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幾道街,晉陽公主愣是沒瞧見有哪個小娘子堪稱美貌,起碼不如她長的好看。
自然,走這一段路晉陽公主也沒閑著,又叫成平安與她撲來好些東西。
當走到中正街時,迎面便看著一群人圍在一處也不知道做甚,晉陽公主一時好奇就拉了成平安,透過人群便見季頌賢正要撲一個小娘子身上的五鳳朝珠簪,季頌賢頭上那明晃晃的紫玉牡丹叫晉陽公主瞧了氣的肺都幾乎炸了,她最愛的紫玉牡丹如今竟然落得季頌賢手中……
又見季頌賢沒用多長時間就將人家小娘子的五鳳朝珠簪給贏了過來,晉陽公主更是不忿,直接撥開人群走了,她大刺刺往季頌賢跟前一站,一指季頌賢頭上的紫玉牡丹,將她身著的一件珍珠衫月兌下來道︰「我與你撲。」
季頌賢沒答理晉陽公主,晉陽公主氣的險些跳起腳來︰「莫不是你不敢?」
「撲什麼?」這麼些人圍觀,再加上季頌賢心里也極氣晉陽公主,樂意叫她丟些丑,便應了下來。
晉陽公主這時候才想及她一路關撲之所以贏了許多完全是靠的成平安,立時問成平安︰「你說呢?」
成平安一笑︰「我與你撲算數,隨便請人出題,看誰算得快。」
說完,成平安一指成懷瑾︰「我只與你撲,他不能替你的。」
旁邊一人瞧了有些抱不平,大聲道︰「憑的什麼。你能替你家娘子撲,人家怎麼就不能替人家娘子撲了,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娘子算什麼本事。」
成平安的臉色便有些不好,成懷瑾看他時更多幾分冷意,往前走了幾步才要說什麼,卻被季頌賢一把拉住,季頌賢笑道︰「好,我與你撲,只是,剛才下注的是你家娘子。你若替她撲的話。便要再下賭注,這般才公平。」
「好。」成平安應下,從袖中模出一塊玉佩來︰「我拿這個玉佩來撲。」
季頌賢笑了笑,看向人群︰「哪位對術數了解的請出來替我們出題。」
立時就有好幾個小娘子還有站出來。這幾個人爭論好一時。推舉出一個二十來歲的。他往中間一站笑道︰「本人是穆家三子穆文安,我與你們出題如何?」
穆家老爺子是當世有名的術數大家,他的自然不差什麼。穆文安一說明身世,立時就無人再爭了。
季頌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穆文安道︰「波平如鏡一湖面,3尺高處出紅蓮。亭亭多姿湖中立,突逢狂風吹一邊。離開原地6尺遠,花貼湖面像睡蓮,求湖水在此深若干尺?」
成平安听了細思量,這題應該用的是勾股定理,雖不是很難,可也要計算一下子,不過,想來季頌賢一個閨閣女兒家,又是女子,不說計算一會兒,便是算上一日恐怕也算不出來的,因此,他倒也不慌不忙慢悠悠算著。
季頌賢心里卻實覺得有些好笑,因她丹田中那顆金珠融合了隨侯珠,自己頭腦如百科全書,更像一個巨大的圖書館一般,且比圖書館更方便,只要想到什麼立時就有答案。
因此,穆文安一說完題目,季頌賢早已有了答案,只是她瞧成平安那瞧不起她的樣子,還有那閑適的姿態,原想晚些說明,這會兒子有意打擊成平安,只停了一下就笑道︰「這個容易,湖水應深四尺五。」
穆文安有些驚異,不過他倒是個極有涵養的,面上也不顯什麼,笑道︰「小娘子說的極是,便是四尺五。」
成平安實沒想著季頌賢連這等術數題也算的這般快,心下大驚,後一想他實不該小瞧古人的,季頌賢可是季相的女兒,雖是閨閣千金,可季相家能養出八個有才學有氣度的兒子,他的女兒又能差到哪里去,這樣的術數題雖難些,可對于季頌賢來說應該也不是很難,如此,成平安更打迭起精神來。
他將玉佩遞笑道︰「季姑娘果然厲害,在下佩服。」
說著話,他又拿出一個荷包︰「在下還想再與姑娘撲上一回可否?」
季頌賢笑道︰「可。」
隨後,兩人一起看向穆文安,穆文安道︰「這一回我出一題,完全是看兩位的心算能力了,听好了,軍中五千六百零三名將士,每餐每人食五兩米三兩面,一日三餐不斷,如此五日之後有一千兩百將士去往它處,再六日,又增八百將士,隔兩日計算糧米,問共食多少米多少面。」
這個實在就是靠的心算了,成平安只覺腦中一片混亂,不住的念著題目算計。
然季頌賢越發的清明,腦中瞬間給出一個數字,她想都沒想答道︰「九萬七千二百五十八斤五兩米,五萬八千三百五十五斤一兩面。」
穆文安更加吃驚,拿根棍子蹲在地上算了好半晌方道︰「小娘子確實厲害,您說的都對。」
成平安臉色難看之極,就如吃了狗屎一般,有些難以接受,嚷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的,那題……」
「是在置疑在下?」穆文安一听瞬間變臉︰「這金陵城誰不知道我穆家平生最重什麼,在術數一道上,我穆家人絕不可能作弊,還請收回先前的話,不然,我穆家絕不善罷干休。」
