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星的臉有些黑,打?掃了一眼、顧頌之臉上越來越濃的怒意,他還真就有些顧忌一個尚書的怒火,要是逼急了、惹惱了,顧頌之不管不顧,還真就夠自己喝一壺的。
帷幕里顧憐惜已經被疼得半昏迷了,既然是半昏迷、就間歇性的會有一小點的時間清醒一些。可是這一瞬間的清醒對顧憐惜來說卻猶如煉獄一般煎熬,這一個瞬間、顧憐惜真的想一死了之,活著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活著受罪、。死?沒有力氣也就成了一種腦中幻想的奢侈。她咬了一下嘴唇,昏迷?對呀!睡到活亦或是一睡到死、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可是就在顧憐惜上眼皮與下眼皮打架、將要合上的那個瞬間,她听見自己雙腿間蒙著的白布後、略顯蒼老的嘟囔聲傳來,聲音還不小、即使已經耳鳴如鼓的顧憐惜依舊可以听了個清楚︰「唉,作孽呀、作孽呀,我老馬婆子一輩子可真就沒有真沒虧心過,漫天神佛不是我不顧這個女子的性命,而是那個豬狗不如的家伙用毒威脅老婦的。爹也別說那個爹,相好的也別說那個相好的,是他們把你丟棄的,就算是變成厲鬼也希望你恩怨分明,冤有頭債有主……不要連累無辜……」
「唉……其實你倒也不用埋怨任何人,你現在的情況很是不好,听得懂嗎?就是隨時都會……唉!」老馬婆子看了一下顧憐惜分娩的清醒,咬了咬干癟的唇。她此時有些頭疼怎麼保住可以救活自己命的孩子,看這情形這孩子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抬頭撩了一眼眼楮半睜半閉的顧憐惜,老馬婆子嘆了口氣︰「難道是說真的神鬼怕惡人?這真要成全莫天星那個畜生嗎?可是不那樣又如何?再遲疑下去怕真的就要一尸兩命了。她看不上莫天星、要是有一絲可能,她甚至願意不顧自己有毒在身而救顧憐惜一命,可是……想到莫天星那惡人就要得償所願的有了香火的繼承人,老馬婆子就覺得自己的心有些堵,氣也有些喘不勻……
顧憐惜的眼楮睜得老大,她混沌著的頭腦、也在弄明白自己真的已經被拋棄後變得異常的清明。莫天星的選擇她已經無力去指摘,可是爹爹?他可是曾經最為疼愛自己的爹爹,他真的會……不可能、她不要死。她要當面跟顧頌之問個清楚!
眼有些迷離而模糊。自己變成憐蕾了嗎?被莫天星拋棄、如今也被自己愛著、也愛著自己的父親拋棄,自己是莫天星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她不在乎、可是被顧頌之用作交換或是討好莫天星,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摔在了地上碎裂成好多段。而且又被人無情的踩上了幾腳般難受……這難受也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與力量。她要問問莫天星與顧頌之有沒有心。她也想將他們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熱的……
老馬婆子淒厲的吼了一聲︰「外面的人準備熱水,草木灰,要是不行的話香爐的香灰也好。孕婦雪崩、快、快,現在別說孩子還是大人了,救活一個算一個吧!」
說著,老馬婆子站起身撩開遮擋的帷幕,對著外面大聲的吼著︰「有喘氣的嗎?現在也不是顧什麼狗屁男女大防的時候,有一個算一個……」吼完了,見人也動了起來老馬婆子湊到顧憐惜的身邊忙活起來。老天有眼吧,活一個算一個吧,唉……老馬婆子長嘆了一聲。
顧憐惜有些恨自己不爭氣、恨著、淚也就不受控制的滾落出來,莫天星,你這麼對我,總有一天你會付出代價,該死的、我顧憐惜在這發誓,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還有顧……爹爹,你給我的痛深及骨髓、是那麼的刻骨銘心,這份痛強烈到什麼地步你知道嗎?被人恨到極致是痛不欲生,而我顧憐惜呢?是痛得想要活下來,活下來、讓你看看什麼是心碎,讓你嘗嘗心碎的味道、還有什麼……是女子報仇一年都晚!
衙役們動了起來,田氏由于驚恐過度癱坐在地上、張著大嘴里像一只癩蛤蟆般的大口的喘著粗氣,顧頌之呢?坐在長條板凳上,頭幾乎垂到了自己的胸口,丟人?他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可是自己又一次為了顧家而舍棄了一個女兒,心痛嗎?痛!痛到他很想抽莫天星幾個嘴巴、也想狠狠地抽自己幾個嘴巴……
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莫天星,又看了看帷幕遮擋後晃動著的人影,什麼聲音都沒有、就是這份死一般的靜、熄滅了顧頌之心里想要爭斗的苗頭,因為這份靜似乎預示著自己的女兒、還有自己的外孫或許一個都不會在活在這個世上。
男人的愛或許要深沉一些,顧頌之沒有像田氏一般聲嘶力竭的吼叫,可是、這終歸是他養育了十幾年的愛女,而且、是自小就含在嘴里怕化了,頂在頭頂怕嚇著的那一種,她出了事,他的心沒有達到碎裂的程度,可是真的很痛。就算是他再不是人,就算他可以與另一個女兒刀兵相向,可是他對顧憐惜真的還是疼愛著的,這……並不是顧頌之想給她的!
田氏心里的惶恐就像是無法阻擋的洪水般、不斷地沖擊著她的心房。她的眼楮已經沒了焦點、神智仿似也會在下一瞬崩潰。這是自己的心尖、是她與他愛情唯一的見證,要是她就這麼撒手人寰……她要怎麼向他交待?
莫天星就要悠閑地多,產房那麼污穢的地方自己是絕不會進去的,斜倚在牆上、夜似乎是有些深了,一絲倦意爬上莫天星的心頭,他打了個哈欠有些昏昏欲睡。眼閉上了,可是莫天星的心卻是清醒著的,他在權衡整個事情的利弊。
想了半天,弊端?想到這個莫天星的心一抽,握緊拳頭狠狠地擊打了幾後的牆壁,要是沒了、還真是一件令他沮喪不已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