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里萬寂俱賴。前幾天掛上去還沒點亮的燈籠扯了,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戲台子拆了……不單止六月十六這一天,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桃莊仿佛死水一般,連一個走動的人都不多。
桃莊的下人都好像爹死娘嫁一樣,哭喪著臉。周長樂蹲在角落哭得恁傷心,佟管家老淚縱橫,「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不是都好了,怎麼會……」。封二、封三和封四也神色凝重杵著封祥的院子里。
屋里,封祥面色蠟黃地躺著,看著竟是進的氣比出的氣還多。
張晉之就是這時候來到桃莊的,感受到桃莊里彌漫的哀戚還有隱隱約約的哭聲,他心里咯 一下,哎啊,不好,來遲了!!!這麼想著,他竟也顧不上許多,縱身一躍,進入桃莊。因為過于焦心,他竟然忽略了周圍步步緊逼的視線。
他幾個起躍,來到桃——莊的主宅的屋頂上,正要往下跳,察覺三道殺氣齊齊向他襲來,他抽刀一擋,刀劍相撞,鏘鏘鏘,頓時火花四濺!!!一擊不成,那三把刀換了個方向,再次襲來,三人都是好手,饒是張晉之,在倉促應戰之下,也吃了大虧,被砍中手臂。權衡之下,他決定先撤退,于是縱身往外跳,結果,旁邊橫來一腳,襲向他的胸月復,他下後腰躲過,但那根本就是虛招,暗中居然還有一個人,襲來……所以當他的腳被掃踢,整個人摔到院子里時,他只有一個念頭。侯爺,屬下慚愧,辜負了您的期望。
張晉之還沒掉到地上,就被網網住,然後幾條繩子縱橫交錯,把他捆了個結結識實。
「總算逮住了!好家伙,五人聯手才擒住。讓小爺瞅瞅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周長樂舉著燈籠過來想看看是何方神聖想夜襲桃莊。佟管家一腳把他的燈籠踢掉,踩熄,「點什麼燈籠,啊,點什麼燈籠!封侍衛都說了,有二十幾個人,這才第一個,肯定是探路的。給我到牆角繼續貓著。」
「哦!」周長樂轉身,往牆角一蹲,「嗚哇哇哇,少爺……」就哭喪而言,他哭得很到位。
「唔唔唔……」張晉之就這麼被扔在牆根處,沒人理會,他的嘴被兩根繩子交錯勒著,根本講不出話來。恐怕,才高八斗的狀元郎來了也沒法闡述張晉之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娘/的,大水沖龍王廟了,不但如此,他還被五個後輩生擒,捆得跟粽子一樣扔在牆角,更有甚者,那群混蛋還不知道捆錯人了。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死定了!
封一傳信號出去,讓外面守著的人戒備著,他才騰出手來料理被他們生擒的那個人。五個人聯手才擒住,此人武功甚高,如果後面的人都這樣的話,恐怕這得換個策略,還是讓少爺先行離開吧。
他接過佟管家遞過來的油燈,通過昏黃的光線,他看到了……嗯,這張臉……有點熟悉,不過,應該不認識,嗯,絕對不認識。
呼!他果斷把油燈吹滅,然後站起身來,吩咐佟管家,「就讓他在這兒待著吧。看好來,別讓他往外遞消息。」
佟管家拍著胸脯應承,「誒誒,一定看好,絕不讓他有機會動彈。」
「唔唔唔……」他/娘的,你小子絕對認出我了,你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封一轉身,腦仁就開始疼了!這老家伙怎麼會來這里,而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被生擒了也是活該。不過……他是有仇必報的性子,該如何是好?還有封三和封四,正是用人的時候,也不能讓他們先躲出去。能不能就這樣打包送回京城去?
他還沒想到怎麼辦,正要進去請示正在裝病的封祥,後面傳來封四的聲音,「咦,這個人好眼熟啊,封三,過來看看,這不是侯爺的暗衛張叔嘛」、「是這老家伙!!!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嘿嘿,老頭兒,風水輪流轉,你軟禁我這麼久,這回讓咱給逮住了吧」、「張叔,咱桃莊戒嚴,你怎麼這時候闖進來啊」……
封一扶額,他覺得放開張晉之前必須跟他打個商量,看能不能先顧一下大局,收拾人什麼的,回頭再說。
「來了幾個人?」封祥從床上起來,雖然面色蠟黃,但絕對沒有精神不振這樣的事。
「少爺!」封一神色古怪,「不是那些人!是侯爺身邊的張晉之,您小時候還經常找他比劃呢。」
「他……」封祥面色一沉,「他怎麼來了?也是來要我的命的?」
「屬下覺得,他來……應該沒有惡意?」
「把他帶進來!」封祥吩咐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先別松綁。」
封三和封四一人抬手,一人扛腳,把張晉之抬到屋里,毫不客氣地一扔……一扔……扔……封一覺得他大概得找人填補封三和封四的空缺了。
封祥走到張晉之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又讓封一把他嘴里的繩子拉開。
「老頭兒派你來的?來看我死沒死,沒死就補一刀?」
張晉之對封祥的諷刺置若罔聞,開口第一句話便是,「祥少爺,你長這麼大了!」
畢竟是曾經教導過自己武藝的老一輩,封祥想再說點什麼不好听的,卻狠不下心了。「封一,給他松綁吧。」封一把封三和封四打發出去後,去給張晉之松綁,但在那之前……
還沒松綁呢,張晉之已經開始盤算著這樣那樣封三和封四了。「你就是把他們打發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等著吧。」
「你也看到了,桃莊正處于緊急狀況,是你自個兒闖進來,實在怨不得我們。給我個面子,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封一的手按壓的繩結上,好似張晉之不答應,他就不解了。
「行!看在你們也是兢兢業業保護祥少爺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但京城那筆賬,我勢必要討回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