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子期看著面前站著的中年人,這人他是認得的,楊家的大管家楊五。在看到那封信的內容後,他便讓人找來了一個月前送來這信的這位了。
「她在西羅過得好嗎?」。榮子期沉默了片刻還是問了一句。
楊五的臉上是他一貫職業性的笑容,「謝世子爺關心,小姐過得很好。而且,前幾天來了消息,小姐的眼楮已經好了。」
「是嗎?那就好。」榮子期喃喃地說著,目光又看向了被他放在手邊的信。
楊五的視線隨之也看了過去,笑道︰「小姐可是一直念著世子爺呢!世子爺準備怎麼回復小姐呢?」
榮子期目光又回到楊五身上,沒有回答他,反問道︰「你家主人到底是誰?」
「這重要嗎?」。楊五道。
「當然重要。」榮子期肯定道。
楊五笑了笑,「其實,世子爺只是想確認其中的利害關系吧!小姐確實是老爺的女兒,一個掌握著窺視大晉的潛伏勢力的人的女兒。榮家作為世代與大羅交戰的一支強軍,未來的繼承者就算是真的只娶一個商女,也沒什麼不可以,但是,如果娶一個剛把大晉攪得天翻地覆的人的女兒,呵呵。」
楊五收起笑臉,嚴肅地看著沉默的榮子期,接著道︰「老爺讓人將這信送回來,也是希望看看世子爺您到底如果選擇的?」
直到楊五離開,榮子期也沒有再開口說上一句。霍火在這時跳了出來坐到了榮子期邊上。
「公子爺,你可要想清楚。雖然林姑娘很好,但是。這可不僅僅是拿你個人的前程在開玩笑,一個弄不好,榮家也會受到牽累的。」霍火沒有往日的嬉皮笑臉,話語有些語重心長。
其實,從霍金那里,他們已經得知了楊偉德的真正身份了,現任西羅國皇帝唯一的胞妹。惠寧長公主的獨子,雖然,身為長公主之子完全沒有爵位在身有些奇怪。但是,手底下有著這樣一個勢力在,誰也不可能小覷。
更何況,雖然其父只是林家第十代一個不干起眼的子弟。但是。林家啊!那是對西羅東境十三鎮有著絕對控制權的家伙。就算林家子弟甚少進入軍伍,但是,這世代與榮家對陣的將領哪個背後站的不是林家。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沒有人會把林繼善這個興州小地方的鄉紳與那個林家聯系起來。
「我明白的。」榮子期淡淡地說道,「好了,這幾個月你一直陪著我四處奔波,現在塵埃落定,你也好好休息吧!」
霍火張張嘴。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榮子期一臉「快點滾,別在這里煩我」的表情,還是一臉不甘願的離開了。
一離開興國公府,霍火就跑去找霍水去了,把這事這樣那樣的對著霍水一番說詞。
「你是我們幾個中最聰明的了,你說說,公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霍火皺著眉頭很是擔憂。
霍水卻有些不以為然,「我倒覺得,公子怎麼選擇並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霍火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心,最重要。」霍水意味深長地說道。
霍火一怔,半晌後才道,「你能說人話嗎?」。
霍水鄙夷地看了霍火一眼不理,轉身看向了艷陽高照的窗外。似乎在透過那陽光追憶著什麼。
……
遠在西羅國帝都,過得悠閑自在的林芷琪還並不知道,她家那位便宜爹,又以她為賭注,給又一個少年郎布置下了一份選擇題。
此時,她在對另外一件剛听來的消息驚訝不已。
「又聯姻?他們這是玩過家家嗎?」。林芷琪實在是忍不住要吐槽一下。
假重華如今到底被弄去了哪,她並不清楚,但是,之前邊境開戰的原因,她還是記憶猶新的。這不就是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政治聯姻引發的血案嗎?而且,這血案到如今都沒有一個正式的官方說法。兩國現在到底是以什麼理由來再次聯姻啊?