成平安剛才所言也是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的,實際上他卻也知道穆文安是絕不會伙同季頌賢作弊,只是,直刺刺的被穆文安諷刺,他臉上越發的掛不住,扔下荷包便道︰「我說錯了,如此,我輸了。」
說完,成平安拉了晉陽公主便要走。
只是,他們來得容易。卻不容易走的,季頌賢笑著攔了晉陽公主的路︰「剛才你說要和我撲我便應下了,如今我要與你撲,你敢不敢答應?」
晉陽公主未料成平安竟是輸了,且一輸兩回,臉上正有些掛不住,不想被季頌賢攔了路,她一氣之下罵了出來︰「放肆,你個小賤人,小無賴……」
話未罵完。成懷瑾已經瞬間移到她面前。一手掐住晉陽公主的脖子,手上用力,掐的晉陽公主臉色紫紅,眼楮更是瞪的老大。看起來嚇人的緊。
季頌賢一瞧立時嚇壞了。幾步過來去勸成懷瑾︰「且放手。咱們犯不著與她一般見識。」
季頌賢一,成懷瑾才松手,晉陽公主就在這一會兒時間內幾乎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成懷瑾放開手之後,她咳了好幾聲,臉上青紫,眼中多了幾絲懼意還有怒氣︰「狗東西,你敢……」
晉陽公主的話沒罵完,看到成懷瑾眼中閃現的殺意,登時嚇住了,往後退了好幾步︰「我,你不能殺我,我兄長饒不了你。」
成懷瑾冷笑一聲︰「且試試,我便是弄死你,你哥哥也奈何不得我。」
他這番豪言放出,不只是晉陽公主和成平安,便是季頌賢也嚇著了。
季頌賢完全不明白成懷瑾怎麼有那般自信,晉陽公主再如何也是慶豐帝的,是高太後親生女兒,而成懷瑾再有權勢,也不過是個臣子,以臣殺君還能得以月兌身,這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
成平安想了一時卻是明白了,他沉聲道︰「你便是能月兌身,可她呢?」
間,成平安一手指著季頌賢︰「你就不管她了?再不要她了?」
成懷瑾冷笑︰「我們的事用不著你管。」
季頌賢卻是笑了,走到晉陽公主跟前小聲道︰「公主難道忘了我的身份,我可是陛下認的義妹,是御封的汝陽郡主,公主罵我賤人,就是罵陛下賤人,也是罵你自個兒賤人,雖然您是公主,可是,在陛下跟前,你也是臣,以臣罵君,這罪名……成指揮使剛才也不過在行使錦衣衛的權利罷了,您說是也不是?」
晉陽公主的臉色更加青白,很不甘心的看向季頌賢︰「狗東西他……」
季頌賢不待她說完便又笑了︰「如此,咱們就在陛下跟前分辯分辯,公主在大街上罵陛下,成指揮使忠君為上,為著不叫陛下名聲受損,只能制止公主了,至于公主受到驚嚇,也不過是成指揮使情急之下手段激烈了一點而已。」
「你,你……」晉陽公主完全說不出話來,指著季頌賢手指直抖︰「我與你關撲,今兒定要將你們倆贏成窮光蛋,叫你們連個衣裳都沒有,直接光著跑回去,叫你們丟盡顏面。」
「好。」季頌賢不想晉陽公主這樣受不得激,且越發的粗魯不堪,不過,晉陽公主願意和她撲,季頌賢倒是求之不得呢,她可還記得當初晉陽公主罰她跪在碎石地上,險些將腿都跪壞的事情,如今能夠報復一二,她是很樂意的。
「時候不早了,咱們賭干脆一點。」
成平安想著季頌賢術數厲害,旁的上頭才學定也比晉陽公主不差的,便不想賭那些,想著賭運氣︰「擲骰子,賭大小,每回一把定輸贏如何?」
「好,這個才痛快。」季頌賢和成懷瑾對視一眼答應下來。
季頌賢還暗中偷笑,心說成平安怕是偷雞不成要蝕把米的呢,要說賭運氣,怕是成平安和晉陽公主兩個綁到一處都及不上她的。
成平安和晉陽公主的隨從到附近的攤子上借了賭具。
季頌賢和晉陽公主一人一套,季頌賢拿手掂量一下,這骰子重量倒是正常,再搖晃兩下听了听,應該是沒有作假的,便虛手一引,請晉陽公主擲。
晉陽公主拿起骰子卻有些猶疑,一指季頌賢︰「你先。」
季頌賢笑笑抓起三顆骰子放到手中,雙手合什晃蕩兩下猛的扔到桌上,便見三顆骰子在桌上轉來轉去,當歸于平靜之時,每一顆上都是六個紅點。
一些看熱鬧的在旁邊起哄︰「小娘子好時運啊,一回就擲了三個六。」
晉陽公主氣哼哼的看著季頌賢︰「這把我再大大不過你的,我不擲了,再來一把。」
「憑的什麼?」季頌賢冷笑一聲︰「再大也不過如此,可你能確定一定也能擲上三個六?即是賭,豈能光我擲你不動手的?」
晉陽公主看季頌賢不依不饒只能擲了一回,只她的運氣似是差了好些,一回擲了三個一……
晉陽公主將她的珍珠衫扔給季頌賢,很是不服氣︰「再來,這回我先。」
結果第二把晉陽公主強了一些,是三個二,而季頌賢又是三個六,將晉陽公主氣的臉色越發的紫青,她氣哼哼扔出一個赤金纏絲手鐲。
季頌賢笑問︰「你先我先?」
「我先。」晉陽公主賭出火氣來,如入了魔一般拿起骰子便擲,這一回,兩個二一個六,晉陽公主便有些歡喜,拿眼直瞅季頌賢。
結果季頌賢又擲出三個六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