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過門還缺幾床喜被……」顧憐惜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莫天星拖著轉了個身直奔坊市街。過府——顧憐惜的心變得更加急迫起來。顧憐惜本是想捉憐蕾的奸、可她並不笨,莫天星眼中那一抹化不開的情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她不願承認、可同樣她也不敢賭、只求將憐蕾淡出莫天星的視線。
過門、一定要盡快過門;什麼平妻、什麼地位身份,那些事雖說她在意、可是與莫郎的心相比,或許也沒有那麼的重要。心在她這、地位身份那是早晚的事……她可不想給憐蕾任何機會、一絲半點都不要!
顧憐惜蹙緊了眉頭,剛剛憐蕾給她的沖擊有點大,也使她猛然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第一眼美女罷了!細細品味後自己都會不自覺地忽略自己的美貌……不是不美,她自信與憐蕾比起來自己最少甩她好幾條街。深吸了一口氣,顧憐惜不願意、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輸在了氣質上,她的美太直白——直白到留不下些許的故事……
顧憐惜真的擔心起來,擔心不知道為何會月兌胎換骨的憐蕾奪回莫天星的心。「哼、不過就是一個黃臉婆罷了……你以為鉛華可以掩藏歲月對你的侵蝕?洗把臉……你在我顧憐惜面前就什麼都不是!」顧憐惜一邊走路、一邊自我安慰道。
跨進綢緞莊︰「伙計、扯三米淺紫色繡合歡花的背面……」莫天星說道。
「淡紫色、合歡花?」顧憐惜猛地扯了一下莫天星的衣角、怒目而視︰「你是在擠兌我嗎?哼……」顧憐惜冷哼了一聲吼道。
挑了挑眉看著一臉怒意的顧憐惜,莫天星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莫家雖然沒落、可也是講規矩的,憐蕾為正室可用大紅繡鴛鴦和合的背面,你暫時只能以妾室身份過門,淡紫色已經是越了規矩的……」
莫天星的大道理或許只說出了一小部分,就被顧憐惜的怒吼打斷︰「莫天星……」
「有什麼問題?」莫天星挑了挑眉、看向顧憐惜說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的道理還用我再說給你听嗎?憐惜、別鬧了,我身處禮部地位尷尬、至少在明面上不能落人口實!我保證、過門後一切用度與憐蕾相同還不好嗎?就是走個形式的事,這你也要爭搶?」
一絲怒意無可掩飾的爬上顧憐惜的臉頰︰「你還是惦著憐蕾那個賤人?」她還真沒想到莫天星居然對憐蕾用情如此之深,深到她只是想在形式上壓她一頭都不行!那自己算什麼?真的就是一個用來泄欲並傳宗接代的工具?
她的要求真心不多,一輩子守著自己對自己恩寵有加就好;其實自己在骨子里還算得上一個守舊的女子,相夫教子、白頭偕老是她自小到大能幻想得出的最美滿的婚姻。
她能與人共享莫郎嗎?搖了搖頭、至少她不接受與憐蕾共享。人都是貪心的,以前莫天星幾乎每夜都會擁著自己入眠,她已經習慣、沒了他獨守空房?她會睡不著的、尤其是知道他在憐蕾的被窩里。所以她要在一切上超越憐蕾、這樣她會稍稍安心些……這其實不關用什麼顏色背面的事情……
一絲怒意在莫天星稍顯細長的眼眸中閃現、又壓制下去︰「我不會和她和離,她就是正妻。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當個官也並不容易,好不容易積攢的清譽也不能因為你而丟個一干二淨!她有的、你可以有,不過人前她是正妻……」
嘴角劃過一絲笑意︰「我莫天星是一個念舊的人,一路坎坷走過的糟糠又如何能忘?這些年正是因為憐蕾的持家有道才成就了今天的我,所以你要尊敬她;她跟我吃了不少苦、這是她應該得到的……」
「平時你要尊她為長,衣服首飾的可以與她一樣,不過,例如出門的時候,她穿大紅你就要穿粉紅、總之、要讓看出來她的地位略高你一頭,寵妾滅妻的事情好說不好听,我不想听到坊間流言戳我的脊梁骨!」
「還有我朝以孝道立國,我父脾氣古板而且易怒,我希望你能萬事順著他……」莫天星滔滔不絕,差點將一整部的《孝經》讀給顧憐惜听。
顧憐惜越听臉越黑、心中的怒意一點點的淤積、最後化作炙熱的熔岩噴涌出來︰「你就如此寵憐蕾那個賤人?你對她也有如此諸多的要求?」顧憐惜吼道。
對著顧憐惜聳了聳肩,莫天星輕笑著說道︰「不是,因為憐蕾不用要求自己就會如此照做。她敬我父比你父還要重幾分……而且幾年來規矩儀度從沒有亂過、錯過!」
「你?想要壓她一頭,好呀!她做一你翻倍就好……」如果真的可以,莫天星倒也樂得清閑︰「今天就要從買淺紫色合歡花的背面做起……」
如果可以、顧憐惜真的很想宰了這個一臉笑意看著自己的男人︰「莫天星,我……真是瞎了眼了……好好好,你去跟憐蕾那個賤人過日子去吧!」說完,顧憐惜轉身離去,幾滴晶瑩的淚珠隨著她的腳步跌落到地上,碎裂、直至消失——如同她此時的心!
急走幾步,莫天星拉住顧憐惜的衣袖︰「好了,不要鬧了……」莫天星的聲音明顯有些不悅。
轉頭,顧憐惜的視線盯著莫天星的臉,如果視線可以殺人、估計此時莫天星已經被她千刀萬剮︰「咯咯……你的愛我已經不奢求,我現在就去打了肚子里的孩子,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莫天星冷聲說道︰「果然,你在意的不過是與憐蕾比較,你只在意你是否能夠壓她一頭……」
「你個沒良心的混蛋……」掙不月兌莫天星的手,顧憐惜狠狠地在莫天星胳膊上咬了一口,淚水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你有沒有心,我不在意你?虧你說得出口!不在意會不顧名節懷了你的種?不在意會委屈自己以妾室的身份過門?不在意你,是誰被著娘親將顧家幾個產業偷龍轉鳳過到你的名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