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樂是何物?」
「可樂是……這個不重要!別打斷我的話。我也是今天才听說。異域有一條蔫壞壞壞的龍,它喜歡亮閃閃的東西,比如金子、銀子、珠寶之類的。為了收集這些亮閃閃的東西,它時常出來打劫富庶人家。有一天,它在打劫的時候,看中了一個姑娘,就把姑娘虜到它的洞府里。額,這個傳說你可曾听過?」
「不曾!龍把姑娘虜回去之後呢。」
「之後,為了營救那位姑娘,無數人前部後繼,但龍太強悍,那些人都沒能打敗龍,把姑娘救出來。」
「然後呢?」
「然後,出現了一個武藝高強的勇士……」
喬嵐一本正經地講著《勇士斗惡龍》,封祥想知道勇士最終有沒有打敗巨龍,對于他來說,這是男人的榮耀,以致于一直被喬嵐的故事牽著走,而那姑娘到底怎樣,他反而不在意。
故事的最後,勇士打敗了惡龍,得到堆積如山的寶物,封祥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然而……勇士打敗巨龍還不是結尾,喬嵐給他提了個問題,「你猜那姑娘見到來救她的勇士,第一句話怎麼說的?」
封祥按照人之常情出發,不假思索地說,「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小女子願以身相許?」
「這是第二句!」喬嵐笑盈盈地說。
「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出來吧。」那姑娘說了什麼,又有何關系,封祥心想。
「姑娘一見到勇士,就迎上來說……咳咳……」喬嵐清了清嗓子,尖著聲音輕喚道,「祥郎,祥郎,祥郎……哈哈哈哈……」說道這里,她先忍不住,捧月復大笑起來。
封祥這下才明白,喬嵐這趟來,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調侃他,而且這破費心機地挖了這麼深一個坑,他則傻乎乎地跟著往里跳,他的臉霎時黑了。
「哈哈哈……」喬嵐笑得東倒西歪,她心情好久沒有這般舒爽過了。
「祥郎」兩個字,可把封祥惡心到了,不過,看到喬嵐笑得眼角都掛上了淚珠兒,莫名地,他就不生氣了,反而很厚臉皮地問,「再說一遍,那姑娘說了啥?」
喬嵐一邊笑,一邊重復,「她說,祥郎,祥郎……」
「哎!」封祥當即接上,仿佛喬嵐叫他,他作答這般自然。
「哈?!」喬嵐的笑聲戛然而止,看著封祥厚臉皮地笑著,她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立馬炸毛跳起來,「哎什麼哎,你當我叫你呢。」
「哦,不是叫我?那你叫誰?這兒不就為兄當得起‘祥郎’二字。」封祥的臉皮可真是厚道沒邊了,他成功地震住喬嵐後,猶嫌不夠,換上一幅沉痛的表情,繼續說道,「哎,是為兄疏忽了,竟不知道喬弟對為兄也有這種想法。喬弟要是想結契,為兄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一回,但日後,為兄要是想娶妻生子,喬弟不得阻攔。」
「什麼這種那種想法!誰想與你結契!」
喬嵐心里仿佛吞了一把蒼蠅一樣難受。她真恨不得自抽兩巴掌,讓你多事,讓你犯賤,讓你臉皮薄。偷雞不成蝕把米,最終只能灰溜溜地告辭走人。
封祥目送笑意凌然地送喬嵐離開,待人跑遠後,他頹然坐下來,方才喬嵐尖著聲音叫「祥郎」的時候,他的心仿佛被什麼撞了一下,以至于怦然心動。這會兒,他有點忐忑,難道我真的是斷袖?
封祥的桃花劫沒有過去,反而愈演愈烈。
五月下旬的一個晚上,夜黑風高,連蟲子都不愛叫喚了,青山村谷地陷入寂靜之中。一抹嬌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從青山村走出來,往桃莊方向走去……
第二天,朱文媚被人發現昏迷在桃莊門口附近的小林子里,而且衣衫不整,身上布滿了男/歡女/愛的痕跡,第一個發現的是一個出門拾柴的婦人,她還當遇到死人了呢,當場尖叫起來。她這一叫,事情直接被點爆,然後青山村仿佛被炸了窩一樣,一如當初陳生梨跳河被胡洋救起,但很明顯,這次的事件比那次大條多了。
朱里正正在朱文媚的房門前垂頭頓足,今兒個他一大早起來,發現門鎖耷拉著,朱文媚不在屋里,「昌兒,你趕緊去把她帶回來,別讓她在外丟人。我老朱家的里子面子都被她給丟光了。」
外頭有人喊道,「朱里正,出大事兒了!!!趕緊到桃莊外的小林子去,你家朱文媚在哪兒呢。」
「這小浪蹄子,追到人家家門兒去了,看我這回不打斷她的腿。」朱里正怒氣沖沖地推門出去,報信的人期期艾艾地說,「朱里正,快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去吧。」那人說完,就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他也怕里正生氣起來,連他一塊兒記恨……
「哎哎哎,跑這麼快做什麼,我又吃不了你。」朱里正嘟噥著,然後往桃莊走去,然後,他發現,村民們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貌似還背著他竊竊私語,只是他一看過去,就都收聲不說話了。
那樣的事,傳播得很快,但傳播的人都諱莫如深。
朱里正很快就想到朱文媚頭上,他覺得一定是朱文媚又做了什麼沒皮沒臉的事,他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竄,腳下的步伐邁得更快了。
「喲,朱里正,這火急火燎的,做什麼去!」趙寡婦是青山村少數幾個不拿朱里正當官看的人之一,而且她有一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還有一張得理不饒人的利嘴。
朱里正直覺趙寡婦已經知道什麼,這會兒是來看自己熱鬧的。「趙寡婦!沒事別瞎晃蕩,該干嘛干嘛去。」他說完,還小聲地嘟噥著,妖里妖氣,見天勾搭漢子。
趙寡婦听著朱里正嘟噥的話,她捏著聲音冷笑道,「長得漂亮不是我的錯,村里的男人們見了我挪不開腿也不是我的錯,要是我沒事追著漢子跑,還追到人家家門前,跟人行那苟/且之事就是我的錯了。」
追著漢子跑?追到人家家門前?朱里正自發自覺代入自家孫女,這話說得也不假,他沒法反駁,但「跟人行那苟/且之事」,這話如此惡毒,不是誣陷中傷這麼簡單,簡直是要置人于死地啊。「胡咧咧什麼呢,滿口噴糞。我告訴你,別以為是治不了你,回頭服徭役,第一個報你的名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