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的病差不多好了,華釗快要上朝了,華栩也要回翰林院繼續觀政,兩父子就先回了宛平,其他人仍被範老留在範府。
華槿除了早晚去給外祖母請安,就把自己關在房里抄經書,哪兒也沒去……
每日都有貴家帶著女兒探望外祖母,兩位舅母忙得不可開交,母親則每日都帶了華杋去外祖母房里侍奉,絲毫沒回府的打算。
父母病了,為人子女者,大抵都會如此……華槿作為小輩,也不好提回府的事。
轉眼就到了大年初五,華槿把抄完的經書拿給月娘,讓她幫忙燒給佛祖,紫菱這時候跑了進來,笑盈盈地跟她說︰「小姐,我听說平陽侯府的帶了侯世子,幾位表小姐都看了,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平陽侯是朝中世襲侯之一,其先祖是開國元老,曾立下赫赫戰功,很得高祖皇帝賞識……不過世襲罔替到了這一代,聲名權勢都已經大不如前了,平陽侯如今就是個領著朝廷俸祿的閑散侯爺。
听說平陽侯以前跟鴻大舅舅是同窗,兩人關系十分好,就連鴻大舅舅坐上五軍都督的位子,還要得益于老侯爺的舉薦……遂平陽侯繼承侯位後,跟鴻大舅舅一直有往來。
這會兒侯會拜訪,倒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紫菱怎麼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紫菱性子沉穩,可不比紫藍愛湊熱鬧。華槿有些不解,一邊把書遞給月娘,一邊問她︰「平陽侯與鴻大舅舅是至交好友,侯帶了侯世子拜訪不是十分正常?為何要我看?」
紫菱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的,情緒十分激動︰「不一樣,這回不一樣。奴婢听說侯這回是帶侯世子看人的。」
看人?也就是說,侯是說親的?
大舅母只生了清瑤表姐這麼個嫡女,如今已是當朝的皇後了……長房只剩下清瑛表姐還待字閨中,可她是個庶女,是不可能嫁當世子的。那就是替鎮二舅舅的嫡女。清嵐表姐說親了?
外祖母家如今就剩下清嵐表姐這麼個嫡女,也已到了適婚的年齡……
華槿笑了一下,難怪幾位表姐都好奇地看了,外祖母雖說不是第一次嫁孫女。但走這些說親路子的。還是第一回……清瑤表姐是先帝直接賜婚。不能作數。
華槿只記得清嵐表姐嫁得不錯,其他的已經有些不記得了,遂也有些好奇。問紫菱︰「三姐也去了嗎?」。
紫菱看小姐有些動容,連忙點頭說︰「三小姐一直在範老房里伺候,這會兒自然在。」
華槿就擱下筆,笑著說︰「我也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替我換身衣裳,我們也瞧瞧。」
紫菱大喜過望,眉開眼笑地替她收拾著書案上的墨筆,回房尋了藕荷色月季蝴蝶通袖襖與她換上,又披了件翠紋織錦羽緞斗篷,在妝鏡前給華槿梳頭。
她在妝奩盒里翻揀了大半天,尋了好些華槿平常不常戴的首飾出來就要給華槿戴上,華槿轉過頭笑她︰「相看的人又不是我,你給我打扮這麼仔細做什麼?」
紫菱不好意思地笑︰「奴婢只是想讓小姐在侯面前留個好印象……奴婢瞧著幾位表小姐個個都打扮得很好看呢,您也不能太寒磣了不是?」
華槿失笑,見紫菱拿了胭脂要往她臉上抹,忙阻止了她,「這樣就好了,哪有做客的搶主人風頭的,外祖母看了肯定會不高興。」
紫菱這才作罷,等出了房門,華槿卻又想起另一樁事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頓住了腳步。
紫菱不明白小姐好端端為何又不走了,不解地問她︰「小姐怎麼了?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奴婢听說侯世子長得一表人才呢。」
華槿苦笑,輕聲問她︰「靳也去了嗎?」。
原來小姐是顧忌這個……她搖了搖頭,說︰「靳帶著靳去拜訪良鄉的好友了,這會子沒在府里。」
華槿微微松了口氣,笑著與紫菱說︰「我們走吧,去看看清嵐表姐未來夫婿長什麼樣。」
紫菱笑逐顏開,跟著華槿就去了外祖母的院子。
…………
範大靳氏,範二葛氏與範氏,範老等在房里陪著侯說話,範清嵐就坐在一旁,範老也沒讓她刻意避開,侯世子進來給老請安,老還讓她跟侯世子見禮。
她就算再遲鈍也知道了,臉紅得能滴出水來……幾位看熱鬧的妹妹都躲在屏風後面,她似乎能看到她們臉上的笑意,行禮的時候就有些不好意思,十分小聲地喊了聲︰「世子。」
平陽侯姓沈,侯世子是平陽侯的嫡長子,名喚沈嘉榮,二九的年齡,長得文質彬彬,一表人才,他看到範清嵐也有些不自在,倒不像範清嵐那般緊張,他輕輕地朝她頷首,就靜靜退到一旁去了。
範清嵐亦是個美人胚子,兩人站在一起,就顯得十分登對,範老滿意地眉眼都笑開了,與範清嵐說︰「沈世子今日是第一次來範府,嵐姐兒帶他四處走走,我與你母親伯娘有些貼己的話要說。」
這就是讓她們單獨相處了……範清嵐紅著臉點頭,朝沈世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心里卻在打鼓,她長這麼大,還沒跟男子單獨相處過。
沈世子點頭,溫和地與她說︰「那就多謝範二小姐了。」
兩人出去了,屏風後面的幾位小姐,也匆匆跟老行了一禮,就笑盈盈地跟在了他們的後頭。
範老見了直笑,跟侯爺說︰「孩子們沒見過世面,讓侯見笑了。」
侯倒覺得孩子們這樣活潑挺好的,笑著說︰「老個個孫女都是美人坯子,讓我好生羨慕呢。」
範老說︰「侯過譽了,哪里是美人坯子,分明是些不懂禮數的猴子。」
與侯說起範清嵐的事來︰「……自小就比常人聰明,琴棋書畫,針黹女紅都學得極好,人又孝順,若非到了年齡,我還舍不得放她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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