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槿有些愣住。
靳東棹繼續說︰「我雖然不是靳家的嫡長子,但論才論貌都不輸我大哥……這幾年也都在用心讀書,以後考個進士還是沒有問題的。靳家也算是簪纓世家,我父親又是都察院的都御使,從小家風就嚴,你嫁到靳家,也不用擔心受人欺負。」
他看著華槿,低聲說︰「我也會護著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華槿听了就想冷笑,靳家家風如何,她難道還會不清楚嗎?
當年華杋嫁過去,受盡姚氏欺辱,靳東棹沒幾個月就納了妾室,華杋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她看得一清二楚!
前世對她做出那樣的事來的人,今世竟然說要護著她……若她還是當年那個一心傾慕他的小姑娘,可能還會欣喜若狂,可如今她早就認清了靳東棹的為人,又怎麼可能會答應他,不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華槿冷笑過後,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了,深吸了一口氣,跟他說︰「靳公子恐怕是誤會了,我派人查你,是因為我不想我三姐莫名其妙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至于你說的那些話,我今日就全當沒听過,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相信我父母親也絕不會讓我嫁到靳家去的。」
她語氣十分平淡,說完就躬了躬身,「我出來久了,二哥該要找我了。靳公子請自便。」
再待在這里,華槿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對他發起瘋來。
畢竟前世積累了太多的怨恨沒處說,也沒法發泄,她很怕自己會失控。
「我說的是真話,你怎麼能當做沒听到呢!」靳東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父母不願意不過我因為我與你三姐議過親,怕惹人非議。可世上姐妹易嫁之事這麼多,這有什麼要緊的。何況你三姐都已經要嫁入李家了,根本算不了什麼事。只要你答應嫁給我,其他的,我都可以想辦法。」
華槿沒想到他竟然敢拉住她,還用這麼大的力氣,都快要把她手腕給捏斷了,一旁的紫菱也是吃了一驚,連忙過來說︰「靳公子,你放開我家小姐,這若是被外人看見,你讓我家小姐以後怎麼做人!」
只要她答應嫁給他,毀了名聲又有什麼要緊的!
華槿不停地扭動著手腕想要掙月兌,靳東棹卻抓得更緊了,「你先回答我你願不願意,我再放你走。」
華槿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她說的已經夠明白了,他竟然還敢這麼威脅她。
「我不願意!」華槿冷冷地看著他︰「就算嫁給任何人,我也不願意嫁入靳府。」
靳東棹看她說的十分決絕,情緒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你為何不願意?我堂堂都御使之子,你嫁進來已經算是高攀了……」
高攀?呵呵,恐怕進去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才對!
這樣的高攀,華槿根本就不在乎!
華槿閉了閉眼︰「我該說的都與你說了,還請你信守承諾,放我離開。若你真想與我一起身敗名裂,我倒是不在乎,就怕你這個都御使之子,前途會毀于一旦。」
靳東棹此刻根本就顧不得這麼多,滿腦子都被華槿拒絕他的憤怒充斥著,扣住她的手就說︰「我不信你沒想過要當靳家的少女乃女乃,你只是在害羞罷了。心里其實是願意的,對嗎?」。
和靳東棹這樣的人,根本就說不通!華槿根本就不想跟他多說,沉默地扭動著手腕想要掙月兌。
紫菱看到自家小姐手腕上開始紅了起來,急忙上前要拉開靳東棹,「你弄傷我家小姐了,快把她放開!」
靳東棹卻是有些怒了,一把就將紫菱推倒在了地上,寬大的袖筒被風帶起,胳膊肘擦到泥地上,很快就滲出血來。
「靳東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華槿有些看不下去了,低聲吼他︰「簪纓世家出來的人,還能干出這種事來,我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還想讓她嫁入靳家,簡直就是做夢!
…………
池晏過來的時候,池舒媛正和牽著棗紅馬的月娘說話,見大哥過來,連忙就笑著迎了上去︰「你不是說不來嗎?怎麼又過來了?」
讓墨霜給他倒了杯茶,池晏接過來喝了一口,淡淡道︰「听說三弟在,特地過來看看。」
注意到池舒媛身邊的姚彥寅,就與他打招呼︰「沒想到姚世子也在……」
姚彥寅頷首道︰「我也是臨時被靳二公子叫來的,倒不知道有什麼多人在。」
靳東棹與姚彥寅是同窗,兩人會約著出來游玩,池晏倒不是很驚訝。
池晏放下茶杯,往馬場看了一眼,沒看到什麼人,就問池舒媛︰「你三哥和華二公子不在?」
池舒媛笑著說︰「三哥與華二公子賽馬輸了,心里窩火,拉著華二公子射箭去了。」然後問池晏︰「大哥要不也來騎一段?」
池舒媛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得知,池晏其實也是會騎馬的……而且騎術並不差。
池晏搖搖頭說︰「我這身子骨就不折騰了,你們玩,我到四處走走。」
池晏與兩人告辭,池舒媛撇了撇嘴,看他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就笑了笑說︰「她們往湖邊去了。」很莫名的一句話。
姚彥寅只以為池舒媛是在告訴池晏,華霖等人的下落,半點也沒懷疑。
池晏笑了笑,也沒回過頭來,只背對著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卻沒想到,會在湖邊,看到這樣的場景,听到這樣一番對話。
靳東棹恐怕真有些豁出去了,听到華槿吼他,就想把她拉到一旁,好好跟她說清楚,可華槿一點也不配合,不停地掙扎。
靳東棹就有些急躁,一把就按住了她的肩膀,華槿只覺得惡心,伸手就想扇他的耳光,耳邊就傳來一聲輕笑︰「倒不止是你,我今日也開了眼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