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鐵甲就這樣沒了,父親會吃了自己的、完了全完了,這就是莫天星的想法;而且,心里又多了層花無病會為憐蕾撐腰的顧慮,、也可以說是惶恐吧!莫天星覺得自己的眼有些花,腳步也更加的輕&浮了些……
倒不是他認為花無病真的要多麼的有情有意,可是只要他有愧疚就足夠了,真的、只要有了愧疚這種情緒,他就會為憐蕾做一些事情、以向她表明自己這種情緒……
恐懼?莫天星覺得自己此時心里就是這種情緒,對花家的恐懼,因為現在的花家對自己來說真的就是一個洪荒巨獸,舉手投足間就可以覆滅自己、而且是連渣都不剩的那種……事情的陡轉急下真的出乎了莫天星的預料,而且就像是老天有意懲罰他一般,事情都是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著……
眼楮有些紅、人無助亦或是心緒煩亂的時候,總是自然不自然的尋找一個「替罪羊」、也就是是誰讓事情變得如此糟糕的?憐蕾?莫天星在這個名字劃過腦袋時猛地搖晃著腦袋,她還有用、而且她作為苦主也有憤怒的理由,這是莫天星心里下意識的想法。
那是誰?顧憐惜、對,就是這個只會生孩子的笨蛋,該死的、就是那個蠢……莫天星的心滿是憤怒,咒罵了幾句心里的怒意不但沒有得到宣泄、反而愈發濃郁了幾分。
心情有些煩躁難寧的莫天星的手、用力的揉捏起腰上系著的一塊玉佩上,手有些抖、氣息也有些不勻。玉碎了、一塊殘片刺入莫天星的掌心,瞬間鮮紅的血順著掌縫滴落,或許是有些疼吧!莫天星又下意識地將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顧憐惜拽出來咒罵了幾句。
突然間莫天星心里有了一絲明悟,那就是自從自己和顧憐惜走到一起以後、似乎自己的運氣都變壞了、可以說事事處處都不順。難道是她的八字與自己不合?自己與憐蕾這幾年過得可是順風順水的……
心里有事,莫天星也沒了耐心做那慢悠悠的轎子,在熟悉的鋪子里借了一匹馬,翻身上馬、似乎是嫌馬有些慢,莫天星狠狠地抽了那匹棗紅馬幾鞭子。馬快了、心亂了、事……也就出了,距離京兆尹的衙門還有一條街,莫天星一個收僵不及。馬撞翻了一頂綠呢小轎。莫天星也一個錯蹬在馬上墜落下來……
這個時候的憐蕾反而是心情不錯,心情好、憐蕾竟動了出城踏青的心,護城河的堤岸上,楊柳如煙。水波如鱗。景致倒也算賞心悅目。輕舞或許是在城里憋得太久。這不瘋跑了一會累了、就鑽回車廂睡著了。
憐蕾的體力本就弱,走了一會氣就有點喘,心情好倒也不願意這麼早會「桃塢庵」那個有些冷清的地方。手一撩裙擺索性坐到一個平滑的石台上。
戰清風被憐蕾臉上的笑意感染的也似乎暫時的舒展開眉頭,笑著坐到憐蕾身邊、將手里的世子丟進川流不息的水中、笑道︰「你知道嗎?為什麼古人說如水?因為就像是剛剛我投進水里的石子,波瀾只是稍縱即逝的就被水包容,說得俗氣一些,的心或許比男人的要大,什麼磨難、什麼勞心的事總是會被很快的遺忘……」
「你是在開導我?你看我現在像是一個想不開的怨婦嗎?」。捋了捋額前的秀發,憐蕾倩然一笑、她覺得自己有輕舞就夠了,只要她好、就算是老天想要自己死自己都會掙命的活下去,笑面生活?這是自己以後應該有的態度。
「痛,肯定是要痛的,只要有心就會痛,我是很堅強,可我是個人……咯咯,都會是看三國落淚為古人擔憂的胚子……,我也是,我是不是已經失去了悲傷地資格?因為我是一個母親?」說完,憐蕾笑著看著戰清風,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戰清風有些痴迷的看著憐蕾,似乎想把憐蕾的臉刻進腦海里一般認真而又執著,就這樣看了一會,戰清風才動了動唇,說道︰「就是一種感情堆積而成的人,她就應該有喜怒哀樂,而且必須有喜怒哀樂,太壓抑了、壓下所有的情緒對你的身體不好。你應該傾訴,而我也願意做一個听眾,傾听你的苦辣酸甜……」
「被莫天星傷透了心吧?也被顧頌之那個父親傷透了心了吧?其實我知道你的心是苦的,苦、在自己情緒最為低落的時候,而你卻被人家傷害、甚至是親人都對你落井下石……」嘆了口氣,戰清風其實是想說他的肩膀可以借給她靠一靠,他的胸膛也可以借給她痛哭一場,可是他也知道這都有些早︰「我,作為朋友可以幫你很多,只要你說就好……」
他應經听過那幾個清流儒者的回復,他有些沒想到莫天星竟然是墨家余孽,而花家真的有不臣之心,這……他的心小有驚喜,只有這天下亂了、自己或許才有機會活下去。原本他已經沒有什麼奢望,可是現在不同,因為他的心里已經有了憐蕾……
「累了吧?若是你想歇一歇的話,我會幫你解決你認為麻煩的事,記得,我是你的朋友,你應該對我敞開心胸,知道嗎?否則、你就是瞧不起我這個朋友……」戰清風笑著說道。
憐蕾沒有回應,只是看著滔滔不絕的河水發起了呆。苦嗎?憐蕾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很苦,可是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里自然也包括戰清風;累嗎?很累、從心到身體都累得要命,原來、也就是前世自己還有莫天星可以傾訴,現在呢?她真的不信任任何人
訴苦有用嗎?憐蕾搖了搖頭、說出去或許只會多一個嘲笑自己、亦或是可憐自己的人吧?自己需要嗎?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自己能夠安慰自己,也可以為女兒勇敢的活下去。掃了戰清風一眼,朋友?其實她都是不需要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