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歡舉手讓車隊停下,「咱們休息一下再上路。」他躍下馬,進入馬車內將唐宇晴抱下馬車,讓她坐在樹蔭下休息,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打開手中的書信細讀。
見他看完後,臉上顯現愉悅的表情,她不禁問︰「信上寫些什麼?」
什麼事可以讓他這麼高興?
「魯強來信,咱們使出的調虎離山之計非常成功,那些想要搶奪血龍果的人全都被引開了,所以咱們可以安心地趕路,不用怕有人會來搶奪血龍果了。」對于魯強的處理,他非常滿意。
「那些想搶血龍果的人呢?」唐宇晴惴惴不安地問,深怕那些人會被殺,一想到這麼多人因血龍果而喪命,她就覺得心痛。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魯強將假的血龍果讓他們搶走,如些來,人人都有血龍果,自然就不必見血了。」魯強身上帶了許多假的血龍果,只要有人想搶,他就故意被搶,而那些人拿到血龍果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的嗎?那就好。」她松了好大一口氣,對于這樣的結果,她感到開心不已。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他們都是一些貪得無厭之人,是生是死又有何關系?」歐陽歡可沒有悲天憫人的胸懷,江湖上人心險惡,處處都得小心謹慎,對那些想搶血龍果的人,他是不會同情的,就算是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總是生命啊!我不喜歡看人死去,那會讓我聯想到我自己。」因為她活不久,所以她知道生命的可貴,不希望有人為了身外之物而失去寶貴的性命。
「小傻瓜,你和他們並不一樣,別把自個兒和他們相提並論。」在他眼中,她的命比那些人渣珍貴多了。
「一樣都是人,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你是我歐陽歡的妻子,堂堂無歡谷谷主夫人,當然要比他們重要得多。」他笑道。
「我什麼都不會、也不懂,真能當谷主夫人嗎?」她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無歡谷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商賈之女,真的有資格成為谷主夫人嗎?谷里的人會不會不接納她?
「我的妻子不需要什麼都會,你只要做你自己,其他的一切有我。」他不需要妻子的幫忙也可以將無歡谷打理得很好,更何況他有許多優秀的手下,有他們在,他這個谷主也當得很輕松,而谷主夫人就更不用說了。
「真的嗎?」她還是有些懷疑。
他點頭輕笑,「你現在才在擔心不嫌太晚?你都已經嫁給我了,不當谷主夫人行嗎?難不成你要把我讓給別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急忙解釋,「我……」
他以食指抵住她的櫻桃小口,「噓,我知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看著他戲謔的表情,她恍然大悟,微嘟著小嘴轉頭不再搭理他。
歐陽歡被她逗趣的表情逗笑了,他起身將她抱起走回馬車,將她安置好之後,又跨上他的坐騎喊道︰「咱們上路了。」
一行人繼續往無歡谷的方向前進。
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歐陽歡和唐宇晴一行人終于抵達無歡谷。
這一趟雖然馬車行駛的速度已經非常緩慢,但唐宇晴孱弱的身子還是不堪負荷,加上前幾日午後的一場大雷雨,讓她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整個人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歐陽歡用斗篷將她包裹住,小心翼翼地抱下馬車,往他所住的廂房走去,將她安頓好之後,他拉起她細柔白皙的小手為她把脈。
半晌他起身命人到藥庫取來大還丹給她服下,並將手掌貼在她背後,催動內力加速她體內藥性的運行。
她的身子經過這一個多月來的奔波,顯得更加虛弱,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恢復,看來她非常不適合長途跋涉,若是要再帶她回京城恐怕有困難,他得再想想辦法。
「嗯……」服下大還丹的唐宇晴逸出一聲呻/吟,緊閉的雙睫輕輕搧動了幾下,她緩緩地睜開雙眸,蠕動著唇辦虛弱地低吟,「相公……」
歐陽歡貼近她的臉頰,「醒了?還不舒服嗎?」大手一模,熱度還沒完全退。
「我……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虛軟無力的聲音充滿歉意。
「不許胡說,你是我的妻子,照顧你是應該的,怎能說是麻煩?」他輕斥道。
「都怪我,耽誤大家的行程。」她一生病,一行人的行程就慢下來,她實在很過意不去。
「你沒有耽誤行程,我們已經回到無歡谷了。」他趁著她昏迷的時間不停地趕路,才能在今日到達。「我們到家了?」
「嗯。」
「那就好。」唐宇晴喃喃低語後又沉沉地睡去。
見她已熟睡,歐陽歡幫她把棉被拉好,喚來小青小心的照顧她,這才離開房間。
「小姐,小姐……」一名丫鬟匆匆忙忙地跑進韓雨柔的房間。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韓雨柔躺在床上,氣虛體弱地問。
「谷主……谷主回來了!」丫鬟跑得氣喘吁吁,連話都說不好。
韓雨柔一听,眼楮一亮,「真的?」她盼了好久,終于把師兄給盼回來了,他這回出門這麼久,真不知道他有沒有拿到血龍果?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更虛弱,若是再不解毒,她就真的不久人世了,她還這麼年輕,可不想就這麼死掉,她好後悔闖入離魂寨。
「是真的,我剛才在中庭親眼看見的。」
「那師兄為何不來看我?」他應該一回來就先來看她的呀!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呃,這……」丫鬟有些吞吞吐吐。
這什麼?你知道些什麼?快說清楚。「見丫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直覺有什麼事情發生,她忙不迭地問。」那是因為……因為谷主帶了一位姑娘回來,听說那位姑娘正是谷主夫人,她受了風寒昏迷不醒,谷主親自在照顧她。「她把打听到的事跟小姐報告。」谷主夫人?!師兄怎麼可能娶妻?這是不可能的。「韓雨柔不敢置信地猛搖頭,師兄不是已經答應過爹要好好照顧她嗎?這會兒怎麼會娶了一個女人回來?
