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脅我嘍?」楊崢略微歪了歪頭看著莫天星︰「我可不可以說那五萬兩銀子是我應得的?南方軍的軍服進項為何會落在‘錦衣坊’,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風險擔了,弄點銀子壓壓驚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又想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的美事莫侍郎還是不要想了!」
皺了皺眉,莫天星有些不悅。情份撇開、只談銀錢嗎?
楊崢神情淡然,毫不讓步的與莫天星對視著。仿佛在宣稱這錢自己拿的應該應分。
對視了良久,莫天星略微的側了側頭,先于楊崢選擇了退讓。
「呵呵,我讓你打听的事可是有了眉目?」莫天星滿臉笑意的將楊崢按坐在椅子上,尷尬不能持續太久,莫天星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眼角挑了挑,楊崢撩了一眼莫天星,嘴角扯動、臉頰上擠出兩個大大的「酒窩」。點——到為止、他楊崢也需要一個在京城走動的耳目,互相利用罷了。情?又值幾文?
「嘿嘿,官做大了怎的莫兄還開不起玩笑了?好了,說正事。大皇子秘密到了到揚州監察水師、整肅軍紀,听說將‘靖南王’罵的灰頭土臉的。而皇上只是下了一道旨意給花老王爺,命他‘權宜行事’,這南北二王誰更受寵些,不用我說得再明白些了吧?」
「戶部前幾日剛剛調撥給‘濰城’五十萬兩銀子,酌令花老王爺擴三營之兵。令兵部裁撤水師‘百伍’之丁,削三十七名副將、偏將之餃、如今又令大皇子‘督師’……」
莫天星撇了撇嘴。「君威難測」,沒想到嬌橫跋扈、深受皇恩的‘靖南王’也有被猜忌的一天。想想焦頭爛額的「靖南王」,莫天星心里慶幸自己只是個文臣,雖沒有可以「擁兵自重」的念想,可也省去了「功高震主」的煩憂。一朝失寵,被打落凡塵……想想「靖南王」以後的境況,莫天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楊崢眼神暗了暗,他知道莫天星在想什麼。兵權、這是扎在帝王心上的一根刺。「得民心者得天下」不過是匹夫編造出安慰自己的屁話。民心?不知可否抵擋得住百萬虎狼之師的鐵蹄?自打他一入行伍,就始終揣磨著武將如何可以屹立不倒,花千秋或許就是自己的榜樣!皇帝指哪打哪,一兵一卒的調度都不遠千里的上表請奏,小心之心可見一斑!
謹小慎微,不居功自傲,不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借口擅作主張,甚至連年自請「削藩降俸」,子孫拒領王侯之爵位。說白了武將就要讓皇帝明白自己是他的一只狗,有鋒利的獠牙可以御敵,卻絕不會反噬其主。
不甘?或許會有吧!可「將在外君命真的可以不受」,不過不要流于表面就好。楊崢笑了笑,「山高皇帝遠」只要在奏章上表現出誠惶誠恐的心就好!
「幫我盯著點‘靖南王’府,稍有緩和的苗頭馬上告知我,嘿嘿……雪中送炭總好過錦上添花不是?」莫天星陰笑了幾聲,武將勝在勇武;文臣呢?要會鑽營!
「加一萬兩銀子,我的九姨太非吵吵著要在京城買一處宅院!」有錢不賺是王八蛋,楊崢心里陰笑了幾聲想道。
瞪了一眼鑽到錢眼里的楊崢,莫天星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不過今年的軍服要用陳了五年的棉布,至于怎麼應付?照理少出操、不動不壞嘛!」銀子是自己用血汗掙來的,想要就要付出代價。
「你……好吧!不過你要在軍褲的褲襠位置襯塊好棉布,省得整營整營的兵士集體穿了**,那就不好交代了!」楊崢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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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舞,你覺得委屈吧?」憐蕾看著懷里眨巴著小眼楮看著自己的輕舞,又抬頭看了看透過屋頂漏的幾點星辰,有些心酸的說道。
「委屈?為什麼?輕舞覺得只要可以窩在娘親懷里就好!房子?咯咯……輕舞長大後可以買一個大的給娘親,好大好大的……娘親就等著享輕舞的福吧!」
眼邊的皮膚略略皺出些細碎的紋路,輕舞笑意盈盈的說道。輕舞雖小,可卻知道女子生活不易,有個疼自己的娘,每天自由自在的看看花花草草,日子平靜卻無憂溫馨,倒也沒什麼可抱怨的。聳了聳小肩膀,覺得自己比起那些小丫鬟們來倒也是幸運的!
憐蕾在輕舞光潔的額頭上輕啄了一下,心里溢滿了甜蜜。想想前世的輕舞,憐蕾輕嘆了一口氣,重活一回自己一定要握住自己的命運,自己活著、活得好,才能令輕舞快樂無憂!
「輕舞,娘……」憐蕾頓了一下,覺得有些話自己必須再確認一遍。「輕舞,娘和爹要分開,你以後跟著娘好不好?」憐蕾有些忐忑的再次問道。
「爹幫助外人欺負娘,輕舞討厭他!輕舞只要娘親!」輕舞將憐蕾的脖子摟得更緊了些,撒著嬌、嗲聲嗲氣的說道。
「娘帶的銀錢不多……」憐蕾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輕舞的小手堵了個嚴絲合縫。「娘親,輕舞會很乖的,不要新衣服、不要糖葫蘆……甚至,輕舞一天就要一個饅頭就好!輕舞很好養活的,而且輕舞也會干活的、娘親不要拋下輕舞好嗎?嗚嗚……」說到動情處,輕舞淚濕眼底。
「輕舞乖,不哭,娘親怎麼會拋下輕舞呢?」憐蕾輕撫著輕舞的臉頰,柔聲安撫道。感受到輕舞的依賴,憐蕾心里甜絲絲的盛滿感動。有了輕舞相伴、憐蕾覺得自己有些迷茫的前路變得清晰起來。守護、守護輕舞,或許就是自己以後人生的主旋律!
「輕舞,以後嫁人可要擦亮眼楮,身份、地位、樣貌這些統統都可以忽略,只有一樣,只要他對你好、千依百順的好!」憐蕾刮了刮輕舞的小鼻頭,想想自己的人生、不由自主的感嘆道。
「輕舞才不要嫁人呢!輕舞一輩子都陪在娘親身邊……哼,娘親就是想敢輕舞走!」輕舞扁了扁嘴,有些生氣的說道。
「怪話連篇!」憐蕾拍了輕舞的小腦袋一下,嘆了一口氣,心說要是娘親地下有知,會不會如自己心疼輕舞一般心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