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嵐那顆做首富的心已經沉寂下來,不過,有時候,機會就是這樣可遇不可求。
五月中旬,鐘允窖登門!
乍一听桃源酒家的鐘掌櫃來訪,喬嵐腦海里立即想起兩個字「海歸」。她對鐘允窖漂洋過海的經歷十分感興趣,時空變了,南陽還是不是後世的東南亞,如果是,那她的心會安定得多,最起碼,這里還是地球,地球也還是圓的,走一圈,還能回到原地。
「快請他進來!」喬嵐迫不及待要見這可得見鐘允窖,听他講南洋的風土人情。
鐘允窖風塵僕僕地進來,見人見生,火急火燎地說,「喬公子,十萬火急,十萬火急,你快把你侍弄田地的人找來,有天大的事要商議。」去年十月,他從喬家帶走最後一批醬料和番椒粉之後,就跟著海船下南洋,這一去就是半年,再回來,人都瘦得月兌得形,而且看起來分外疲乏,倒像是一下船就直接殺過來一樣。此時,他胡子拉渣,頭發亂翹,衣服上也布滿了褶皺,跟初初那個有點小驕傲的掌櫃天差地別,這要是端個破碗,往五里鎮碼頭上一蹲,估計都有人往碗里扔錢。
其實也差不離,他真的就是半個月前下從南洋回來,下船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和其他管事一起去給禹王爺這一路的事情,本來嘛,他排在大掌櫃、艦長等幾個之後,後來,大掌櫃提到了番椒醬,禹王爺興致來了,當即打斷大掌櫃,讓他上前回稟,他足足說了兩個時辰,才堅強把把關于番椒醬的事情說完,再然後……他就在當天下午坐上南下通州的船。這一路奔波,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在五里鎮下了船,他也不曾捯飭捯飭就直奔喬家來了。
鐘允窖的新形象太有沖擊力,導致喬嵐直接忽視他火燒眉毛的樣子,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鐘掌櫃……怎會瘦成這樣,而且還分外憔悴。」
「喬公子,這事,急!必須立即著手去辦。」不然他也不會一路不停歇地趕過來,要不是船上還能睡兩覺,可能他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但要務在身,他就是爬也要爬過來。「你的田地還有多少空著的,都統計出來。」
說道天地,喬嵐有點風聲鶴唳,她驚叫著,「禹王爺也盯上我的地?」北村名存實亡,金錢美地正在離她遠去,明明名下有良田萬頃,收攏在手里的只剩下西岸,難道現在連西岸都保不住了嗎?萬惡的封建等級,萬惡的特權階級,萬惡的……
「是……啊不是!」鐘允窖一怔,奇怪道,「王爺要你的地作甚,他只要你的番椒醬和辣魚干!你先去派人去叫人,旁的我再與你細說。」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要自己的地,一切都好說。喬嵐松了一口氣,出門看到葉飛天正在走過來。最近,他已經閑不住,開始頻頻出現在喬嵐周圍,一幅「我要當差」的模樣。
喬嵐讓葉飛天去找人通知正在金錢美地的俞大拿,他得了令,自己去馬廄牽馬,騎上……
人還沒找來,一時半會兒也急不得,鐘允窖開始巴拉巴拉地把此行的目的說出來。
原來,喬嵐的醬料和辣魚干隨船漂洋過海抵達南洋後,在那里可真是備受追捧,尤其是那些達官顯貴,不惜砸下重金,也要買來嘗一嘗。他也是個人精,帶去的一萬壇番椒醬並不一次性賣完,而是定量,每個地方賣一千到兩千壇,導致有價無市。在一個叫博朗的國家里,他們的皇帝陛下親自接待他們,買下三百壇番椒醬,末了還多給一千個百金幣,作為定金,讓他們明年一定給他留一千壇醬料。
鐘允窖這趟來,理所當然是追加訂單來了,雖然喬家所出產的醬料,會系數供給桃源酒家,但量太少,悉數也數不出足夠的數來,所以,他想趁著春天還沒過,趕緊過來提醒喬嵐多種番椒,再則,契紙兩年一換,太短了,按照禹王爺的意思,提前簽訂新的契紙,期限改為五年一換。
喬嵐听鐘允窖絮絮叨叨地說完,她不由地會心一笑,一邊喝茶一邊說,「鐘掌櫃,你這一路馬不停滴地趕路,火急火燎地到我這兒來,我還當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沒想到竟是為了趕這點兒天時,然,天時那是你想趕就趕的。」
「這就是大事!」鐘允窖因為喬嵐始終一幅閑散愜意的樣子而更加著急上火,「您是不知道,多天,就多一天的便宜。我還巴望著你等會兒就安排下去。趕緊把番椒種起來才是正事。」
「呵呵呵!」喬嵐輕笑,「種番椒也輪不上你我插手,讓底下的人去做就好。橫豎閑著沒事干,你給我講講南洋的風土人情。」
「誰說我插不上手,待會兒,我也去種。」
「……」
葉飛天到了金錢美地,找上正在查看番薯苗的俞大拿,干巴巴地說,「主子找你有事!」想了想,又補充兩個字,「急事!」
俞大拿也火急火燎地趕回西岸,正巧喬嵐礙不住鐘允窖的再三懇請,帶他去已經種好的番椒地看一看。鐘允窖一看到他,就熱情地迎過來,「哎呀,俞兄弟,你可回來啦。趕緊的,著急人手種番椒。」
「種番椒?!」俞大拿一頭霧水,錯開頭看向鐘允窖後面不遠處正似笑非笑的主子,「主子?還要種番椒?種哪兒?」
喬嵐還沒發話,鐘允窖已經替她回答了,「要種,不但要種,還要多多的種。把你們空閑的田地全都種上。」
「空閑的地,就只剩下金錢美地,兩千畝左右,但都是新開的荒地,種不來番椒。」俞大拿如實告知。
「那西岸……」鐘允窖轉頭往西岸的田野看去,入目之處,皆是綠色,哪里還有空閑的地。「實在不行就再買一塊,橫豎不貴,幾百瓶番椒醬就掙回來了。」
「這不是銀子的事。」俞大拿啼笑皆非,「買地之事,可遇不可求,尤其是大片的好地。其實,今年種下的番椒已經比去年多了許多……」
「再多也不夠!必須……」去年,喬家只種了五十畝番椒,鐘允窖先入為主,覺得俞大拿所說的「多了許多」最多不過一百畝。
喬嵐走過來,接過話頭說,「鐘掌櫃,你何不自己去看看,西岸的番椒夠不夠數,不夠的話,楊家大莊子還有,再不夠,趙地主還有西岸長工的家里也種了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