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也是一個通透了的廳堂,與一樓相較、雅致了不知幾何!這里沒有燕語鶯聲,只有絲絲古琴的悠揚徐徐縈繞。絲絲燻香由一個銅質仙鶴造型的香爐里裊裊飄出,為這空曠而又清冷的頂樓,增添了一絲超然物外的檀香味道。
香爐邊,一個男子席地而坐,視線停駐在裊裊升騰的青煙之上、略有些出神。也不知是琴聲的悠然所致、還是這檀香的凝神清心功效使然。不管怎樣、男子是極英俊的、也是極優秀的、由撫琴女子時不時的走神錯調不難看出……
一襲天青色的儒生袍穿在他身上、為他稍稍憂郁的臉填了幾分亮色,也勾勒出他「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文人風骨。君子如玉、可他卻比玉更要溫潤幾分。稜角分明的五官因為臉上那一抹憂郁的調和、少了一份鋒芒畢露的張揚,多了絲俊美如妖的柔美。眉濃而長、稍稍遮掩了深邃的眼眸,和著長而彎的睫毛,擋住了人們想要一窺就里的視線。
他的眸子里是令人心酸的憂郁?還是凌厲如冰的清冷?半遮半掩?似乎更會勾起人們一探究竟的興趣。高挺的鼻梁,淺粉色略有些薄的唇令人遐想不絕。眉宇間掛著一絲絲淡淡的倦、又會令看著的人微微心痛。優雅如此的男子是什麼令他傷神心累?情?亦或是生活?
古琴叮咚一個個音符依舊如歌似泣的在女子指尖流淌,手在琴弦之上、眼神卻已經深陷在男子的臉頰之中。香爐處冉冉青煙看在女子眼中、竟令她的眸子里升騰起一絲妒色。抿了抿紅艷的櫻唇,她有些期盼男子的視線、可以有那麼一瞬不盯在青煙之上、而是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就好!
良久、求之不得的哀怨化為懊喪縈繞在撫琴女子的心頭,心亂了、琴聲也不再悠揚,變得雜亂無章起來。女子咬了咬嘴唇,見男子依舊在發呆、索性站起身走到男子身邊。她留戀她的出塵,心疼他眉宇間偶爾流露出的倦怠,但她更知道、對于他而言自己什麼都不是……
她很想勇敢的說她不求名分,可她又暗自掐滅心頭沖&動的火苗,因為她同樣清楚。戳破了他就會像一個美麗的「泡沫」、在自己面前消失個干干淨淨……
蓮步輕搖。身上特意少穿了幾件的薄紗已經遮掩不住身材的曼妙,一絲足以醉人的淺笑掛在臉頰之上,董如煙,這煙雲閣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也是眼前這個男子的私產。私產?董如煙很喜歡這個名詞。因為這樣她就會覺得自己是他的……流落風塵曾經是她最大的痛。直到遇到他、猛然間「青&樓&女子」這個名頭似乎也沒有那麼的污穢。畢竟要是自己仍舊是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又如何有幸可以遇到他?
他為何對自己若即若離?是嫌自己髒嗎?可自己真的是個清清白白的「清倌人」,賣藝不賣身的她連手也沒被別人踫過一下。是自己不夠美嗎?略搖了搖頭,她自認自己的容貌並不輸那個什麼「京城第一美女」……為何他的眼中只有憐憫。而沒有一些些的欲&望,哪怕他只是赤果果的欲%%念也好!董如煙頭微垂,略哀怨的輕嘆一口……
而是授藝的默默曾經說過,你們最幸運的就是嫁個規矩人家做個小妾,她也曾經深以為意……可遇見了他,別的男人真的難以再入她的眼!
正妻、小妾因為他身份的尊貴,董如煙真的沒有奢求過,她只希望他可以偶爾擁自己入懷,什麼也不用說、只是靜靜地相擁就好……可、這也是奢侈的,他對自己只有相敬如賓的疏離罷了!
「如煙,夜深了,早點休息吧!」男子輕薄的唇略微的分了分,清冷的聲音回蕩在董如煙的耳畔。話語清冷中略帶著點淺淺的關切,略暖了董如煙的心、卻也潤濕了她的眼眸。
「三皇子……如煙……」羞紅了臉,帶著那絲足以醉人的羞怯,董如煙向三皇子靠了靠︰「奴家,想……」說著,董如煙的手有些輕顫的模向腰間的衣帶。
「唉……何必輕賤了自己?如煙,下去休息吧!我有些頭疼……」三皇子戰清雲握住了董如煙已經伸到腰間的手,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婉拒道。
「這……」一絲失落溢滿董如煙的臉頰,嘆了口氣,董如煙對著戰清雲蹲了一禮,帶著一臉的哀怨,退出頂樓的雅室之中。倚住雅室木質的門,董如煙揉了揉有些紅得像是冒火一般的臉頰。紅,是為了戰清雲那一瞬間的關切,她覺得自己的心滿滿的都是甜蜜。
臉上的溫度降了些,有些混沌的腦袋也恢復了一些清明。想到最後戰清雲的排斥,董如煙手微抬將絲帕輕輕地咬住一角,兩行微涼的晶瑩奪眶而出。她真的只是想將自己奉獻給心儀的男子,什麼回報都不要……這也不行嗎?
自己被三皇子贖身,接掌這「煙雲樓」算算也過了三年光景,自己也從一個?*??納倥?涑閃巳緗穸?拍昊?拇蠊媚鎩I硤宄ィ罅恕 ス熗耍?紡砸膊幌袢?昵澳前愕ヶ浚?匆謊酆孟褚丫?荒藶?闋約旱撓?amp;&望。
輕賤了自己?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之極的笑意。難道只有嫁給一個莽漢做妻、任由他作賤才不算輕賤了自己嗎?你知道嗎?除了你之外任何男人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天下之人又有誰三歲能文、五歲出口成章、十歲就已經駁倒「文淵閣」所有學士?就是「京城第一」文思閑貌似也做不到吧?就沖著這份九竅玲瓏心,他對她的情意他一定看的明白、知曉的清楚。可他在回避什麼?莫非他有意……視線若有似無的看了眼皇城的方向,董如煙皺了皺眉。
「龍城……」戰清雲略蹙了蹙眉,對著窗外輕聲的喊了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