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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岸大宅的建設進度不可謂不快,時至今日,山腰的兩座院子已見雛形。
七八十名工匠,加上喬家西岸的筒子軍和長工,差不多一百號人,每一個都是干活兒好手。在陳果園的賣力詮釋下,陳家坳的工匠都懂得建好西岸大宅對于他們陳家坳的重要性。他們為了借助這個機會打相陳家坳的名堂,可以說,都馬足了勁兒地干。
要不是怕晚上開工,弄巧成拙,他們真恨不得日夜兼程地把西安大宅給建起來。
陳果園作為陳家坳工匠的頭兒,忙得連軸轉。拿現代的公司制度來說,喬嵐算是董事長,俞大拿則是執行總裁,而陳果園就是運營總監。
俞大拿每天都會到西岸監工,但陳果園那是完全泡在西岸不挪窩了。
西岸大宅就是陳家坳揚名立萬的第一步,他比任何一個人更重視。
從西岸開工起,他就沒回過家,西岸的平房里有他一間。雖然他沒有參與到切磚蓋瓦中去,但他監管方方面面,尤其是叮囑底下人的手腳,千萬不能出錯,更不能敷衍了事,得過且過。
喬嵐等人到了西岸。
封祥一路跟隨,其實他這一趟來是想去楊家桃莊上的,但他對西岸大宅的興趣非常濃厚,他總覺得「滿肚子壞水兒」的喬弟肯定會在宅子上做文章的,就沖著他棄平地不用。依山建宅,反其道而行之,宅子里必定大有乾坤。
喬嵐知道封祥打著什麼主意,但是想到他手里的人這麼厲害,防不勝防,干脆放任自流了,她只要守住最根本的就行了。
封祥是坐在馬上的,所以他遠遠的就能看到在建的宅子。
平時看到的都是平地而起的宅子,入眼的也就是一堵圍牆,咋一眼看到兩座堂而皇之建在半山腰的宅子。好似建在高台上。不可謂不古怪。隨著距離的拉近,他不得不微微抬頭才能看到山包上的人來人往。
俞大拿知道喬嵐今天會來,已經讓人把道兒清理出來了,好讓馬車直達山包下。
馬車很順溜地停下來。
封祥看到從馬車里出來的喬嵐戴著他親手做的面具。心情突然間愉悅起來。他把自己的面具撩起來。得意地看著喬嵐,「喬弟,你總是戴這一個。其他兩個不喜歡?」他私心覺得,另外兩個雖然胡里花俏,但很適合眼前這個俏生生的少年郎。
喬嵐對他的惡趣味心知肚明,她微微一笑,「我看你現在這個面具不錯,能否借小弟看看。」
封祥正得意著呢,不疑有他,把面具拿下來,遞,哪知道喬嵐接過,只稍稍瞭了兩眼,「嗯,不錯!」說完就把面具扔進她的車廂里去了,「兩個人都戴面具太詭異,你委屈點。」
「你!」封祥還行說什麼,喬嵐卻已經轉過身把肖犬抱在懷里揉了兩下,「哎喲,肖犬啊,你又胖了。」
「汪汪汪!」主人,不可以嫌棄人家哦!人家是長壯實了,絕對不是胖!
喬嵐把肖犬放在地上,正要把肖狼也抱下來,那邊肖狼自我鼓動兩下,然後從車轅上跳……額,好吧,是摔下來……
肖狼的臉直接著底,幸好車轅不高,否則,有它痛的。喬嵐那個心疼,連忙把它抱起來,看它沒事,才放心地訓它,同時還用力拍它臉上的塵土,「活該,讓你不老實。」
人不如狗的封祥在一旁看得眼熱︰喬弟這哪里是養狗啊,分明是養孩子。他酸完又覺得怪異︰養孩子?!喬弟自己還是個半大不小的人兒呢,雖然他聰明得讓人忘記他的年紀……
封祥還想把面具拿回來,看到喬嵐帶著肖狼肖犬走遠了,他便放棄了,連忙快步跟上。
走到山包下,抬頭往上看上面的宅子,封祥不可否認,宅子建成這樣,的確多了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巍峨感。
「喬弟,你這是仿照哪家寺廟建的宅子?」
喬嵐本不想理會封祥的酸話,但有來有往,人家送上門來,她怎麼好客氣,「怎麼?嫉妒了?」
「……」封祥有種被拆穿的尷尬,好吧,他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嫉妒,不過他嫉妒的是眼前這人的腦子。「一般人建宅,肯定是要先建主院,再修旁院,偏院,以示主次。你倒好,主次不分。」他很期盼這真是一個失誤。
「想知道原因?」喬嵐對封祥招招手,讓他靠近點,好像有什麼內幕要告訴他一樣。她帶著面具,看不清真實虛偽。封祥第一次覺得他做的面具很礙事。他知道喬嵐不安好心,但又實在想知道其中的奧義,只好湊,並且彎下腰來洗耳恭听。
喬嵐湊近封祥的耳旁,她吐氣如蘭,「只因我不是一般人!」那若有若無的氣流撩得封祥耳朵發酸發癢,他連忙後退兩步,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喬嵐猶覺不過癮,怪呼一聲,「哎喲,封兄,你臉怎麼紅了?」
封祥本來沒覺得怎樣,被喬嵐這麼一說,他覺得臉上更熱了。他氣急敗壞道,「穿多了,熱!還有,你管得太寬了。」
「哦!!!」喬嵐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聲調,然後轉身往山包上走去,「他們手生,給他們四座院子練手,練熟了再建主院!」
喬嵐直接收聲了還好,可她偏偏還多此一舉解釋了,這無疑是告訴別人,她不是不說,只是在那之前,她還想先調戲調戲人。
封祥的臉黑了,比他的臉更黑的是葉飛天和俞大拿︰主子,您別忘了您可是女兒家啊!!!