他要娶的人應該是她啊!這我就不清楚了,小姐若想知道,可得親自問問谷主才行。」主人的事,不是她們這些小奴婢可以管的,她能打听到這些消息已算不容易了。
韓雨柔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昏倒的樣子,她急促地說……
「你去把齊飛找來,我要見他,快去。」她一定要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師兄出了一趟遠門就天地變色?
不一會兒,齊飛匆匆趕到。
「小姐,你是不是毒傷又發作了?」丫鬟緊張兮兮地去找他,說是小姐有事,話也說不清楚,害他都急死了。
韓雨柔臉色難看的搖搖頭,「沒有,我想問你一件事。」
他松一口氣,只要不是毒傷發作就好。
「什麼事?」
「師兄是不是已經娶妻?」希望這不是真的,如果師兄真的娶妻,那她苦苦等候這麼多年不就白費了?從小她就喜歡師兄,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師兄,爹去世前也將她托付給師兄,他怎麼可以拋棄她娶另一個女人呢?
「小姐是听誰說的?」怎麼小姐消息這麼靈通,谷主才剛回來,他已娶妻的消息就已經傳到她耳里。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問你,這事是不是真的?」她只要知道答案。
齊飛點點頭,「嗯,谷主已經娶妻,他的妻子就是唐如風的女兒唐宇晴。」
一听見這個事實,韓雨柔頓時覺得青天霹靂,悲憤的情緒一古腦涌上,令她一時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人就昏了過去。
「小姐,你怎麼了?」齊飛嚇得趕緊上前察看,見她沒有反應,連忙叫人去請谷主。
歐陽歡正巧過來探望師妹,在門外听見齊飛大喊的聲音,迅速沖進房里。
「谷主,你來得正好,小姐昏過去了。」他緊張地把歐陽歡拉王韓雨柔的床邊。
歐陽歡在床沿坐下,仔細幫她把脈。半晌,他在她的人中輕輕按壓一下,韓雨柔便慢慢蘇醒過來。
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師兄時,她噙著眼淚撲進他懷里痛哭失聲,「嗚……」
「師妹怎麼了?怎麼哭了呢?」歐陽歡輕拍她的背脊,不明白她為何一見他就哭。
韓雨柔沒有回答他的話,還是一個勁的哭,哭得歐陽歡和吝飛都感到頭疼。
「谷主,小姐剛才一听見你已經娶妻就昏了過去,醒來看見你就大哭。」齊飛知道她為何哭得這麼傷心,為她感到心疼。
「原來是這麼回事。」歐陽歡不覺莞爾,就因為他娶妻,師妹就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似乎是有些大驚小敝。
「師妹,別哭了,你是怕我娶妻之後就不疼你嗎?你放心,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師妹,師兄還是會像以前一樣疼你、寵你,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嗚……我不要……」她用力搖看頭,氣師兄不懂她的心。
齊飛受不了地翻了下白眼,谷主平時這麼精明,怎麼對感情的事這麼遲鈍呢?可他又不能當著小姐的面把話說得太白,就怕傷了小姐的自尊心。
為了不讓韓雨柔繼續哭下去,歐陽歡不得已只好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安靜一下,他將她放回床上,吁了一口氣,女人的眼淚還真可怕啊!「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吧!明天再用血龍果為她療傷。」
他和齊飛一同離開韓雨柔的房間,留下丫鬟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