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護國寺前的廝殺,喬嵐這邊,她忙著找去湖中央的方法,稍微走了一下,便看到第三座佛塔,那座佛塔也是幾層高,位于遙遠的湖對岸。
她喜出望外,正要過去,身後傳來一聲厲喝,「小娃站住!!!」
意識到身後是誰,喬嵐的心漏跳了兩拍,她頭也不回,使出畢生最大的努力往前跑。
在喬嵐的佛珠觸及湖水,散發光芒的那一瞬間,中通意識更強烈,不由施展輕功,在階梯上狂奔,好不容易抵達豁口,看到眼前的場景,他生生被震撼住了,然後才看到喬嵐。
冷不丁,他旁邊的和尚大喝一聲「小娃站住」,中通暗自喊遭,果然不遠處的人渾身一僵,甚至連頭都不曾回,就拼命向前狂奔。
喊話的和尚也是著急了,本以為嚇一下,能鎮住對方,也好搶點時間,不料對方反應這麼快,像是知道身後是誰一樣。
中通幾人紛紛施展輕功追過去,明明對方不會輕功,只是用兩只腳跑,他們卻怎麼也追不上。
要是絕對領域能全力開啟,喬嵐完全可以在一定範圍忽閃而過,恍如瞬間轉移那樣,但現在,也不知是磁場不對還是怎地,她的異能功力只剩不到十分之一,幸好,十分之一也足夠她內腳底抹油,跑得飛快。遠遠地看到第三座佛塔前有人,她緊張之余也松了一口氣。有人就好,就怕沒人,敵人來勢洶洶,自己孤軍一人,再不來個援軍,就慘了。
第三座佛塔頗為熱鬧,前面有兩個和尚,台階上還有兩個和尚,八面玲瓏塔每層對外開的窗口上也有人,然而,熱鬧僅僅是看上去,喬嵐原先看到的人不過是惟妙惟肖的雕塑,整座寺廟全無活人的氣息。
喬嵐的心被千萬只草泥馬踐踏而過,那個恨啊,只是這時候,連爆粗的時間都沒有,逃命要緊。終于她跑到第三座佛塔前,想著進去避難或者借個掩護進空間去再伺機而動。
身後那幾個凶神惡煞的人已經不遠,她抬腳,正要踏上佛塔前的青磚平台,佛塔最前端的「兩尊武僧雕塑」手里的棍棒掃過來,擋在她跟前,原來……她還是看走眼了。
「別別別,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喬嵐忙不迭解釋,可那兩個武僧仿佛看不到,也听不見,手里的棍子一使勁兒,喬嵐就飛出去,「我是來來來來……」
人飛在空中,喬嵐有那麼一瞬間的沖動,要把舍利子拿出來,狠狠地砸到那兩個武僧的身上。借著絕對領域,她勉強落地。這時,中通幾人離她只有十步遠。
「小賊,拿命來!」之前沖動出聲的和尚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
眼看著對方已經把鷹爪一樣的手抓過來,喬嵐抽出匕首,趁其不備,橫掃過去,于此同時,她開啟絕對領域,短時間禁錮對方的動作。
急著將功折罪的和尚忽而覺得呼吸困難,動作也沒來由地頓了一下,雖然只一瞬間,他再想沖過去卻是不能了,一把一首準確無誤地插在他的心口……
鮮血噴灑出來,濺了喬嵐一身。雖然前不久才砍瓜切菜一樣殺了幾個惡賊,已經有過殺人的經驗,但被熱血噴了一身的時候,她的腦子還是不可抑制地恍惚了一下,得虧她立馬醒神過來,現在不是悲天憐人的時候,這些都是壞人,我是正當防衛,對對對,正當防衛,不想死只有他們死。
中通他們幾個耳聰目明,都看到同門突然停頓下來「讓」對方宰割的異狀,心里警鐘大鳴。中通震驚之余,自發自覺地給了解釋,「一陽指!!!」
听他這麼一說,旁邊幾個和尚也一副被駭到的樣子。「六脈神劍中的一陽指?!不可能!此功夫早已失傳」、「小子,你到底是誰」、「說,不然殺了你」……
這邊,喬嵐也听到了中通驚叫出來的「一陽指」,對方自動遞梯子給她,此時不就坡下驢,妄為喬家太精。「這還是人家護國寺的地盤,你們倒是張狂!想要我的命,得看你們還有沒有命在。」她虛張聲勢亮出鮮血淋灕的手,既然誤會,就讓他們誤會得更徹底一些吧。
一個較為年輕的和尚不信邪,揮舞著棍棒襲擊喬嵐,然後……在他被反彈出去後,眾人終于相信喬嵐的「一陽指」。
「呵!」喬嵐默默地收回指頭,神神叨叨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對神功的忌憚令中通幾個沒敢再上前,「我們不欲與你為敵,只要你將我們大佛寺的東西還回來,別的可以既往不咎。」意思是同門的仇也不報了,只要喬嵐把舍利子給他們。
「話誰不會說,你們大佛寺慣會做陰損事,坑蒙拐騙,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相信你們,還不如相信日頭打西邊出來,相信母豬會上樹。」說這話時,喬嵐分了一些精神力注意佛塔那邊,「看」到那兩個暴力驅趕她的武僧又回歸原位,站成兩尊雕塑,仿佛只要不觸及他們所守的範圍,他們就一概不理,她的心啊,哇涼哇涼的,比遭人背叛更甚。了塵大師,我這可是被你坑到姥姥家了,今兒個這事要是成不了,你也別怨我,找你的徒子徒孫理論去吧。
有人看不過喬嵐小小年紀就囂張成這樣,撮著牙花,惡狠狠地說。「別敬酒不吃罰酒。你會一陽指又怎樣,雙拳難敵四手,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回頭還能留個全尸。」喬嵐正要反唇相譏,中通攔住同門,問道,「如今東西在何處?」他也分了分神去看不遠處的武僧,發現他們沒有動彈,才松了一口氣。
喬嵐不確定自己說出了塵大師的舍利子之後,那些武僧會不會出手幫她,于是只能裝傻充愣,「什麼東西?你們好生奇怪,無端端追著我跑,好似我真拿了你們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這里又不是你們大佛寺,我要真拿了什麼東西,那也是人家護國寺的,干你們什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今天她穿著一件貼身的錦袍,外頭罩著一層紗,胸襟和袖子都服服帖帖的,根本沒放任何東西,這個是有目共睹的。
「事到如今,再裝就過了!老衲能這麼問,自然是確定東西就在你手上。」與喬嵐期盼激活那群武僧相反,中通在極力避免撩撥到武僧們的神經,所以有些話也不能說得太明白。
「我有個問題!」喬嵐突然正色,很嚴肅地問道。中通怔了一下才回應,「問!」
「你是否相信天譴?」喬嵐忽而換上一張笑容。她笑得多燦爛,中通的臉色就有多難看。天譴,沒有相信不相信,因為他一直在受著……
喬嵐猶嫌不夠,繼續笑眯眯地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舉頭三尺有神明。壞事做多了,到了閻羅殿,閻王爺一項項地數,數一項就放油鍋里炸一下,數一項炸一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實在數不過來就只能打入地下十八層,永不見天日……」
她一直在笑,仿佛再說「今日風和日麗,尤其適合賞花賞月賞秋香」……
明知道她在胡謅,在場的幾個和尚無一不覺得頭皮發麻,脊背也涼嗖嗖的……(未完待續。)