林芷琪覺得想出這個的西羅人腦子有坑,雖然現在邊境又平靜了,但是,鬧過這麼一次,東晉人要是再答應,那這個世界就太瘋狂了。
「其實,有些事,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林七爺難得偷閑來看林芷琪,听到她的吐槽,笑著說道。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哪樣啊?」林芷琪不服。
林七爺解釋道︰「兩國邊境交戰,其實是每年都會有的事,只不過今年打的規模比較大而已。」
「還而已?」林芷琪嗤之以鼻,就這「而已」害得她不得不去同縣避難,結果卻是落到畢夫人手中,再然後又是一路艱辛啊!
「真的。所謂的打仗原因,其實只是在東晉一小部分的地方流傳,我敢保證,甚至只在興州邊境一帶流傳,連東晉京城的那幫子家伙知道的也不多。」
「我不信。」林芷琪堅定地搖著頭,要知道那時候東晉可是被下了一城,怎麼可能朝庭會連西羅這麼大肆叫囂的理由都不知道。
林七爺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你知道那時候的東晉有多亂嗎?」。
林芷琪一怔,那些道听途說的記憶回來了一些,貌似,那時候整個東晉安穩的地方還真沒多少,好像連京城都出過什麼事?
林七爺接著道︰「說實話,如果不是有榮家在,西羅借那一戰直接殺到東晉京州也不是不可能的。」
林芷琪還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在心底,還是覺得有些不可信。
不過,如果此時榮子期在這里的話,就會確認林則逍的話是真的。前一世,因為榮二爺參與了京城另一次由太子謀劃的逼宮事件。使得興國公榮穆身份尷尬,榮家軍處境艱難,加之這一世已經被榮子期清理掉的那些埋得極深的奸細。在前世直接是令榮穆身死,根本就沒有奪回連城的機會。西羅大軍那時是真的掃蕩了興州、壽州,甚至差一點破入京城。
「至于大羅這邊……」林七爺說著頓了頓,「丫頭應該知道青城那一片是誰家的地盤吧?」
林芷琪最終以手撫額,無語凝噎,她是真對這些謀算來謀算去的東西頭痛。不過,最後。她還是又問了一句,「我爹在這里面是個什麼角色?」
「這個……」林七爺猶豫了一下,找了一個合適的說詞。「維持兩國平衡。」
「……」泥瑪,你怎麼不說是維護世界和平呢?
便宜爹的007身份,在榮子期跟她所說的那些事里就已經可以確定了。之前,她本也以為東晉各地混亂是和便宜爹有關的。後來听林七爺說。似乎是畢夫人的人利用了原來便宜爹所步下的棋。
可是,再後來,她又听了葉承宇開玩笑時說的西羅似乎也小亂一陣子,背後又是便宜爹在操手,于是,她就不懂了。自家這爹到底是幫哪邊的。
現在听了林七爺的話,林芷琪突然覺得,原來她這麼招仇恨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源頭就在于有個四處點火的爹啊!
