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戰清風,憐蕾笑了笑︰「這和離的事情就要麻煩你了……」她本就是個聰慧的女子,想通了也就沒了顧忌。人活著、生活就要繼續……
有了戰清風,那和離文書拿起來自是毫無阻礙。等那官員蓋上印信,戰清風看了看順手裝在衣袖中,拽了一下憐蕾的衣角,向禮部衙門外走去。「這里只涉及到誥命的消減,畢竟皇權也不好介入一家之爭,財產之類的、你要是想爭的話還要與莫天星商量,亦或是訴至衙門……」
抬了挑眉,憐蕾本是不願意爭的、可又覺得有些平白便宜了莫天星與顧憐蕾、心有些不甘︰「我對律法不熟,這些就要交給你了,首先我要輕舞,其次就是我出嫁時的嫁妝,多余的我一文不要,他莫天星的銀子我嫌髒!」
「輕舞?有些麻煩,畢竟她是莫家骨血……要是有什麼可以證明莫天星不會善待她,而且要符合`.``義斷的程度……不過,蕾兒你別急,逼不得已的時候,我會請旨將輕舞斷給你的!」戰清風略皺了皺眉,他知道憐蕾最在意的不是財物而是女兒,可這真的有些棘手……
「這個算不算?畢竟顧憐惜會嫁到莫家的……」憐蕾將昨天顧憐惜給她的三張紙條遞給愁眉不展的戰清風。
戰清風展開紙條看了幾眼,皺著的眉頭略略打開了一些︰「這可以證明顧憐惜與莫天星有染,而且顧憐惜身懷六甲定是要入主莫府的,夠了……她的不善已經表達的夠清楚了!呵呵……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蕾兒、我倒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沒看上去那麼軟弱!」
看了戰清風一眼,憐蕾為咬了咬唇角,戰清風倒真是高看自己了,要不是重活一次、自己只是那個只知道忍氣吞聲的受氣包。這一世自己也不過是逆來順受夠了,加上女兒需要自己守護、自己才懂得、亦或是願意去抗爭了吧!
一路陪伴憐蕾到「桃塢庵」,在憐蕾身影將要被門扇遮掩的瞬間,戰清風開口說道︰「其實有些時候出去走走,眼界寬了心或許會好過些……要是你願意,我城南有個莊子,景致倒也算精細,想想……想好了知會我一聲就好!畢竟那里防護要嚴密的多,對你與輕舞終歸要安全些!」
停住腳步,憐蕾微轉身看著戰清風︰「謝過王爺,不過現在憐蕾處境有些尷尬,為王爺好還是避避嫌吧……」看著戰清風黯淡了的眼眸,憐蕾心一軟、唇角微彎、一絲恬淡的微笑露了出來︰「過幾天好了,過幾天我或許就自由了吧?與輕舞住,只要王爺不嫌叨擾就好!」
展顏一笑,戰清風聲音都歡快了幾分︰「好,我這就安排人手去收拾……還有,一會輕舞散學我會去接她,你身體弱、休息就好!」
看著戰清風的身影漸行漸遠,憐蕾掩好門,身後一聲蒼老又令憐蕾厭惡的男聲響起︰「蕾兒,九王爺?好手段……」
不用轉身,憐蕾也知道身後站的是誰,她已經沒了親人、她也與他成了兩不相識的路人。他在意嗎?沒了心又如何會在乎?……憐蕾淺笑著搖了搖頭。
「你來做什麼?還嫌挨得那幾刀不夠?」轉過身,憐蕾並沒有抬頭,視線里出現了一塊玉墜,「郎心如鐵」這是玉墜上的銘文,也自己的娘親親手刻上去的。這是娘親的心聲?可嘆自己現在才品出個中的味道︰「要我趕你嗎?」。
之所以能說得如此平和,因為她已經想通對一個陌生人又會有什麼情緒?怒、那說明你還在意他……叫了二十幾年的爹、或許從今以後就再也不會喊出口。
提醒自己要心平氣和,為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不值!或許自己在娘親閉眼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爹……而實際上這個字也確實只是虛幻的存在在自己的心里罷了!
笑了笑,欲抬手可牽扯到胳膊上的傷口,顧頌之皺了皺眉︰「提醒你一句,不要和九王走得過近,這是為你好!」
因為皇權爭斗?憐蕾淺笑著搖了搖頭︰「你走吧!這里不歡迎你……」
「何必呢?」顧頌之看著憐蕾笑了笑,卻並沒有分毫想要離去的樣子︰「與莫天星和離有些不智,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吧!」眉宇間有幾點關切,讓人難辨真偽!
當然也或許是幸災樂禍……憐蕾撇了撇嘴想道。就算是關切又如何?他不覺得這份情來得稍晚了些嗎?晚到自己已經不需要了!
略歪頭看著顧頌之︰「這是我的事情,我拿走娘親的牌位是對祖先不敬,對你動刀是大不孝,顧家應該已經逐我出族了吧?」眼角略微向上挑了挑︰「顧尚書,男女有大防無親無故的你在這貌似不方便吧?」憐蕾第三次下了逐客令!
「進去坐坐不好嗎?」。挑了挑眉,神情竟多出幾分輕松︰「我會當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所以你月兌不了顧姓這張皮……你身子骨自小就差,現在又受了點驚嚇,快屋里歇著吧!」顧頌之一臉的關切,宛若一個心疼女兒的慈父!
自顧自的進了屋子,自己給自己斟了一盞茶水,淺飲了一口,顧頌之開口道︰「和離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也是我們顧家的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作不得主!」平靜的話語中竟透出些許的威脅……
嘴角掛上一絲冷笑,憐蕾伸手奪過顧頌之手里的茶盞,猶豫了一下,撇在門外︰「成婚是你做得住,如今?我的人生不需要你、顧家干預,甚至不想有一點點你們的影子,因為我嫌髒!」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是你不認就不認的……」顧頌之臉上依舊掛著笑容,自顧自的拿起一個新的茶盞,蓄滿水︰「說說為什麼?是憐惜的緣故?你要想清楚,你可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你任性輕舞怎麼辦?腦子一熱……或許會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