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神,莫天星也沒往心里去。自己是輕舞的父親,就是天王老子來又能奈我何?爹接走女兒天經地義,他花無病能怎樣?而且,只要輕舞在手,她憐蕾敢做的過格嗎?除非她想輕舞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很篤定,憐蕾舍不得……
撇了撇嘴,莫天星看著怒視著自己的憐蕾笑道︰「蕾兒,你忘了輕舞姓什麼?她姓莫、她是我的骨血。就算是皇帝責難,我只肖說爹想輕舞,接回老家團圓幾日,他也不好說什麼吧?百行孝當頭,夫君我站得住理!」
「爹是一家之主,他有含飴弄孫的權利,誰也剝奪不了!想清楚、官府、花家、誰敢違背聖人孝道,花家承擔不起的……」
怔怔的看著唾沫翻飛、得意非常的莫天星,心一空、眼淚好懸沒一下子奔騰而出。「為什麼、為什麼……你將輕舞還我不好嗎?」。近乎于哀求,腿哆嗦了幾下、忍了又忍憐蕾才忍住跪下哀求的莫天星的念頭。
好整以暇的蹲身將撕碎的《放妻書》片片對好,含著笑意的看著上面的內容,不理睬憐蕾的哀求,他決定晾一晾她、讓她清醒清醒。勝券在握的欣喜籠罩在他的心頭,只要輕舞還叫自己爹,天王老子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莫天星……」看著莫天星的愜意看得憐蕾牙根直癢,恨不得撲上去咬斷他的喉嚨。
「你心髒不好,還是不要動氣的好!輕舞是我的女兒,我能把她如何?當然、要是她娘親都不在乎那個可憐的孩子,我這個爹也可以將她遺忘在九霄雲外。回家,馬上見到她;繼續倔強不服輸……唉,這世道不太平呀,山賊?拐子?誰知道呢?」
壓力還是要再加上一點點的,莫天星一副惋惜的樣子,長吁短嘆的威脅著憐蕾。
眯了眯眼楮,黝黑的眸子收縮如針。用輕舞要挾自己,使憐蕾的心更堅決了些許,對他一點點本就不多的情意也消散的煙消雲散。「希望你不要對你的無恥後悔!」憐蕾咬牙切齒的說道。
莫天星猛然間驚詫的輕咦一聲,愣了下神,少頃、站起身驚詫的拍手看著憐蕾贊道︰「蕾兒,這是你寫的?」他手指著《放妻書》字字行行的念到︰「夏蕾吐蕊,七彩覆素,五弦依依,而新曲替故。天有比翼,地結連理,痴人說夢。嘆世風日下兮,荒與yin而不自省!撫弦斷,舉鏡裂,覆水難。妙齡駐,珠黃別,緣分盡,望君自重勿念妾,漢水悠悠,此生長訣!」
憐蕾什麼時候有這文采?向來憐蕾都是個庸俗的蠢婦,什麼時候也好這風雅的舞文弄墨之事?這《放妻書》的文采令莫天星隱隱有些汗顏,要知道自己可是三榜進士……
看著憐蕾,莫天星眼中多了絲莫名的光芒,心一絲淡到莫天星自己都沒有發覺的不舍漸漸萌芽。相守七年,即使是新婚燕爾憐蕾給自己最多的也就是賢惠,隨著時間的淡去、自己真的厭倦了這個冷清到只剩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俗婦。他的心她難懂,倦了、厭了,也就心里長草抬手摘人家紅杏。
「為什麼要隱瞞?你究竟瞞我多少?啊……想想耳鬢廝磨的妻自己竟然不識,你是不是早存了外心?」莫天星的眼珠有些紅,瞪著憐蕾質問道。
他不承認憐蕾的隱藏勾起了他的探究欲,他只是有些怨,他莫天星慧眼怎會看錯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唾棄的妻呀!看來自己以前確實有些忽略了她,他有信心只要給自己時間,他依舊可以令憐蕾沉迷!
憐蕾眉頭皺起,心里的惶恐又深了幾分,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涂鴉的《放妻書》竟然勾起了莫天星的興趣。看著他眼中星星點點的灼熱,憐蕾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這和離似乎會更加難上幾分。蠢豬!憐蕾暗罵了自己一聲……
「莫天星……」憐蕾整了整神色,淡然的看著莫天星說道︰「這是求人寫的,你可以去問問天橋底下代寫狀子的老夫子。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只要我的輕舞。你同意和離、我要輕舞;不同意和離,鬧到皇帝那我還是要我的輕舞!」
看了憐蕾幾眼,莫天星怒色與怨氣淡出臉頰。淺笑幾下,笑自己憐蕾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何必操之過急的現在非要弄清所有疑問?現在自己最最重要的是將她騙也好,逼也罷!穩住做自己的妻才好!
莫天星鬼使神差的將手中的碎片掖入袍袖之中︰「輕舞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不想見她?時間不多,那里的食物可是只能支撐半月,唉……」
憐蕾揉了揉自己的臉,擠出一臉燦爛的笑容,向著莫天星走了幾步,站在他的身前,頭向前一伸、停在莫天星眼前,「跟我來……」憐蕾低語了一句。
莫天星的心一跳,他有些期待憐蕾的投懷送抱,心里也小有欣喜,她終是向自己低了頭。她還是離不開自己的……可旋即莫天星有疑惑起來,憐蕾走向與「桃塢庵」連接的小門做什麼?歪了一眼、門縫處露出的一只眼楮,莫天星有些了然。面子女敕?呵呵……
小門後有一個柴房,憐蕾走了進去,站在門邊、待莫天星走進來,憐蕾默默地將門關好、落了門閂,身體死死地堵住柴房的門。
猶若一盆冷水澆熄了莫天星心底小小的欣喜︰「怎麼,你想困住我?告訴你、我要是出不去,輕舞只有餓死一途,哼、希望你想得明白!」冷哼了一聲,莫天星略帶不屑的說道。
冷冷的看著莫天星︰「困住你?笑話、莫侍郎你也太高看我了吧?」說完笑了笑,憐蕾猛地模起本是掩在門後的柴刀,然後,把磨得雪亮的刃口緩緩地放在自己的脖頸之上,看著莫天星向前挪了半步,她將柴刀向自己的脖頸上按了按,一絲血線順著柴刀流淌而出,鮮紅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