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的人,想法真奇怪!
榮嬌終于明白自己是怎麼著的道兒了!
根源是玄朗多年前的一朵爛桃花,呃,還是偷偷開放的已經香消玉殞的舊桃花。
她冤不冤!
原本撲朔迷離的事情可以用幾句話概括︰姚嬤嬤對外甥女的死一直未能釋懷,忽然有一天見到自己的主子對一個不比自己外甥女強多少的女人深情款款,百般恩愛,隱藏在心里的恨意就被勾了上來。
不能恨玄朗啊,畢竟是主子,又不存在始亂終棄,于是就遷怒到榮嬌身上了。仿佛是榮嬌搶了她外甥女的幸福。
原本是想借個機會教訓一番,正好無意間得知紅纓對池榮勇的奢望,遞到手上的刀,不用白不用。
三言兩語的就勾起了紅纓對榮嬌的怨恨,再無意中听到繡春說起調料配方的內容,想到外甥女死前的描述,很輕易的就想出一招以逸待勞的借刀殺人。
七星塔很容易買到,粉末做成小米粒大小,紅纓藏在指甲縫里,加入到安神茶中,榮嬌毫不懷疑地喝下,回頭茶碗一洗,不留半絲痕跡。
甚至姚嬤嬤還覺得自己挺仁慈的,留了一條生路,只要她不是不要臉地天天巴著玄朗,就能苟延殘喘地活著!
誰也沒想到榮嬌竟然能嘗出里面加了七星塔,並在不經意間說了出來,否則她就是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紅纓。她知道加了料,我會死?」
榮嬌還是有些不能相信,紅纓會為了一個未必存在的可能送她去死,或許她是有些怨恨與嫉妒,一時鬼迷心竅,卻不一定是真想要她死吧?
「知道。」
玄朗卻不容許她有半絲的逃避與心軟。
「可是,她怎麼就能確認,我死了,我二哥就會收了她?」
紅纓又不是傻子,這個大餅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很難成真的。
玄朗知道她為什麼在糾結。這個冒著傻氣的小丫頭,心腸軟得一塌糊涂,說來說去還是不太情願接受自己的貼身丫鬟要自己死的事實,同時還想給紅纓找找值得原諒的理由。
「因為有遺言。對于臨終托付。榮勇再不情願。也會照做不誤。」
這個叫紅纓的,心術太不正!不行,回頭他都把榮嬌身邊的人都好好查驗一番。有貳心的私欲過重的,都不能再留!
當然他這邊的人手也得重新梳理,不管多麼七拐八繞的關系都要調查標明,這次就疏忽大意了,沒想到姚嬤嬤會與當年的那個丫鬟有牽連,更沒想到會因為那個他都沒見過臉的丫鬟,惹出這麼大的禍事!
天佑之,榮嬌這次平安,否則……
「我知道二哥沒那個心思,更不可能臨死還給他添亂!」
真要是快死了,她才不會說這個的,二哥早就說過將來娶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她怎麼可能死前還給二哥安排個丫鬟姨娘的?
「什麼死不死的,不許再說這個字。」
玄朗不悅。他其實並不在意生或死這樣的字眼,但听她這麼大剌剌地說遺言,特別不喜歡,「是不是真有這句話不重要,她只要讓榮勇相信就夠了。」
是不是真說過,池榮勇遠在百草城,怎麼會知道?
那個丫鬟自己早就直言不諱,她打算在榮嬌病床前盡心服侍,屆時只需宣稱是榮嬌的心願,是不是真的,池榮勇都不會拒絕,畢竟她是榮嬌信任的丫鬟,又服侍她一場,以榮勇對妹妹的愛護,不管他是不是心里有這個丫鬟,是不是對此有所懷疑,他都會遵從的。
所以那些日子紅纓對攪局的玄朗甚是惱恨,他攬去了照顧夫人的大小瑣事,完全將她的如意算盤給打亂了!
殊不知玄朗的行為,看在姚嬤嬤眼中,就是榮嬌加速找死的舉動。
「……」
榮嬌頗感無語,「我能不能見見紅纓?」
她想問問,主僕一場,可曾有過真心?
「不準!沒什麼好見的。」
玄朗直接否絕,結果已出,再見無益,徒增傷感,「我來處理,你不要多想。」
「算了,我已經沒事了……就這樣吧,讓人送她回去,不要傷她性命,以後,就不再見了。」
玄朗看似溫和,實際是御下極嚴的,尤其不能容忍背叛,由他來處理,紅纓性命不保,榮嬌雖然氣她無情無義,卻不想真讓她送命,至于姚嬤嬤︰「你的人,我不置喙,若是可以,能留性命最好,她畢竟還留了一線生地……」
「什麼一條生路!」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玄朗愈發惱怒,這叫生路嗎?
他不管嬌嬌的死活,棄嬌嬌于不顧,她才能活命?這比算計到他個人還令玄朗難以忍受!姚嬤嬤他是不會放過的,嬌嬌心軟,他才不會婦人之仁。
「你決定就好。」
榮嬌有氣無力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心里悶悶的,她早就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真遇到這樣的事,還是不能輕易釋懷。腦子里全是舊時的過往,她還記得紅纓護著她,為她得罪康氏被罰的舊事,難道這都只是看在二哥的份上,她對自己,就沒有感情?
早知人心易變,求而不得會使人喪失理智,卻沒想到紅纓走到這一步……若是她早發覺她的執念如此之深,早些做出措施,將她許配嫁人或調至他處,就不會這件事的發生。
即便紅纓會怨她,至少比現在的結果要好。
玄朗卻持不同的態度,一個人心里生了惡念,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想不開,放不下,這世間求而不得的人多了去了,暗戀少爺公子的丫鬟也不少,未必人人都會做出她這樣的選擇,被心懷叵測的人幾句話就挑撥教唆,連奪主子性命的事都敢做!
「不要用她的錯誤來責罰自己……」
見榮嬌總是怏怏地,玄朗又心疼又郁悶,他才是有火沒處發!每日看她悶悶不樂,他這個做夫君的只能隔窗安慰,偶爾一次隔窗對話是情趣,天天都要如此,就是折磨了。
偏他現在對于榮嬌而言,就是移動的活體病源,距離近了,就會誘發癥狀,玄朗簡直要恨死始作甬者了!
尤其是進西柔王城時,他只能與榮嬌保持安全距離,且不能同居一室,西柔迎賓的官員居然以為他對王妃不喜,毫不避諱地安排了年輕丫鬟過來服侍!
整個西柔上層貴族都在傳言他的王妃是擺設!
這簡直比輕慢他還令他惱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