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他的衣袖中有毒…………yao,天呀?這個天打五雷轟的王八蛋!憐蕾心里咒罵道。
「咳咳……蕾兒你這個灶有些不是很好燒……」莫天星幾聲劇烈的咳嗽聲由廚房傳了︰「你和輕舞到院子里坐坐,我怕生煙會嗆到你,記得你的嗓子是怕煙的……」
抿了抿嘴唇,憐蕾被耳畔莫天星稍稍柔膩的聲音說得有些迷惘。腦中浮現幾年前略溫馨的畫面。那時宅子很小,莫天星又舍不得雇佣人,生火這粗活好像就是莫天星做的……記得當時自己就是被他的「暖」感動得一塌糊涂,也曾立誓這份情至死不渝——並且自己也做到了!
或許是那時候莫天星也不知道如何生火吧!滿屋子的煙、也令自己落下個聞煙就會狂咳不止的毛病。記得那時莫天星會時不時的拎回些滋陰止咳的水果,笑呵呵的對自己說︰「這是衙門里剩下的……」
可是憐蕾知道那是他在菜市口給人家代寫書信賺回來的。錢?自己帶很多,可莫天星那時真的不屑于踫哪怕一分……自己這個節儉的習慣也是那時候落下的。她怕自己穿著過于華麗、會對莫天星產生出壓力……
眼瞼略微的閉合了一下,眼皮可以感受的一絲絲的濡濕。淚嗎?憐蕾不願意承認,心里卻一清二楚——那是淚,為以前那個知疼知熱的夫君而流;也是為了那段甜蜜而一去不會的青蔥歲月而流……
眼瞼的閉合只有一瞬,再睜開是憐蕾的眼中只剩下波瀾不驚的平靜。記得以前的好就是對現在輕舞的犯罪——她分得清楚。她死過一回,以前的或許真的已經不是這具身體的過往。淡淡的笑了笑——好的、壞的,已經隨著那個可憐而痴心的、死了!
等了好一會,莫天星推了個大木桶走回憐蕾的小窩,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好久不動力氣了,有些慢、等急了吧?」莫天星將木桶立起來,看著憐蕾歉意的說道。他的心也有些迷惘,他竟有些忘了自己究竟是來做什麼的,洗澡亦或是……
「娘親,爹爹先洗……輕舞給他搓背!」輕舞對著憐蕾擠了擠眼楮,笑嘻嘻的說道。
輕舞年紀還小,倒還真不到應該避嫌的年紀。看著輕舞眼中一劃而過的謹慎,憐蕾點了點頭︰「好……輕舞踩板凳的時候小心一些!」憐蕾走出房間,隨手代上門。猶豫了一下、走向門口護衛們的方向。
洗個澡倒沒用了多長的時間,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吧!「吱紐……」一聲門軸的響動傳出,輕舞的小腦袋探了出來,對著憐蕾點了點頭。
洗了個澡,感覺自己神清氣爽的,而且女兒肯給自己搓背,這就代表著女兒的心里還是有自己這個爹爹的。身體清爽、心卻大爽,莫天星難得的哼起了小曲。
屁&股剛剛挨在小床的邊緣,憐蕾推門就走了進來。對著莫天星一挑眉︰「你可以離開了,當然你要是不走、就別怪我讓護衛將你抬著丟到大街上。哼……」憐蕾輕哼了一聲,看著莫天星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見莫天星一臉的疑惑,並沒有起身的意思,憐蕾唇角劃過一絲冷笑︰「這一個熱水澡就當我憐蕾送你的訣別禮吧!清清爽爽的兩個人聚在一起,才清清爽爽的斷開也沒什麼不好。一絲味道都不留下……也好,就當彼此從沒有遇見過!」
頭略揚了揚,憐蕾就當自己沒看到莫天星一臉的失落。干淨?自己真的還干淨嗎?憐蕾竟有些嫌棄起自己的身體來。密布的都是莫天星的印記……她突然有些羨慕起死了的那個自己來。死了,臭皮囊被自己又頂了回來,她只剩下一魂魄落了個干淨……
莫天星眼楮直勾勾的看著憐蕾,那絕情的話語澆熄了他心頭一絲小火苗,頭腦卻更加澄透起來。視線停留在憐蕾清冷的臉上。很熟悉、卻又很陌生,可心底的那絲清醒卻不住的在吶喊——這就是他眷戀的她……
由于起得匆忙,憐蕾上身只是穿了件燈籠綠的小襖,小襖掐腰設計,將憐蕾不盈一握的小腰凸顯出來,在綠的襯托下憐蕾長長的脖頸顯得更加白皙。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莫天星的臉色有些復雜……
視線停留在憐蕾的鞋上,天青色的緞子面上繡著一朵盛開的蓮花,蓮、出淤泥而不染、帶著骨子高潔的韻味,隱隱與憐蕾的氣質暗合,有點題提色的韻味在里面。視線稍上提、憐蕾的腳背略弓、撐得鞋面稍稍豐&潤起來,三寸標準的腳令人想剝開遮掩一窺究竟……
心有些癢,那一絲不快瞬間就被莫天星歸類到憐蕾只是欲擒故縱罷了!顧憐惜?不知道為什麼,顧憐惜的影子在莫天星眼前一閃而過,可真的就是一閃而過,與憐蕾的風韻相比,顧憐惜就像一個干癟而青澀的杏子。孩子?莫天星稍稍清醒了些……手伸進衣袖之中。紙包還在、莫天星的心稍稍安了些……
癱了的憐蕾還是憐蕾嗎?不知道為什麼莫天星心中為何會產生出如此疑問,握著紙包的手抖動的更加厲害了一些,這是不舍?嘆了一口氣,莫天星抿了抿嘴唇,雖不願,可卻再也騙不了自己。
和離?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手抖著還是攆開了紙包。以後呵護她、就當是補償吧!莫天星的心終是硬了下來。
憐蕾略退了一步說道︰「莫侍郎,宵禁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再不走、即使你是禮部侍郎、我想五城兵馬司的兵丁也不會給你半分的面子……」
「護衛……送客!」憐蕾對著房門外的護衛吼了一聲。
莫天星站起身,臉含笑意的一步步的向憐蕾靠了︰「好,既然你不喜歡,我走就是……不過!」步伐不快,或許是覺得這就是憐蕾此生的終點,多少有些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