伸手將憐蕾拽了起來,滿是疑惑的問道。憐蕾有些歉意的偷望了淺荷一眼,深吸了一口氣,裝作咬牙切齒的說道︰「該死的淺荷,毛手毛腳的將輕舞摔在地上,哼!光吃飯、什麼也干不好的廢物留她何用?滾……馬上在我眼前消失!」
「輕舞有沒有受傷?」莫天星蹲體,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見輕舞並沒有受什麼傷。站起身冷冷的看了淺荷一眼,說道︰「你是蕾兒的陪嫁丫頭,蕾兒既然要趕你走,你就去管家那里拿回你的賣身契走吧!我莫天星也不是刻薄的人,你跟管家知會一聲,就說我莫天星說了、讓你領半年的份子錢……哼!」
「小姐……您大人大量就再饒恕奴婢一回吧!奴婢只是一時失手……」淺荷在地上挪了挪跪在憐蕾腳下,頭狠狠地磕在青石條上,發出「咚咚」的聲響。沒幾下,便有鮮紅的血漬沾染到青石條上。
淺荷的頭在滴血,憐蕾的心也疼的滴血,手輕輕動了動,不過卻立時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