「對了,七叔。你知道我在這里還要呆多久嗎?」。林芷琪突然問道。
林七爺一怔,「怎麼?在這呆著不習慣嗎?」。
「差不多吧!」林芷琪含糊地說道。
「要不,跟我回秦都吧!那處宅邸還留著呢。」林七爺提議道。
林芷琪猶豫了一下,沒有答應也沒有馬上拒絕。
林七爺看著林芷琪的臉色,突然心領神會道︰「你想回東晉是吧?」
林芷琪點點頭,「我想回安平。」
說到底,在安平的日子是她最開心的日子,如果可以,她還是想回那里去,特別是在她已經越來越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的林芷琪後。她能感覺到,在自己最無助、最迷茫時,記憶,或者靈魂深處並沒有真正消失的那個她,也是這麼想的。
林七爺本想說「西羅多好啊,干嘛想回那鄉下地方去。」可是,看到林芷琪有些落寞的表情,還是咽了回去,轉而說道,「要不,我去跟四哥說說?」
「那就拜托七叔了。」林芷琪一下子笑如桃花,讓林七爺有種自己是不是被這丫頭騙了的感覺。
不過,林七爺還是將林芷琪的想法完完整整的傳達給了林則昊。
第二天,林則昊倒是來看林芷琪了。
雖然,林芷琪一直在喝著所謂的解藥,但是,似乎還是要進行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的樣子。所以,在看到林則昊時,那種疲憊感依然是會有的。
而從林七爺那里偶然間說起,她才知道,原來她額頭上的傷疤之所有一直都在,也是和畢夫人有關,是當年她動了手腳,只是因此,林芷琪就更不明白了,讀心術到底還是不是原主本就有的技能。
不過,這次復明後,林芷琪卻是發現,讀心術似乎終于能叫金手指了,可以有控制的去觸發。當然,副作用依然是在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想用。更因為,每當她再次頭痛時,她看到了冬花眼中濃到化不開的擔憂和傷心。
她沒有試圖用讀心術去了解冬花,甚至是便宜爹和林七爺他們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你想回安平。」林則昊並不是詢問,只是陳述了一遍。
林芷琪點點頭,然後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林則昊。
「好吧!」
「有但是嗎?」。林芷琪立刻就警覺道。
林則昊一怔,他還真準備說「但是」呢,見林芷琪警惕的樣子,不禁輕嘆一聲,「只是如今這樣回去不太安全,再等一、兩個月吧。」
在林芷琪臉色沉下來前,林則昊就接著道︰「等東晉使節團走的時候,跟著一起入東晉,就不會顯眼了。」
「咦?東晉使節團。」林芷琪驚訝道,「真要聯姻?還這麼快就定下了?」
「聯姻的事只是初定。不過使節團過來不是為了這事。」林則昊說道。
「那為了什麼?」林芷琪問道。
「對付南陵國。」林則昊也不隱瞞道。
林芷琪想說西羅和南陵不是不接壤嗎?話到嘴邊就吞回去了。她管這麼多干嘛,反正跟她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那我就等著了。」林芷琪最後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林則昊也只是「恩」了一聲,沒再多言。
……
等待的時間總是讓人覺得時間越發的漫長。不過,當被林芷琪「千呼萬喚」SI出來的使節團到達時,她還是小小的驚喜了一下。
「俊逸表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翰林院的嗎?怎麼跑到外交部……不,我是說禮部,這是禮部的活吧?」林芷琪是被小橙子拉著去湊熱鬧看了使節團入城的,在隊伍中發現賈俊逸後,便讓冬花打听了一下東晉使節團下塌的驛館。然後就很興奮的跑來了。
簡單說就是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吧。
而賈俊逸本來听說有人找他還奇怪,出來一看,說不吃驚那都是騙人的。因為一直身在京城。他倒是並不清楚林芷琪這大半年來所經歷的各種苦逼。
「我年前被調到了禮部,倒是表妹你怎麼會在這?是跟著商隊出來玩的嗎?」。賈俊逸想來想去只想到四海商行。他記得林芷琪之前去京城也是跟著商行的隊伍去的。
林芷琪听了卻是一怔,看到賈俊逸對四海商行被封的事似乎一無所知的樣子,她反倒疑惑了。這事她問過便宜爹的。可便宜爹只說是東晉大亂的一些後續。在確定楊玨還好好的之後,林芷琪就沒再去在意。
「恩恩。」想到可能是便宜爹又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林芷琪只好含糊地應著。
