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很平靜,臉上也掛著一絲釋然的笑意,憐蕾挑逗著莫天星的底線與忍耐的極限……
心底嘆了一口氣,七年夫妻,癱瘓一次、死過一回、又明明白白的重生而來,倒也算得上前無古人的精彩。輕笑著搖了搖頭,覺得有時候活得糊涂些也是件幸運至極的事情,至少只要活一天混十二個時辰就好,太過明白,心累……
是他,強行扒開了自己的眼楮;也是他,讓自己在無盡的悔恨中閉上了前世不甘的眼眸;還是他,今世又厚顏廉恥想再度擁自己入懷……可惜,憐蕾已經不是那個笨笨的以夫為天的女子。她知道了,他不值得自己托付一生,記憶中除了些許的厭惡、真的什麼他都沒留給自己。
恨他?不值得;怨他?那就是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輕舞。他的好留給別人享受,他的壞——自己拋于九霄雲外就好。終是要和離的,已同路人,.+du.試問你會對一個路人甲產生出什麼情緒嗎?
算老賬?那不過是懲罰自己罷了,她憐蕾不傻也沒那時間。她現在唯一要做、也是唯一想做的就是開始自己嶄新的生活,生活中沒有莫天星、亦或也不再容忍任何一個男子踏足。那個新世界只有自己、輕舞,自在的活著……
她感激田氏,感激要不是她們娘兩個來鬧場,自己或許又在莫天星的yin威下、逼不得已做那自己極度不願的苟且之事。他無恥……她以為也和男人一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那樣只會令自己覺得莫天星是畜生,徒增自己的厭惡罷了……
殺她?莫天星立了立眼眉,憐蕾的兩個嘴巴成功的勾起了他的怒火,可看見憐蕾決絕的目光,莫天星沒來由的略一側頭、避開了憐蕾的注視。頭轉動的同時,心底的那絲火氣也消散的一干二淨。自己只是再利用憐蕾拉攏花家——莫天星心里默念著。
不屑一顧嗎?莫天星的「蔑視」、令憐蕾心里的怒意再次被勾動起來。揚手又一巴掌抽了。她是大家閨秀、她前世很在意規儀,動手?是她曾經最為鄙視的潑婦行徑。可是胸口郁結著一口悶氣,不吐不快!她也知道,只有自己無休無止的鬧下去,才會求的自己想要的……和離——她所期盼;死——為了輕舞,憐蕾必須時刻提防。
莫天星輕輕一代憐蕾的手腕,避開了憐蕾用足力氣的一巴掌。看了憐蕾一臉的激憤,莫天星沉默了少頃,嘆了口氣,松開憐蕾的手腕。「走……」莫天星一拽顧憐惜的胳膊,拖著極不情願的顧憐惜向「桃塢庵」的後門走去。
不甘支配著顧憐惜不住的掙扎扭動,又輸了一局嗎?看了一眼仍舊躺在地上的娘親,顧憐惜咬了咬嘴唇,扭頭看著憐蕾叫囂著喊道︰「我三年前就上了莫郎的床,莫郎夸我比你這黃臉婆懂風情多了,他說你就像是一塊木頭,既是是床底之間也不哼不哈的像一個死人……」
「大師,拉這幾個不知廉恥的人去衙門……」看著門邊的百姓眼中那一抹希翼,憐蕾臉有些掛不住,對著淨月大師喚道。
「阿彌陀佛,早就該如此……」淨月大師出身武將世家,手底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口喧佛號卻依舊掩蓋不住她眼中那一抹興奮。疾行幾步,一手一個將莫天星與顧憐惜提在手上,很輕松、就像一手一只小雞仔一般。
莫天星能反抗,可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掩藏些東西不能反抗。顧憐惜呢?更加不堪,養尊處優慣了何時受過如此責難?顧憐惜咒罵的聲音戛然而止,想到公堂之上……那要自己如何見人?
「蕾兒,你瘋了嗎?還不叫她放開為夫?」「祭天禮」近在須臾,作為「祭酒」的自己、鬧上公堂可是有褻瀆神靈的嫌疑,皇帝會輕饒了自己嗎?
嘴角掛上一絲冷笑,看著淨月大師手中的兩人,憐蕾冷聲說道︰「我瘋了?告訴你們我沒有。你們毀了我的家,砸了我的小窩,這後果自是要你們自己承受。衙門?呵呵、相信你們以後都會記住,這個世上還有這麼一個懲治惡人的所在……」
「小師傅,麻煩你照料一下輕舞……」將輕舞托付給了緣小尼姑,憐蕾放心。
緊走幾步追上淨月大師的腳步,憐蕾冷眼看著莫天星,說道︰「你有一個不用去衙門的選擇,和離……給我放妻書!」只要他答應下來,自己真的什麼都可以不計較……
「莫郎,快想想辦法,要是真……叫我如何有臉活在這個世上?」自己可以叫囂、多無恥多下作都好,可要是進了衙門……流言蜚語真的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顧憐惜的惶恐只換來憐蕾的幾聲冷笑,她與他如此不要臉面,還有怕的事情?總之她什麼都不在乎,鬧破了天,丟得也是他莫天星的臉,與我憐蕾何干?要是他真的要臉,就應下自己的合理要求,豈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情嗎?非要撕破臉不可?
她顧憐蕾可以隱忍任何人,她與他卻是個例外……
莫天星看著一臉怒意的淨月大師,知道求得她放了自己已經難如登天。打砸廟產這個莫天星並不放在心上,大不了賠上幾個銀錢就可以了事。同朝為官、想來那京兆尹也不會過于留難自己……
可自己與顧憐惜勾搭、並且已經珠胎暗結的事就沒那麼容易擺平。他是侍郎、官場也正春風得意,小事上大家也就是點頭哈腰一笑而過。可這勾引妻妹,寵未過門的「野花」打壓正室之妻,總是那好說不好听,而且也是為官者最為忌諱的事,今天堂上一過,鐵定是滿朝風雨,那些嘴閑著沒處咬人的御使會放過自己?
「咚咚咚……」憐蕾拿起鼓槌,用力的擂響京兆尹府門外的抱鼓。鼓聲一響,莫天星可供轉圜的空間就已經小得不能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