陳家坳的工匠不是每一個都見過主家,但上來的兩個哥當中,可能是主家的也就是喬嵐了,而且俞總管就在旁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紛紛對喬嵐一行表示出了十足的敬意。
陳果園也了,他本想陪同喬嵐走一圈,但喬嵐看得出他挺忙的,不好妨礙他做事,放話讓他先去忙。陳果園也不矯情,告辭後忙自己的去了。
兩座院子分別傍在山包的東北邊和西南邊,正臉朝著東南方向,每座院子都有正門、影壁、兩邊廂房和主屋,麻雀雖小,但五髒六腑俱全。
封祥上上下下看了一遭,都沒覺得這院子有何出奇之處,也就是很普通的院落,但就是太普通了,他覺得肯定有哪里不一般,只是暫時沒而已。
喬嵐要往正在修建的旁院去,封祥自然要跟著去,然後他果然了詭異之處,左院的工匠正把一條條小腿粗的陶管放置在地面的凹槽里,這些陶管首尾相接,連成一個一串……
封祥悄悄問封一房子底下是否都有這些,封一搖頭。
「喬弟,這是何物?」
「給老鼠爬的,省得它們挖壞地基……」好吧,三歲稚兒都知道喬嵐在開玩笑。旁邊在忙的工匠里有人忍俊不禁。封祥也微惱,他把怒氣發在那個膽敢發笑的工匠身上,讓封一帶他出去教訓教訓。
封一剛要動手把人提溜走,喬嵐看不過眼了,「等等!想知道,問我就是了,別動不動就欺負人不會武功。」
欺負人不會武功的人,「……」
封祥只覺得無處著力,「……」我問了,可你沒一句實話。
「這可是好東西啊,能讓房子冬暖夏涼!特別是北方,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多冷啊,能住上這樣的房子,簡直美哉。」喬嵐無不夸張地說,別人也許聯想不到別的方便,但心系定遠軍的封祥就從中听出了別樣的意思。「冬暖夏涼,你確定?」
「想學,給銀子!」喬嵐很坦然地把手一伸。
封祥滿臉的不可置信,然後換上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腦子卡在錢眼里了吧!」
「那可不,卡住,出不來了。」喬嵐可不受封祥的激將,這貨隔三差五覬覦她的東西,她總得拿點好處吧。雖然兩人是同盟關系,但很明顯,封祥求她的地方比她求他的地方多得多。
喬嵐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自己卡在錢眼里,封祥一時氣短。他嫌棄道,「誰知道這東西管不管用!」
喬嵐沒有直接回答封祥,她轉向俞大拿,「平房那里可曾燒火?」她所說的燒火自然不是燒火煮飯。
俞大拿回到,「還不曾!」這天雖然冷,但還沒到寒冷的時候。
「天也冷了,橫豎西岸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柴火,今兒個起,就燒起來吧。去看看!」喬嵐轉身往下走。
封祥還以為她轉移話題了呢,連忙跟上,追問詳情,但無奈喬嵐就是不回話。
平房前,先行一步的人已經在灶房生火,干燥的柴火被塞入一個巨大的爐灶,爐火很快就旺起來了,熱浪隨著濃煙在地面下的通道游走。
封祥跟著喬嵐走進中間的大堂,開始還沒覺得什麼,但慢慢的,他察覺到屋子里暖和了些,他還以為是錯覺,但緊接著,屋子里就真的熱起來了,看到旁人面上也微微出汗,才明白,這就是所謂的冬暖夏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