賈俊逸見到林芷琪那顯然是很高興的,「我們怎麼就站門口說起來了,去那邊茶樓坐坐,怎麼樣?」
林芷琪回頭看了一眼那不遠處的茶樓,點了點頭,「好啊!我請客。」
賈俊逸與門口的驛館的門房說了一聲自己的去處。免得要是使團里有人找,畢竟。雖然他們才到第一天,但是,誰不準這西羅的新帝什麼時候就召見他們呢。
在茶樓上,兩人也是撿了個臨街的位置。賈俊逸說了說這半年來京城的紛亂和他調到禮部後概況,而林芷琪則說了說大羅帝都附近都有些什麼好玩的。
听到林芷琪來帝都這里好幾個月了,賈俊逸自然也是打探了下關于西羅帝都的一些局勢。
林芷琪雖然不關心這些上層的事,不過,偶爾當八卦听還是知道不少的。
賈俊逸很是意外又欣喜的一一記下。
「這些對你們應該會有用吧?」林芷琪叨完八卦後,大大的灌了一口茶水。
賈俊逸一怔,隨即起身拱手施了一禮,「謝謝表妹了。」
他知道這些消息也許身處西羅帝都的大部分人都會知曉,可是,能這樣詳詳細細,還把一些利益關系都分清楚的,可不是易事,就算這些消息里有一半是不準的,也對他們此行有很大幫助了。
「你你你,別這樣。還有人看著呢!」林芷琪急忙勸道,有些不好意思。
他們這不是在包廂里,只是二樓的普通座位,賈俊逸也就是這麼一下,引了不少人側目,他都是沒什麼不好意思。
「我是真心謝表妹,我們剛到這里,還兩眼一抹黑呢。就算去打探有些可能還沒有表妹這麼詳盡呢!」
「真的假的?其實沒什麼啦!呵呵。」林芷琪笑道。這些東西她是真的無聊听來的,有些是小橙子說來陪她樂的,有些是林七爺來看她時無意間吐槽抱怨嘲諷的。她從沒當這是什麼重要情報,听到賈俊逸問起,這也就是知道了就說了。
「總之,還是要謝謝表妹。」
「行了,行了,你煩不煩,咱倆這麼熟了,你一直謝的,太見外了。」林芷琪只好客氣道。
賈俊逸臉色不自然的僵了一下,很快又笑道︰「表妹說的對,是我見外了。」
氣氛不自然的變得有些尷尬的沉默起來。和周圍茶樓里的熱鬧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
「你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林芷琪眨巴著眼楮,對方的表情太明顯了,不用讀心術也看出來了。
賈俊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娘,給我說了一門親事。」
「咦?那恭喜恭喜了。什麼時候擺酒,在哪里擺,要請我哦!」
賈俊逸有些詫異地抬頭看著林芷琪,見對方的表情是真替他高興,心中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苦澀。
「干嘛這樣看著我。我有什麼不對嗎?」。林芷琪被賈俊逸看得莫名有些心虛起來。
不過,賈俊逸很快就恢復他那溫和的笑臉,「到時一定請表妹去。」
「說好了哦!」
林芷琪又問了下那未來表嫂的情況。這時,街口有隊人馬似乎是向著驛館這邊來的。
「去驛館的?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林芷琪瞄了一眼那邊說道。
「應該是皇宮來的人。我回去看看。」賈俊逸急忙起身,「對了,表妹如今住哪?」
「福臨街那邊。呵呵。估計你也找不到。我改天再來尋你玩吧!如果你有空的話。」
「到時。我請客。」賈俊逸笑道。
「那我可要找個帝都最貴的地方了。」林芷琪道。
賈俊逸只是依然笑了笑,低語了一聲「謝謝。」便離開了。
林芷琪被這最後一句「謝謝」說得又是愣了愣,「怎麼他請客還要跟我說‘謝謝’?」她問一邊的冬花。
「應該是謝小姐今天這請客吧!」冬花道。
「是這樣嗎?」。林芷琪回頭看了下桌上剩下的糕點和茶水,本著不浪費的原則,還是吃了一些,打包了一些。
當林芷琪離開茶樓往回走時,正好要再次路過驛館的門口,此刻。大門處那似乎真是從宮里來的人,正被使節團的人陪同著走出來。
「魏大人就別送了。咱家這要回宮得旨呢。你們也好好準備準備,今晚會有人來接你們進宮赴宴的。」這是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
林芷琪扭頭一看,哎喲,這還是個認識的。而在她看過去時,對方也看了過來。
只是愣了一下,對方就一臉殷勤地迎了過來,「這不是婉郡主嗎?您這是,逛街呢?」
這不是廢話嗎?難道出來上廁所不成。林芷琪很想回上這麼一句,可惜,眼前這人是目前葉承宇身邊的太監大總管,被這樣的人上前討好著,就算不給個熱臉,也不能給個冷**。
于是,林芷琪很淡定的「恩」了一聲,指了指冬花手中打包的糕點道︰「嘗嘗這里的糕點。公公這是公事辦完了,要回宮吧?」所以你快走吧!
