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很安靜,平時,林芷琪倒是挺喜歡這種清靜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到東西讓人缺乏安全感,這種安靜莫明讓她有些恐慌。
「胖……木頭。」她不知道周圍是不是還有別人在,邊喊著,邊下意識伸出手四下模索,似乎想抓住什麼來尋求一點安慰。
「我在這里。」榮子期應道,伸手抓住了林芷琪的手,他感覺到這手冰涼。
感覺著手心的溫度,林芷琪心里松了口氣,臉上扯出一點笑,埋怨道,「竟然在怎麼不出聲啊!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榮子期看著林芷琪臉上的笑,突然覺得有些刺眼,「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他不知道這失明是什麼導致的,但是,總不可能是好事。
「還行,除了看不到了,和平時沒兩樣,而且,好像不做惡夢了。」林芷琪笑道,結果,榮子期又沉默了。
「我說,現在失明的是我,需要安慰的也是我吧,怎麼感覺你比我還需要安慰的樣子。」林芷琪不滿地說道。
「沒有啊!你哪里看出我需要安慰了。」榮子期扯了個笑,下一秒反應過來,對方是看不到的,「對不起。」
「切。要對不起也是他們說,關你屁事。」林芷琪道,說著,又伸出手,「把頭伸過來。」
「啊?」雖然解惑,榮子期還是幫林芷琪用手放在了他的頭上。
「啪」一個腦崩,榮子期吃痛地抬頭看到林芷琪得逞的得意表情。
「我明天帶你去鎮上看大夫。」榮子期突然道。
這讓林芷琪表情一滯。「不是說鎮上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嗎?」。
「大夫什麼還是有的。」榮子期道。
「不去了吧!不安全,而且,我們也沒錢啊!還要麻煩大娘他們。」林芷琪道。
「別害怕。」榮子期說。
「誰害怕了。」林芷琪大喊著。語氣卻很是心虛,「我只是覺得一直麻煩大家不好。反正你不是也定好回程的日子了,到時再走就好了,沒想必現在就……」
「你看不見的話會拖累我。」榮子期打斷道,「難道你想留在這里不成。」
「好啊!你想把老娘扔下不成。」林芷琪當即怒目圓瞪,只是這視線中的焦聚卻是沒有方向。
「不想讓我扔下你,就听話。」榮子期伸手模向林芷琪的頭。像是給炸毛的小貓順毛一樣。
林芷琪一把揮掉那手,半晌才悶悶地道,「要是好不了呢?」
「那就回去繼續治。」榮子期道。說著與之前矛盾的話,但語氣中卻帶著堅定。
「好吧!听你的。」
「好好睡一覺,也許明天醒來又看見了也說不定。」榮子期輕聲道。然後,就這樣抓著林芷琪的手。直到她睡著了。才離開。
拜托了羅大娘和春妮照顧,榮子期回到魯大叔家就對他說了自己的決定。
大魯皺了皺眉,還是道,「去鎮上看看大夫也好。如果真是之前傷到了頭,也許還是能治好的。明天我陪你們走一趟。」
「出山的路我記得,我自己帶她去就好了。」榮子期道。其實他也不想太過麻煩村子里的人。
「這次出山,你們也不會再回來了吧!要回東晉?」大魯突然道。
榮子期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並不驚訝對方會知道這個,只是平靜地看著大魯。
大魯笑笑道。「其實,不是我看出來的。是老張看出來的,也許你自己沒覺得,老張說你你拉弓時的姿勢和榮家軍很像。」
這一下,榮子期的眼神有了些防備。
「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普通百姓,對東晉人沒有特別的惡感。」大魯安撫道,「如果你妹妹是好好的,你單獨帶著她倒沒什麼,可她腿傷本就沒好,現在又失明,你帶著她,要是再遇上點其他事,哪里反應的過來。別說了,我也就是跟著走一趟,再怎麼說,是我大魯救了你們,總不想看著你們再出事吧!」
榮子期也明白大魯說得在理,便沒再推辭。
……
第二日的出山比想象中順利的多,這里到底不是那種與世隔絕的村子,正常的山路還是有的。之前他們出山換糧食回來也是有推車的,而林芷琪就是坐在獨輪車上被兩人輪流推著走的。
到了最近的鎮上,跑了三家,總算有一家醫館還有大夫坐堂,可惜,對于林芷琪的癥狀卻是模不清病因。
「再去縣城看看吧!」大魯提議,顯然,他要跟著一起去。
榮子期也沒拒絕,不過,畢竟男女有別,所以,在鎮上,他還是賣了個小丫頭來專門照顧林芷琪。
銀子嘛!榮子期既然都聯系上人了,當然是有的。之前換糧食什麼的,榮子期就讓人幫著多買了一些,而他帶著的,在離開村子前,特的給羅大娘一家和大魯家里又留了一些,手中還是有不少的。
在鎮上也沒多停留,他們就再次離開,沒再用獨輪車,而是雇了一輛馬車,這樣更快一些。
縣城的情況比起小鎮自然是好的,也許是因為有城牆的關系,也可能這里的人覺得根本就打不到這里,據說城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林芷琪一路上都只能「任人擺布」,這種感覺很不好,但是,也無可奈何。
可惜,看病的事卻是沒什麼進展,城里最好的大夫,也只是說這失明可能和頭部受傷有關,然後就是模稜兩可的一番說詞,開了點所謂化淤的藥就了事了。
不用看,林芷琪也可以肯定榮子期的表情一定不好,有心勸慰幾句,轉念一想。你妹,這好像應該反過來才對吧!
心中糾結之時,一種怪異感突然生起。
因為讀心術的緣故,林芷琪對于別人的目光一向敏感,此時加上失明,這種感覺就更加清晰了。本來只以為是別人無意中的打量目光,可是,當這種視線感越來越久時,她心中的不安就泛起了。
「胖子。」林芷琪輕聲地叫了一聲,榮子期立刻就伸出手示意他在。
「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人一直在看著我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