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華家全府人都早早起了身,梳洗打扮用膳後就到前堂幫著範氏準備宴客的東西。
華釗領著去祠堂給先祖上香,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
從祠堂出來,前來賀喜的貴客就陸續入府了。
他側頭就看到神色訕訕,又想到這幾日他早出晚歸,不由得跟他說︰「待會可要幫父親好好招待前來賀喜的叔叔伯伯,可不能跟往日那樣找不到人。」
顯然是在叮囑他今日不能出府……華釗平時也不怎麼管這個,因為他知道就算管也管不住。
華霖還沒這麼大的時候,華釗打也打過,罵也罵過,甚至五花大綁地把他關起來,也有過……但都沒什麼效果,事後他還照樣我行我素,胡鬧任性。
華釗已經沒心力再管他了……幸好他任性歸任性,卻從不會在外頭做出有損華家顏`.``面之事來,這也算是一點欣慰了。
父親這麼說,無非就是想讓他在同僚面前留個好印象,賺個好名聲……他雖不在乎這些,但今日是父親晉升後第一次宴客,到底不好拂了父親的意,拱手含笑說︰「父親放心,我懂得分寸。」
華釗點了點頭,也不確定他是真懂還是假懂,就跟著小廝去前廳迎客了。
賦春見自家爺站在祠堂門口,半天也不動,不由得走問他︰「二爺,您不出去嗎?」。
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跟老爺說要幫著接客人呢!
華霖看著父親消失的背影,眉頭整個兒都皺在了一起︰「都有誰來了?」
賦春掰著手指頭數著說︰「大理寺的顏大人。楊大人,周大人,都察院兩位都御使,僉都御史,範家的幾位表少爺表小姐……對了,池三還有他的妹妹也來了!」
華霖撫了撫額,這池曜還真是陰魂不散!在浙江府的時候就天天黏著他,這會兒回了京都,他還是尋著點兒機會就……
「哦,還有靳都御使家的……」賦春補充道。
華霖腦海里浮現出那日在範府的東跨院的片段來。便問賦春︰「可是在範府見過的那位靳二?」
賦春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小的沒見過靳二……」
那日他去跨院見池曜,沒把賦春帶在身邊。
華霖嗯了一聲,也沒多問什麼,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就道︰「如今外頭正熱鬧。我還是過一會兒再出去。」
也免得要絞盡腦汁與那些大人寒暄……
二爺的性子向來如此。賦春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便說︰「在內院宴息處也擺了酒席,可要進去看看?」
華霖沉思了一會兒就說不去了。和賦春一起回院子里去了。
他悠閑自在地躲在松鳴院喝茶,華槿姐妹卻忙得腳不沾地,一會兒囑咐廚房待會該上什麼菜,把什麼菜擺在哪個位置,一會兒又去茶房看看茶泡好了沒有,一會兒又要把前來唱曲兒的人安頓好……
華榆本是來做客的,看到兩個妹妹忙得不可開交,也把孩子交給婢女,幫忙了。
等忙完這些,好容易歇了一會兒,就有丫鬟來報,前來賀喜的小姐了。
範氏便領著華槿三姐妹迎了出去,先領著她們去拜見蔣氏,然後才在宴息處坐下。
三姐妹陪著扯了好一會兒家常,華杋便看到華槿神色有些疲憊,便跟她說︰「你身子弱,穿身厚點的衣裳再。」
言下之意是讓她回院子里歇息一下再出來……
看到來的小姐還不多,華槿便感激地謝過了華杋,領著丫鬟婆子回了沅芷院。
紫菱輕輕地給她捏著肩膀,含笑說︰「小姐怕是許久都沒這麼累過了吧?奴婢瞧著您都出汗了……」
大冬天的出什麼汗,紫菱這是在打趣她身子骨差呢!
華槿嗯了一聲,也沒反駁她,而是問道︰「李嬤嬤呢?」
紫菱說︰「童嬤嬤遣她去幫著招呼茶水去了……我瞧著她端茶倒水倒是十分殷勤,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別的心思。」
華槿听了便說她︰「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
紫菱連忙低頭認錯︰「是奴婢失言了。」
華槿進內室換了身衣裳,又披了件素色的斗篷,就想出去幫著華杋招呼客人。
桂嬤嬤這時候進來了,手里還抱著津哥兒,「大姑女乃女乃說您身子骨弱,又素來不喜歡這些場合,便不要了,那兒有她幫襯著,出不了什麼岔子……讓您幫著看看哥兒便可以了。」
這般體諒她,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些事本是她該做的,怎麼反而讓她一個已嫁女去做。
華槿說︰「我還是看看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哪里好讓她勞累。」
津哥兒這時候朝她伸出了手,女乃聲女乃氣地說︰「姨,抱……」
華槿只能把他抱了,他比一般的孩子重,華槿又沒什麼力氣,抱了一會兒就覺得手酸,便把他放到膝上,抓了把窩絲糖給他玩。
桂嬤嬤趁機說︰「奴婢瞧著宴息處也沒幾個小姐,大多都是與大小姐相識的,相談甚歡……幾位表小姐還沒到,現下倒是不忙。」
是說她還可以坐一會兒再的意思……華槿想了想,也覺得桂嬤嬤說得有理。
大理寺幾位大人家的千金,她也不認識,就算去了也只能干坐著,也怪無趣的……
華槿便安心地坐下了,把津哥兒抱上羅漢床,拿了撥浪鼓給他玩……誰知津哥兒十分聰明,看到撥浪鼓非但不喜歡,還很嫌棄地丟在地上,吐字不大清晰地說︰「弟弟玩的……不要。」
房里的人都被逗笑了,華槿這里也沒多少孩子玩的東西,只能讓紫菱去房里拿了棋盤給哥兒玩。
他看到黑白相間的棋子十分有趣,趴著在塌幾上,就津津有味地擺了起來。
過了大半個時辰,木蓮才進來說,範府的幾位表小姐了。
華槿讓桂嬤嬤看好孩子,領著紫菱就要去宴息處。
剛踏出院子大門,華霖便帶著賦春闖了進來,神色還顯得有些匆忙,也不跟她打招呼,就直接進了沅芷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