「是啊!這不東晉來了使節團,陛下讓咱家來宣個旨,邀他們今晚入宮赴宴呢!」
「哦!」林芷琪無所謂地應了聲,心里卻想著,把這大太監都派出來了,葉承宇那小子還是蠻重視這次的使節團嘛!各中目的,林芷琪不關心,她只是知道,這樣兩國應該會少打戰,甚至不打戰,那她回安平就更順利了。
這麼一想,林芷琪心情瞬間更好了,笑道,「那不耽誤公公正事了。我也回去了。」
「咱家讓人送郡主一程吧!」
「不用了,慢慢走著才叫逛嘛!」
「……」
從看到林芷琪開始,那位公公就扔下了陪出來的使節團成員,直接湊在林芷琪身邊,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漸行漸遠,身後還跟著隨同那公公出宮辦差的侍衛。
這一幕看得使節團的人一愣一愣的,而認出林芷琪的賈俊逸更是吃驚不已。
很快,他們就從驛館的人那里得知了林芷琪的身份。
「太後娘家的一個外甥女,不過跟陛下的關系好,所以,被封了個郡主,這可是獨一份。」
這里面到底有什麼關系,使節團的人並不清楚,但是一句話,這就是西羅皇帝面前的紅人,當即就有人開始打著主意。
始終保持著沉默的賈俊逸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心中默默一嘆,她會更幸福吧!
……
當林芷琪和賈俊逸還要茶樓嘮嗑的時候。在福臨街的那處宅邸卻是來了一位客人。而接待了這位客人的卻是在林芷琪眼中永遠神出鬼沒的林則昊。
「本以為你上個月就會來,沒想到竟然是跟著使節團一起。」林則昊輕輕拔了拔茶蓋喝了口茶,沖著坐在下首的榮子期說道。「嘗嘗這茶,是東晉青州一帶的今年剛送來的,很不錯。」
榮子期也沒客氣,端茶喝了一口,但並沒有做任何的評價。
「看來,你已經是做了決定了?」林則昊道。
榮子期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才道︰「我來接她回去。」
林則昊回望著榮子期,看著眼前的青年眼中的堅決。片刻後放在手中的茶碗,起身向著廳外走去,在要跨過門檻時說了一句。「她要回來了,你去門口等她吧!」
看著林則昊消失的身影,榮子期有那麼一瞬間,莫明看到了一陣憂傷。他很快將這種情緒趕出腦海。也起身去了大門口。
……
看到跟門將一樣杵在那的人。林芷琪忍不住捏了自己一下,「真是胖子?」
她小跑到那人跟前,繞著對方轉了一圈,拍拍對方的肚子,又模模對方的頭頂,比劃了一下,「你怎麼長高了?」
榮子期任由少女對他動手動腳,可听到這麼一句還是噎了一下。然後有些幽怨地看向對方,「這就是你關心的重點?」
「不然吶?」林芷琪瞪著大眼楮怒視著對方。
榮子期自然明白某人其實是在表達不滿。「對不起,我來晚了。」
听到這麼誠懇地道歉,林芷琪很是滿意地點了點,笑道,「你可總算來了。」
榮子期看著眼前的笑容輕聲道,「我有話跟你說。」
「你也有話說?」林芷琪不禁想到之前的賈俊逸,其實,她哪里是不知道賈俊逸話里的意思,只不過,雖然曾經也把對方當成最佳備胎,但是,到底當成朋友的情分更多一些,對方能有個歸宿,她當然是送上最真心的祝福了。
榮子期倒是沒有在意林芷琪口中的「也」字,點了點頭「恩」了一聲,張了張嘴,卻一下子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林芷琪歪著腦袋等著下文,卻只看對方一臉猶豫,「你到底說不說啊!」
「呃,我記得,以前你在安平時講過一個灰大郎和他媳婦的故事。」榮子期道。
「……」林芷琪一頭黑線,不過,她還沒來得及糾正這從主角名字到故事內容全說錯的措詞,榮子期已經一口氣說完了總結陳詞。
「如果有一天我成了灰大一樣連羊都吃不上的家伙,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小紅。」
這不是知道有羊嗎?怎麼還會說錯,等等,小紅?什麼鬼?
