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華枚這麼說,華老臉上明顯露出不悅來,她讓華槿停了手,拉她坐到自己身側,輕握住華槿的手,說華枚︰「我擔心自己的孫女是天經地義的事,你這麼說,是在說我不懂分寸嗎?」。
華老整張臉都有些黑,坐在下首的兩個長輩都還沒說話,她一個小輩,倒先教訓起她來了,簡直目無尊長!
「郭姨娘,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嗎?竟然說起自己的祖母來了,她眼里還有沒有我!」
郭姨娘沒想到女兒一句玩笑話,竟然讓老生這麼大的氣,暗想這老的心果然是偏的,視槿姐兒為至寶,對枚姐兒,卻是斤斤計較,連說句玩笑話都好像犯了天大的錯似得,簡直是天壤之別。
老動了怒,她作為枚姐兒的生母,又是教養枚姐兒長大的人,也只能站起來,賠笑道︰「老別生氣,枚姐兒不過也是說說而已,她敬您還來不及,哪里有膽子敢指責您吶!」
郭姨娘暗中戳了戳華枚的手臂,華枚這才反應,不情不願地起身跟華老說︰「祖母,枚姐兒剛剛跟您說笑呢……母親帶二姐商討婚期,您顧著和四說話,倒把二姐給晾著了,我是替二姐抱不平呢!」
祖母對二姐可比對她寬容多了……何況二姐好事將近,祖母也不可能去指責她。
祖母臉色果然好看了許多,擺手讓華枚坐了下來。華枚嘟著嘴,有些不情願。
華二宋氏轉過頭看了郭氏一眼,郭氏揚了揚眉,到底扯了扯女兒的衣袖,讓她坐了下來。
華老神色略微舒緩了些,就轉過頭跟華槿說︰「我們剛剛在說你二姐的婚事,劉家二郎差不多守完制了,劉家昨兒派人請期了……」
華槿面露喜色,站起來給二姐道賀。
華杺靦腆地一笑,輕輕道︰「八字還沒一撇兒呢。四妹妹可別急著跟我道賀。」
華槿抿了唇笑。「納采、問名、納吉、納征都過了,只剩下請期和親迎,二姐是要我等到您出嫁那日再道賀嗎?」。她笑盈盈地說︰「姐出嫁那日忙得腳不沾地,我連句話都沒跟她說上……那時候再道賀可就晚了。」
華杺俏臉微紅。靜靜地低下了頭去……華老戳了戳孫女的額頭。嗔道︰「油嘴滑舌。你二姐可還等著你給她添箱呢,到時候你可別覺得肉疼!」
華槿笑著說︰「這有什麼難的,我小庫房里有不少東西。趕明兒我親自帶了二姐去挑,二姐喜歡什麼就拿什麼,這總行了吧?」
華老無奈地搖頭,大伙兒都知道老說的是玩笑話,都沒放在心上。
她跟宋氏說起婚期來︰「以你之見,把日子定在什麼時候好?劉家的意思是想二月就娶了杺姐兒過門……」
宋氏轉過頭,看了華杺一眼,道︰「兒媳倒沒什麼意見……只要杺姐兒樂意,選什麼時候都好。」
這就是要問華杺的意思了……華老把目光投到華杺身上。
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華杺哪里知道這些,就低著頭說︰「孫女都听祖母的。」
華老點了點頭,就把日子敲定在了二月,還說︰「既然劉家意願如此,我們也不好拂了他們的意。杺姐兒畢竟不小了,早些嫁也免得夜長夢多……楠哥兒那時候要參加春闈,那就讓霖哥兒背轎好了,反正都是哥哥,也沒誰好誰不好的。」
宋氏與華杺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郭姨娘再說什麼卻沒有立場了,兩母女悶悶地離開了禧寧堂。
回到青梨院,華枚就有些忿忿不平,「祖母可真是偏心,我不過就隨口說了一句,她就扯到目無尊長上了……華槿以前天天出言不遜,祖母也沒說過她半句不是,反而覺得她哪里都好。這會兒二姐要成婚了,還特地挑了個三哥不能出席的日子,擺明了要給我們臉色看!」
郭姨娘讓丫鬟倒了杯茶來,端著喝了兩口,才說︰「這府里又有誰的心不是偏的,與其在這怨天尤人,還不如想想,該送點什麼給你二姐添妝吧。你二姐又不見得嫁得有多好,你三哥去不去背轎都是一樣的,我們又何必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听到郭姨娘這麼說,華枚卻有些疑惑了︰「那娘昨日為何要在祖母面前說這些?直接讓她把日子定在二月不就好了?」
郭姨娘瞪了她一眼,道︰「我就是想試探一下老太太對你三哥的態度,如今看來……老太太平日里看似很疼你三哥,其實心底里到底是介意他庶子身份的,若這次他不能考中貢士,我們母女的日子,可能就要回到從前了。」
那怎麼行,她好不容易在祖母面前站穩了腳跟,若是因為三哥落榜,又回到祖母冷眼相待的日子,那她以後可怎麼辦。
她明年就要及笄了,到了該說親的年齡了……可千萬不能失了祖母的心。
「娘,我該怎麼辦?萬一三哥真的……」華枚有些急。
話還沒說完,郭姨娘就打斷了她,「別說這不吉利的話,你三哥這些日子這麼刻苦,肯定能考上的!就算不能,娘也不容許老太太隨便把你嫁人!」
華枚松了口氣,就听到郭姨娘跟她說︰「還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們也別想這麼多。有時間還不如多去看看你三哥,問問他準備得如何了……」
那豈不是打擾他讀書了……華枚在心里嘀咕,想到菊青說,娘好幾次做了宵夜去找三哥,都被三哥身邊的小廝攔在了門口,一直不得進去,她就覺得,自己確實該跑一趟了。
她點了點頭,又問郭姨娘︰「娘,我們真要拿自己的貼己給華杺添妝嗎?母親娘家這麼有錢,怎麼可能少了華杺的嫁妝……」
郭姨娘勾了勾嘴角,道︰「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我們禮數做周全了,華杺以後發達了,才能記得我們的好,有事相求她才會替我們說話。」(未完待續……)
PS︰已改,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