林芷琪一下子又瞪圓了眼楮,不可思議地看著榮子期。
「你、說、什、麼?」林芷琪一字一頓的問著。
榮子期深吸一口氣再次道︰「你願意做我的小紅嗎?」。
林芷琪像是被嚇到一樣後退了兩步,刷的一下臉突然就紅了。
靠,不就是表白嗎?姐又不是沒被表白過,臉紅個什麼鬼啊!
林芷琪開始在心里鄙視自己,這樣一來,更是有些堵氣的成分了。
「紅太狼至少有用不完的平底鍋,你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啊!」
「啊!」榮子期被這一堵還很是不解的樣子。
「笨蛋。」林芷琪像是生氣了一樣帶著冬花就「奪門而入」,只有好自己知道,她其實是逃走的。
跑出挺遠,又回頭看了下還呆立在門口的榮子期,林芷琪有些懊惱,對自己的。
「啊!丟死人了。」林芷琪大吼著。
「小姐?」冬花疑惑道。
「不管了,他要是這麼容易放棄,不要也罷。」林芷琪只是這樣自顧自地叫嚷著,又跑了。
事實證明,某人當然沒有這麼容易放棄,于是,幾天之後。
「你是豬啊!弄這麼多的平底鍋做什麼?」林芷琪沖著榮子期大吼著,而她的院子里堆了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多少的平底鍋。
「不是你說,要有用不完的平底鍋嗎?這幾天,我把帝都能找的幾家鐵匠鋪都找了,就找了這麼多,你先用著,等回去……」榮子期話沒說完,一個平底鍋已經飛身而來,他連忙矮身一躲,剛松口氣,又一個黑影襲來,「砰」的一聲,他直接倒地了。
倒下前,榮子期心中除了抱怨霍火出的這個鬼主意外,還不由感嘆著,原來灰大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啊!
……
一個月後,當東晉使節團談判成功,離開帝都之時。還有一輛寬敞的四輪馬車跟著一起駛出了城門。
站在城樓上看著遠行的隊伍,林則逍還是忍不住唉聲嘆氣,「四哥啊!你就真舍得讓丫頭就這麼跟著那臭小子走了?」
林則昊沒有表態,而是問林則逍,「讓你辦的事都辦妥了吧!」
「你交待的,我能不辦妥嗎?整個四海商行的布線給出去,只是保個對他沒有威脅的小丫頭,他能不樂意。」林則逍答道,「而那位聶老夫人那里,我想,她對這結果一定笑得合不攏嘴了。」
「只要她能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就行了。」林則昊淡淡地說道。
林則逍沒再言語。
兩人一直站到那隊伍完全消失後,才準備離開。
將手中一直模索著的東西放入懷中,林則昊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我們的女兒會幸福的,你會一直看著吧。
天空中陽光明媚,一如當年他初次看見那少女的笑顏。
(正文完)
寫下這三個字,有一種大吼的沖動,你妹呀,幾天反復修修改改終于是整出來了。啊啊啊啊啊,今晚一口氣寫到這麼晚,而且竟然是三八這個日子,Orz.(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